白燭
藍色火焰的蠟燭,會看到陰陽兩界最想見到的人。
譚蘇撥弄著算盤「又到了一年一度最無聊的日子了。」寫著這些日子的賬款「還好今年我不用去發那些蠟燭。」一顆顆鮮紅的珠子的碰撞聲回蕩著空無一人的旅館「算完帳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大門被一陣風推開「這裡還是有點窮酸。」「抱歉,今天不營業,下星期再來。」「譚蘇?」「抱歉,今天不營業。」。那個冰冷的聲音傳來「你現在幫我辦一件事。」「抱歉,今天不營業。」譚蘇不屑的抬起頭「我還以為是誰?你?那就算了更不想營業了。」他像是沒有聽到譚蘇說的話,自顧自的說「我們人手不夠,蠟燭沒有辦法分配到全城。」譚蘇合上賬本「你們人手不夠,關我屁事!這個忙我不幫。」「不過是當年的蠟燭沒有分給你而已,你還在記仇?」
墓碑順著他的頭皮砸到牆裡「你還有臉說當年的事?抱歉,我,不!不應該這麼說,老子不想幫你們這個忙!!!」
譚蘇關上旅館的門,悶悶不樂的回到家,從冰箱里拿出一瓶白啤酒「今天讓我醉生夢死!」一口氣吹了一瓶「媽的!那混蛋怎麼想起來找我!媽的!混蛋!那個混蛋!憑什麼!當年憑什麼不給我蠟燭!憑什麼!」挽起袖子看著被刻下無限次的手腕「我是想看看他們,我只是想看看他們是什麼樣的!」躺在地上,手裡被捏緊的酒瓶也滾到一旁的。
晚上,譚蘇半醉半醒的來到天台看著半個城市裡的藍色火焰「混蛋!只有我沒有,當年聽到這個節日的時候還滿心歡喜的。」
「大人,剩下的蠟燭今天恐怕是發不完了。」那人看著滿倉庫的蠟燭「再加派人手!將複製人放出來一起發!」「是,大人。」
「恐怕將所以的複製人都放出來都不夠。」一個骷髏拿著一個水晶球從影子里走出來「只有讓上官大人派人或許才夠。」「不行,那樣當年的那件事就是我的錯。」「當年那件事你們都有錯,曦大人,當年不只是數錯了人。」「對!沒錯,當年是沒有數錯人數,當年的事確實是我指示他們乾的。」
譚蘇將酒瓶累起來「一百年,兩百年,三百年,五百年,一千年。」
「譚蘇,你現在去幫助他們將蠟燭發送完。」上官麟的聲音出現在譚蘇耳邊,譚蘇輕描淡寫的說「不!我拒絕。」「你必須去!」「我不!」「你!比」「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我說了!我不去!就算你拿著我過去的記憶作為要挾我也不去!老子今天就是不想干其他任何事!今天的時間就只屬於我一個人的!」譚蘇將一瓶酒倒在火堆上,看著衝天的火焰「我不需要他們的火焰,我自己就有,我壓根不需要他們那個微弱的火焰!」
「一千年?還是兩千年?反正我也忘了,但是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失去少看到他們一千年的時間!你告訴我上官麟!我犯了什麼事天條!我犯了什麼天條要讓我這樣!」天空不識趣的下起了大雨,譚蘇看著自己的火堆一點一點的熄滅,無奈的捂著臉大笑,笑的越來越大聲越來越癲狂。
一隻白嫩的手搭在譚蘇肩膀上「別哭了,好嗎。」一陣風吹過那隻白嫩的手和那句話便被風吹散了。
「上官大人,小人祈求你派一兩個人幫我們派送蠟燭。」「行!我會派人去的。」「多謝大人,對了大人,能否讓譚蘇幫我們派送?」「我勸過他了,不行。」「大人可不可以給他灌藥?」「要是他失控了怎麼辦?你來承擔他發起瘋的損失?」「要是讓他知道當年的事。
」「你要說,你去說啊!要是你不說就TM給老子回去!當年!當年的事可是你提出來的,你還真的是厚臉皮啊!」
譚蘇躺在天台數著天上的烏雲,當從其他地方傳出來高興,快樂的聲音「媽的!老子今天就再干一票!這工作老子TM不幹了!」
「上官大人!不好了!」「怎麼了?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全市的蠟燭都消失了。」「什麼!譚蘇呢!那小子現在在哪裡!?」「譚大人現在在自家的天台上。」
「賬房,這個就交給你了,對了這些是我存起來錢,一起拿給你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居然會把錢拿給我,怎麼了?」「沒什麼,對了旅館未來可能會交給你來管理,少賭點錢別把旅館賠進去了。」「切!我明天就把旅館賣了,所以你別走好嗎?你要說走了,我說不定真的會把旅館賣了,賣的一文不值,然後再賠的一分不剩。」「隨便你,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譚蘇將旅館的鑰匙拿給他「這個旅館以後就是你的了,好好乾。」「別衝動,你今天千萬不要衝動啊!」「放心,不會有事的拜拜。」
譚蘇將自己家裡的東西都賣了,獨自來到天台,看著陷入一片黑暗的城市,拿起已經準備好了的火把。
