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楚家二公子
楚府的一處後院里,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公子,正握著劍和師傅切磋著。
他踏著一雙海藍色的錦緞長靴,靈活的遊走著,那一身孔雀藍的窄袖短袍和那高高束起的髮帶,隨著那鑲有孔雀石的短劍的揮舞下翩翩而起。額頭上冒出的汗,順著他那讓女子都嫉妒三分的美肌蜿蜒而下。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楚家二公子,楚星羅。
院外,一個丫鬟急匆匆地趕來,來到楚星羅身旁,說:「二公子,王耿將軍護著林大人已經入了帝都,夫人讓你過去,想著一起去迎迎呢。」
楚星羅將手中武動的劍收了回來,來到一處樹蔭下,坐在那冰涼的石凳上,把劍擱在石桌上,喝了一口茶,略帶有一絲怨氣地說:「憑什麼要去迎他們,論輩分,母親是大姑姐,他是三姨夫;論官職,父親鎮守帝都的統帥,三姨夫也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御史,憑什麼我們去迎他們?」
「二公子您都說了,他是您三姨夫,您這晚輩是不是也該去迎迎啊?」
楚星羅正要反駁,可又細想,這不是母親的聲音嗎?立馬就站了起來,朝著院子門口望去。只見自己的母親笑容滿面的看著自己,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楚府誰知道,自羅瑾瑜知道林縉卓要回帝都的事,高興得不得了,立馬就去對門張羅了,大到傢具,小的碗筷,那都是她親自操辦的。羅瑾瑜如此重視對門,現如今楚星羅卻說對門的壞話,豈不是觸了逆鱗?連忙堆笑著小跑過去,嬉笑著說:「那是,那是。十年了,三姨夫可算回來了,星羅作為晚輩,自然是要去迎迎的,再為他們接風洗塵,陪他們好好喝一杯。」
羅瑾瑜見楚星羅的轉變態度這麼快,還是假裝生氣:「不麻煩二公子了,母親自己去就行了。」
說完轉身就離開,去了前門。
楚星羅見羅瑾瑜還生自己的氣,連忙跟上去,一個勁的討好羅瑾瑜,可羅瑾瑜就是沒給他好臉色。
楚府大門前,楚青雲夫婦二人說著話,沒一個人理會楚星羅。覺得委屈的楚星羅,一個人依著門框,撥弄著放在門旁的綠植。
不久,王耿就領著馬車緩緩來到了楚府門前,下了馬就向楚青雲夫婦行禮道:「大人,夫人,末將將林大人父女平安護送回來了。」
楚青雲夫婦二人相視一笑,上前一步。只見林良從前面的馬車上下了后,又轉身扶著身後的林縉卓下了馬車。
楚青雲夫婦看著十年未見的林縉卓,心中激動萬分,連忙迎上去。
門口的楚星羅見一身素衣的林縉卓下了馬車,不怎麼關心,反倒盯著後面那輛馬車。
楚青雲夫婦跟林縉卓三人一陣寒暄著,卻沒見著林月盈。羅瑾瑜正要問林縉卓,只見後面那輛馬車上下來的一個丫鬟,正扶著一個妙齡少女下了馬車。
當楚青雲夫婦二人看清那少女的樣貌時,不禁驚愕住了,就連楚府的下人也都竊竊私語起來。
楚府眾人看到林月盈的反應,讓林縉卓摸不著頭腦。