「譚蘇,不要衝動。」「你親自來了,怎麼了!他們少一次見到他們的親人會死嗎?哦!想起來了,他們已經死過一次了!只是少見一次家人而已,那又怎麼樣?他們不是還會轉世嗎?轉世之後不是還是有家人陪著他們嗎?」「不要衝動,乖乖的放下火把,我們有事好商量。」「商量?當年我找你們商量的時候,你們不也是用這樣的話堵住我的?!抱歉啊,我們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我們有事好商量,別犯錯了,你會被流放的。」「你以為我還會怕嗎?當年你們說這話的時候你們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考慮過現在?我剛才說的話你們不覺得耳熟嗎?」譚蘇扯下自己的袖口「看看!看看!我這裡有什麼!我這裡什麼也沒有!我已經不在乎了!」譚蘇扯下一塊布「他們都可以再看到他們的親人,而我呢!我已經再這裡一千年還是兩千年了,憑什麼!憑什麼我看不到!」將那堆蠟燭點燃,一陣藍色的火焰在天台上點明這座黑暗的城市。
兩個人影在火焰裡面越來越明顯,譚蘇看著那兩個身影眼淚止不住的流「我在這裡呆了多久了!為什麼連你們的身影都是模糊的,你們倒是出來看看我啊!我就在這裡,你們出來啊!」
上官麟不忍的說「逮捕他。」
「月牙,壁壘。」一個高聳入雲的壁壘將譚蘇護在中間,譚蘇仔仔細細的看著他們的樣子「爸爸媽媽,我看到你們了,你們出來啊!你們出來看看我啊。」看著火焰越來越小「不要!不要!不要!」譚蘇將僅剩的一下團火苗抱在懷裡「我明明才看到你們,不要再讓我再等一千年了,我已經不想再等一個一千年了!」
「撤。」譚蘇從裡面走出來,看著包圍這裡的鬼怪,冰冷的說「怎麼了?一晚上見不到自己的親人就這樣了!僅僅只是一晚而已!會要了你們的命嗎!」
「我想再見我的親人們一次,我馬上就要轉世了,我想再見他們一次。」從他們中間傳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過後,從四面八方傳來指著聲,謾罵聲。「你們說夠了嗎!」譚蘇憤怒的看著他們「你們說夠了嗎?!我已經兩千年沒有看到他們了,我說過什麼嗎!你們一年裡有一天!一天時間可以看到他們,而我呢!我連那短短的一天也沒有!少見他們一天不會死的,對啊!不會死的!」
「那是你!不是我!我又沒有犯什麼事!我才不會關你怎麼樣!我只關心我怎麼樣!」
譚蘇癲狂的大笑「對啊!我只關心我自己,我關心你們幹什麼?沒錯我就是自私,我就是一個自私鬼!」
「上官麟大人到!」在人群後面有人大聲的說到,人們朝著兩邊後退有不少的人被擠下去。「譚蘇,你認罪嗎?」上官麟努力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句話「我可以幫你減輕罪行,只要你認罪。」譚蘇無所謂的說「抱歉,這罪我不讓,就像我昨晚上和你說的,我只是把我這一千年失去的東西拿回來,要是你五百年前,就算你在五百年前拿一根給我都可以,我只想見他們一面,兩千年,我已經快忘了他們是什麼樣的了!這!這都是你們乾的!老子TM就算是從裂縫裡關一輩子,老子也不再給你打工了!」「譚蘇,不要再說了。」「怎麼了?不是還有那麼多人願意給你當狗腿子嗎?你給我灌藥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那麼信任你?你這一兩句話就讓我放棄這兩千年的恩怨,抱歉,我做不到!我這個人心眼小,我已經想起來了。」
「我和你承諾過,我會親自把你送去轉世的,你就再相信我一次。」「不了!我已經不想轉世了,對了,那個廢物在哪裡?一倉庫的蠟燭里沒有我的一根,連已經轉世的都有!為什麼沒有我的?那一倉庫為什麼就偏偏沒有我的?」譚蘇從天台上跳下,慢慢的走向倉庫。
「大人,您為什麼不阻止他?」「壓抑了兩千年,就算是我,我也扛不住,通知下去,看到譚蘇就抓住他,先關到監獄里等我親自審判。」「是,大人,要不要通知。」「通知他。」「是。」
譚蘇看著面前巨大的倉庫「裡面好空。」撕開上鎖的鐵門「裡面已經堆滿了!也對,要讓他們持續看到他們一周的時間。」看著堆滿的蠟燭「也對!也對!這麼多也夠他們用的,百步尺,槍。」
譚蘇從火焰裡面走出來,看著已經把自己包圍的警察們「也對!也對!」「束手就擒!把武器放下!雙手舉過頭頂!」
「怎麼了?怎麼不開心?」譚蘇看著已經氣炸了的曦大人「也就是明年才可以看到他們而已?怎麼了?你為什麼會生氣?哦!想起來了,那是你的工作?怎麼樣幫你完成了你一年的工作?」「你!」「我什麼我?怎麼了?當年的你可是這麼說的。」看著啞口無言的曦大人「要我說出當年你乾的那些事嗎?!」
「我當年才來第一年,那天,我剛完成工作,將鑰匙放在前台準備繼續去工作,煙鬼叫住我說今天只上半天班,下午可以再家裡等著你們來髮蠟燭,可以看到最想見到的人,還說可以放一星期的假期,那一個星期都有蠟燭,都可以看到最想看到的人!我那時特別期待,而你呢?你當時是怎麼對我說的?」
譚蘇玩弄著一把匕首「別說!我還挺期待你的答案的?」「你就等著被永久流放!」「這就是你的答案?這麼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