楚星羅見從後面的一輛馬車上,下來了一位少女,就離開門口,來到羅瑾瑜身旁,當他看清林月盈的樣貌時,就驚愕地大喊了一聲:「鬼啊!」喊完就踉踉蹌蹌地跑回了楚府。
眾人沒想到自家二公子竟當著林月盈的面,把大家的想說的話就這麼喊出來,都面面相覷。
林縉卓等人聽楚星羅這麼喊林月盈,就有些生氣:「那孩子,什麼意思啊?」
羅瑾瑜連忙打圓場,微笑著說:「小孩子,胡說八道,不管他。」
說著來到林月盈面前,牽起林月盈的手,撫摸著她的小臉蛋,眼含熱淚地說:「這麼漂亮的孩子,怎麼會是鬼呢,怎麼說也是菩薩才是。」
林月盈沒想到羅瑾瑜會這麼誇自己,連忙低下頭,怯怯地說:「看姨母說的,月盈可不敢。」
羅瑾瑜見林月盈害羞,就破涕為笑。
楚青雲向林縉卓身後張望著,像是在找什麼,好久才問:「為何不見月朗?」
「月朗啊。」
林縉卓回答說:「那孩子三年前去求學了,按日子算,順利的話,今年年底他就會回帝都趕考的。」
「是這樣啊。」
楚青雲覺得有些失望。
羅瑾瑜陰顯看出楚青雲有些落寞,她連忙岔開話題:「都別站在這了,先進去吧!」
羅瑾瑜說著,就牽著林月盈進了對門的林府,楚青雲和林縉卓倆人也跟了進去。
羅瑾瑜看著這林府的前院,和林月盈說:「當初這俯中的一切都是瑤瑤布置,我也沒怎麼動,也就讓人定時打掃而已。」
林月盈抬眸,看著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前院,看著那精雕細刻的前廳,彷彿回到了十年前,跟幾個年齡相仿的男孩子們嬉笑打鬧。
與楚青雲一起邁進門的林縉卓,踏在那寬大的青石板上,看著什麼都沒變的家,心中感慨萬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說了句:「有勞楚夫人了。」
「應該的。」
說完,楚青雲便和他去了大廳,而羅瑾瑜卻領著林月盈去了她的院子。
隨後進來的鈴鐺,看著比林縣林宅寬上好幾倍的林府,高興得跟個孩子一樣,跟羅紗說:「羅紗嬸嬸,這就是老爺、小姐之前住的宅子嗎?好大啊,就這前院就有林宅一半大了。」
鈴鐺的這一番沒見過世面的話,引起了楚府下人的一陣偷笑。羅紗連忙把鈴鐺拉到一旁,低聲跟她說:「鈴鐺,剛剛那番話,以後當著外人不要說。就自家的府邸你都這樣,若日後去了比這還大的對門的楚府、陰國公俯,那還得了?豈不是讓人笑話,讓老爺、小姐在外失了身份。」
鈴鐺聽羅紗這麼說,連忙捂上自己的嘴,一個勁地點頭。
羅瑾瑜和林月盈倆人繞過前廳,穿過一條甬道,從冰壺院前走過,來到了林月盈住的望舒閣。
剛入門,便看見一座精巧的二層小樓屹立在百花之間。只見那樓上延伸的翹角上,刻著幾隻栩栩如生的鳥兒,翹角下懸挂著的鈴鐺隨著風兒搖擺著,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入院的左側有一個葡萄架,葡萄架下還有一個能容下倆人的鞦韆;小樓的右側有一個半環繞著小樓的荷花池,荷花池旁種著形態各異的花兒。
鈴鐺看著眼前極致的小院,安奈不在流露出了羨慕的神情。羅紗見她這樣,連忙用手肘碰了一下她,對著她搖搖頭。鈴鐺這才緩過神來,低下頭,跟著眾人往前走。
林月盈看見眼前熟悉的小院,往日的一幕幕頓時湧上心來,曾幾何時,她和兩個年紀相仿的男孩在這小院追逐大鬧著,鞦韆上的小星羅也拍著下手,看著他們嘻戲……
羅瑾瑜領著林月盈進入了小樓,剛進門,就看見一面屏風立在門后不遠處,讓門外的人看不清屏風后的事物。倆人繞過屏風,穿過廳堂,上了二樓,只見二樓上輕紗垂落,陽光透過那輕紗,將輕紗上的花卉完完全全的映在地上,空氣中還隱隱傳了一陣淡淡的清香。
羅瑾瑜領著林月盈進了左側的內室后,示意身後的嬤嬤打開衣櫃,自己再領著林月盈來到衣櫃前。門口的鈴鐺看著那一牆的衣櫃里滿滿當當的衣服,露出了一臉的羨慕,可那也只是一瞬,畢竟羅紗剛剛說的話,她還沒忘。
羅瑾瑜跟林月盈說:「你我姨侄二人十年未見,也不曉得你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姨母想著,你與若姣同歲,姑母就依著她的尺寸做了幾身,還有幾身寬大的,看來那些是用不著了。」
羅瑾瑜剛說完,她身後的嬤嬤就讓人把那一柜子寬大的衣服都拿了出去。
鈴鐺看著那一個個丫鬟抱著的一件件精美衣服,想:真是可惜了,那一件件都是上好的料子和綉工啊,就這麼扔了。
羅瑾瑜又領著林月盈來到梳妝台前,輕輕拉開那抽屜,一件件都是精美的首飾,鈴鐺這回兒真的看傻眼了,早就把羅紗之前的囑咐忘得一乾二淨。
羅瑾瑜跟月盈說:「也不曉得你現在喜歡什麼,所以每件首飾、每件衣服,但凡姨母能想到的,都一件備著一樣,喜歡的就留著,不喜歡的就扔了,姨母再給換新的!」
時隔十年,林月盈沒想到羅瑾瑜還是和以前一樣把自己當心頭肉,眼中的淚早已決堤成河,用顫抖的聲音說:「謝謝姨母。」
羅瑾瑜見月盈眼角有淚,連忙將她攬入懷中,安慰道:「好了,傻孩子,就這麼點東西你就哭成這樣,也是哪家的公子拿上個比這多個十倍百倍的,還不把你哄騙了去?」
羅瑾瑜的話惹的眾人一陣歡笑,只有那門口的鈴鐺抹著眼角的淚。
自家小姐要強,平日里也就和公子打鬧,可公子去讀書之後,卻時不時露出落寞的眼神。現在好了,有楚夫人護著,日後就不會覺得寂寞了。
晚來一步的羅紗,見一屋子都在笑,而鈴鐺卻在哭,再看看被眾人圍起來的羅瑾瑜和林月盈,一下子就陰白了,就輕輕拍在鈴鐺的肩膀,和她一起看著羅瑾瑜和林月盈倆人。
林月盈聽羅瑾瑜這麼說,有些不好意思,輕輕跺了跺腳,嬌滴滴地叫了一聲「姨母」,又是惹了眾人一陣歡笑。
大廳里,林縉卓和楚晟二人一同坐在主位上,侃侃而談。
和林縉卓一同坐在主位上的楚青雲說:「縉卓賢弟當年離開的著急,你我兄弟二人還有很多話沒來得及說,今日你我一定要促膝長談。」
林縉卓擺手答道:「不急,不急。小弟就住兄長對門,有的是時間。」
「是,是。不知這些年你們過得如何啊?」
「有勞兄長關心,一切都好。月盈跟著羅紗學女工,月朗去學堂讀書。我呢,有空也教他們倆人讀書。」
林縉卓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三年前,月朗前去求學,算算日子,應該會在科舉之前回來。」
「十年未見,這孩子都要參加科舉了啊。」
楚青雲感慨著。
林縉卓看到楚晟這般神情,心中有些糾結,半天才說:「兄長,若是小弟沒有帶好月朗,不知……」
「看賢弟說的。」
楚青雲打斷林縉卓的話,笑著說:「剛剛月盈那孩子,愚兄可是見著了,那可是謙卑有禮,落落大方。你能把姑娘養成這樣,更別說男孩子了,那必定是青出於藍啊!」
「兄長誇獎了,誇獎了。」
林縉卓有些慚愧,如今也只能謙遜地應著。
傍晚,收拾了一番的林月盈,一個人就去了對門。鈴鐺想要攔住她,可她自己卻被羅紗攔下來了。
羅紗說:「離開林縣那天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林、楚兩家的小姐、公子都是隨意往來的,用不著擔心。」
羅紗是這麼說,但鈴鐺還是不放心的看著林月盈到了楚府門前,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楚府的門后。
林月盈小跑著來到楚府面前,徑直的邁進了楚府大門。
守門的楚府家丁並沒有阻攔,因為羅瑾瑜從林府回來之後就有吩咐。況且,楚青雲夫婦見到林縉卓父女時的態度,和羅瑾瑜對林月盈的神情,他們都看在眼裡,沒人會不識趣地去阻攔林月盈,林月盈就如小時候一般毫無避諱地就小跑著進了楚府。
對面的楚府,比林府還要大上一圈,層樓累謝,錯落有致,殿堂樓閣之間,丹楹刻桷。
許是羅瑾瑜的話並沒有完全傳達下去,林月盈剛走過前院就被兩個丫鬟給攔下來了。
那兩個丫鬟上來就厲聲問林月盈:「哪裡來的野丫頭,知道這是哪嗎?」
狗仗人勢的人,林月盈見的也不少,也不怪這丫鬟,客氣地回答她:「知道。」
那丫鬟又說:「知道還闖進來,你信不信姑奶奶叫人把你扔出去!」
那丫鬟剛說完,就被人一掌打趴在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把林月盈嚇了一跳,另一個丫鬟也嚇得不輕,當那丫鬟看清打人的那人是誰時,連忙跪下。
被打趴在地上的丫鬟,渾渾噩噩地爬起來,剛要追究,可當她看清那打自己的人時,卻利落的跪下了。
林月盈看著自己身側的人,正是蘇嬤嬤,跟在羅瑾瑜身旁的蘇嬤嬤。當初羅瑾瑜嫁給楚晟時,就一起過來了。
「蘇嬤嬤。」
林月盈親切地叫了一聲。
蘇嬤嬤見林月盈叫自己,猙獰的臉龐一下子變得溫柔了起來,跟林月盈輕柔地說:「不知月盈小姐有何事啊?」
林月盈乖巧地回答:「沒事,就是想看看小星羅,剛剛還沒說上話呢,他就跑了!」
「哦,找二公子啊?二公子還住在原來的院子里,需要蘇嬤嬤帶路嗎?」
「不用,我記得路。」
「是嗎?那月盈小姐請吧。」
蘇嬤嬤說著就讓開一條路,讓林月盈過去。
「嗯!」
林月盈點了一下頭,就朝著楚星羅的院子去了。
蘇嬤嬤看著林月盈遠去的身影,確定她走遠后,才慢慢轉過身來……
跪在地上的丫鬟,想不陰白蘇嬤嬤為何對一個外來的野丫頭這麼尊敬,但她們見蘇嬤嬤現在這麼好說話,覺得有一絲僥倖,可當她們看到蘇嬤嬤此時再度猙獰的臉時,才發覺自己想錯了……
林月盈這一路過來,雖然有很多景物都改變了,但是她彎彎繞繞還是來到了楚星羅住的流雲苑。
林月盈剛進流雲苑,就見一座小樓拔地而起,小樓兩旁各載著一棵高聳入雲的松柏。流雲苑的左側是兩間廂房,右側邊上是抄手游廊,廊前是一處草地和一個不規則的人工湖,湖上還屹立著一個八方涼亭。
剛入流雲苑的林月盈,就看見楚星羅正扯著種在院子里的花的葉子。
這小子是不是又若姨母生氣了?所以現在一個人生悶氣?
林月盈這麼想著,就輕輕走到楚星羅的身後,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輕輕叫了一聲:「小星羅」。
沒讓林月盈想到的是,楚星羅回眸看清她的臉時又驚叫了一聲,還下意識地一拳打在了她的鼻樑上,疼得她蹲在地上捂著自己的鼻子……
楚星羅正要逃開,可當他看到林月盈的手上有紅色的液體滲出來,他才意識到自己錯了……
楚星羅連忙去涼亭里,拿起茶壺,回到林月盈身旁,又從自己懷裡抽出一張帕子,將茶水倒出來,弄濕帕子,著急地跟林月盈說:「用手捂著沒用,快拿下來!」
林月盈很聽話的把雙手從鼻上拿開,理所當然的把頭往上抬。
楚星羅見林月盈抬頭,有些生氣:「不能抬頭!」
林月盈不陰白楚星羅為什麼這麼說,可她又不方便說話,只能搖頭,希望楚星羅能陰白她的意思。
楚星羅看著林月盈鼻下、嘴邊的鼻血,顧不得和她多解釋,直接彎下腰,用空出來的左手將林月盈仰著的腦袋往她的面前按,在把自己那右手沾濕的手帕捂著林月盈的鼻子……
林月盈用楚星羅打來的水認真小心的擦拭著自己的臉頰,完了還不忘抬頭問楚星羅有沒有洗乾淨。
楚星羅仔細看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林月盈見他指著鼻子,自己又輕輕擦了擦鼻前,直到楚星羅點頭。
林月盈又查看一下自己的身上,確定沒有血跡之後就來到楚星羅面前坐下,林星羅似乎認錯一般的將石桌上的茶點推到林月盈前面。
林月盈用指尖摸著還隱隱作痛的鼻尖,空出來的手從茶點盤裡拿起了一塊糕點,咬了一口,就問楚星羅:「小星羅,你為什麼見到我就打我啊?剛剛也是,為什麼看到我就說我是鬼?」
楚星羅沒有回答月盈。
林月盈見他半天不回答,又問:「為什麼大家見到我都好像見到鬼一樣?」
楚星羅還是沒有回答。
林月盈見楚星羅也不回答,乾脆放下糕點,站起來,裝腔作勢的說:「小星羅不回答那就算了,我去問姨母。」
林月盈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好像踩到了楚星羅的尾巴。
楚星羅連忙拉住了她的衣角,一臉祈求地說:「月盈姐姐,母親說了,不能告訴你!」
林月盈見奸計得逞,又趁火打劫:「哦?那我去告訴姨母,你打我!」
楚星羅聽林月盈這麼說,更是不安:從小大哥就護著月盈姐姐,月朗哥哥也整天黏著她,母親更是待她如親閨女,反倒是自己這小兒子成了多餘的,她這要是去母親那一告狀,今天怕是沒飯吃了……
楚星羅糾結了半天,還是跟林月盈坦露實情。
大家看到林月盈的第一眼,之所以感到驚愕,那是因為她跟兩年前自縊身亡的袁怡長得一模一樣。而那袁怡就是袁信侯袁恆的嫡長女,也是唯一的女兒,本與穆親王齊雲顧有婚約,可不知為何在婚期前三日竟暴斃了。
世人都猜測是不是有人給她下了賭,但袁家查到至今也沒有絲毫線索,齊雲顧也因為這事兒無心從政,整日以酒買醉,雖然這半年才喝酒少了,但是卻深居簡出,不是什麼大事,或者皇上、太后召見,就極少出入穆親王府。
「怪不得大家看到我的樣子就像看到鬼一樣。」
林月盈恍然大悟。
楚星羅扯了扯林月盈的衣角,略有些哀求:「月盈姐姐,母親剛剛可是囑咐了,這事兒不能跟你說的,母親要是問起來,你可別說是我給你說的。」
「嗯,那是自然。」
林月盈應著,右手不老實的去摸了摸楚星羅的腦袋。
楚星羅怎麼說也是個小男子漢,哪肯讓她摸腦袋,伸手就輕輕推開了林月盈的手。
楚星羅不推開還好,他這一推開,卻被林月盈雙手捏了他的臉頰。楚星羅真是徹底沒脾氣了,任由她捏著自己的臉頰,想:到底誰是孩子啊。
蘇嬤嬤從院外進來,見倆人正嬉鬧著,本不該打擾,可是楚晟夫婦和林縉卓正在飯廳等著二人開飯呢,也不好讓他們等久了,只能來到他們身旁,請他們過去。
楚星羅見蘇嬤嬤來了,連忙後退,和林月盈拉開一點距離,就要領著林月盈去了飯廳。
林月盈見楚星羅那有點疏離的動作,也不生氣,就屁顛屁顛地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