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神醫崔健
竹筏愈馳愈緩,老漢一瘸一拐地站起身子,將竹筏上的竹竿撐住岸邊,將韁繩栓在一處一塊上,道:「我們到了。
段西風驚訝未醒,目瞪口呆地隨老漢下了竹筏。段西風躬身背起老漢,健步如飛,依著老漢指路,來到一處茅草舍前。那茅草舍是個茅草蓋就得房舍,房舍上方赫然寫著一塊牌匾:妙手回春。茅草房舍門戶緊閉。
老漢在段西風背上扣響門板喚道:「崔先生,崔先生,快快救我。我是老鄧啊!」良久后,有人開了門戶,只見開門的是一個身穿白色里襯,身材矮小的中年瘦子。這瘦子姓崔,名健,字春回,因醫術高明,懸壺救人,里中村民皆稱其崔先生。崔健讓二人趕緊進屋,段西風背著老漢踏進屋內,一股濃厚草藥氣味兒撲面而來。鄧老漢坐於椅上,崔健看了看傷口,只是被毒蛇咬傷,立馬打開後邊壁櫃找了幾味草藥嚼爛附在傷口處包紮。又從一個精小竹筒里拿了一粒自家研製解毒丹予鄧老漢服下。
忙罷!崔健站起身,迅速從屋中樑柱掛著的布袋裡抽出一柄割草的鐮刀,抵在段西風脖子上,狠狠詢問道:「你是何人?為何進得我萬花谷?」
段西風其時還尚在驚訝此間奇妙,並未防範,突然被鐮刀抵住脖子,亦未回神。頓時不知如何解釋,那鄧老漢連忙起身勸道:「崔先生,這年輕人是個好人。」鄧老漢將此事經過略表告知,崔健手中的鐮刀仍未放下。
段西風道:「崔先生醫術真十分高明,一看傷口便知是為何種毒蛇所咬。真是神醫啊!」段西風突然誇讚,正巧撞在崔健胸懷,此人在此行醫治病,平生對自身醫術十分自傲,但有人誇讚便會得意,若有人道他醫術不好,便會大發雷霆,與他較真。崔健一聽這話,放下鐮刀,段西風誤打誤撞,鬆了口氣。便將自己的經歷老實告與崔健。這崔健雖然性情古怪,但也是個熱心人。段西風只是將自己出生純陽教與嚴紅蓮出自惡人谷的事給隱瞞不提,
崔健道:「你要訪萬花,業已訪得了。你要隱居此處,還請你收了這份僥倖吧。我不同意你一家到此。」
段西風問為何不同意。崔健道:「你乃武林中人,身負仇怨,在此隱居,哪日為仇家尋到此間,必為萬花的村民帶來滅頂之災。」
段西風道:「此間如此隱蔽,斷然不會有人知曉。」
「你不是已知曉了么?」段西風啞口語塞。崔健道:「要你回去,恐怕不甚容易。」說時從腰間取出一粒黃色丹藥,道,「這是用忘憂草秘制而成的葯,服下后便會失去短暫記憶,你服服下罷!」段西風不接。崔健突然出手,段西風及時防範。崔健一掌如靈蛇般游於段西風左臂,段西風腳踏天罡步,躲開攻勢。兩人見招拆招,你來我往,崔健終是不得近得段西風之身。
崔健停住道:「你好俊的身法,你是純陽人士。」段西風點了點頭.
崔健又道:「純陽掌教廖無敵是你什麼人?」
段西風道:「廖無敵不是我什麼人,只是純陽故掌教,已經飛升多年,而今是其大弟子李純庚掌教,我曾是李純庚首席的弟子。」
崔健又道:「好,很好。」崔健將藥丸收起,接著道,「既然是純陽人士,我便不再為難你。你要隱居萬花,也可以。但你必須服下這粒丹藥。」說完又不知從哪裡取出來一粒黑色丹藥。
段西風道:「這是何葯?」
「方才與你交手時,我用『百花拂穴手』探了你的脈搏,你是不是曾與鬼母交過手?」
段西風一聽十分驚訝,這人在交手的萬瞬之間,居然還能把脈。真是視乎奇迹。
段西風連連點頭,「不是鬼母,卻是鬼母的傳人?」
「鬼母有傳人了?」崔健沉思半晌:這大魔頭也是一代宗師,有個傳人不足為奇。只是江湖又要染上許多血雨。想畢,有道,「這是我特質的丹藥。服下后便可緩解你體內的陰陽異氣。」又去摸另外三粒薏米大小紅色的丹藥道,「這三粒解毒丹,你讓貴夫人及孩子服下。」段西風疑惑。
崔健道:「《陰陽大法》的陰陽真氣十分霸道詭異,不僅會侵害中招者自身,還會傳至於與你接觸之人的體內。尊夫人身懷六甲,身虛體弱,若不及時醫治,恐怕會侵入氣海穴,屆時為時已晚。」段西風一聽,後背發涼,問道:「你久居這與世隔絕的世外之地,如何既知『鬼母』又曉《陰陽大法》?莫非你也是武林中人,敢問屬何門何派?」
崔健道:「我出自藥王孫思邈西蜀藥王谷一派,家父乃第二代藥王谷掌門崔知悌。為遵循藥王遺命,到這萬花尋奇花異草而來,時日一久,便流連忘返,在此久居。」
「原來是藥王谷醫家一脈傳人,久仰藥王谷大名!」段西風俯首作揖道。
崔健道:「你快些去吧,晚了只怕......」
段西風道:「來時水流湍急,這返回,怕是逆流而上。難以返回。」
崔健笑道:「來時有路,去便有路。」說著穿上袍澤,帶著段西風出了草堂。二人來至此溪末流之處,只見溪水徑直匯入一個狹小洞口。崔健道:「用竹筏子如來時般隨波逐流便可出去。」說完在溪邊尋了一排竹筏子交予段西風,接著道:「三日之內,務必來此,否則不堪設想。我三日後此時便在入口處迎接爾等。」段西風跳上竹筏,向崔健抱拳感謝。便隨波逐流而去。
段西風乘坐竹筏子離開了萬花谷,心中異常興奮,又異常擔憂。興奮是終於尋到了進入萬花谷之法,擔憂是因聽了崔健說辭后,心繫妻兒安危。
竹筏子隨流迅速衝進洞口,段西風卧低身子,洞中溪水湍急,「嘩啦」聲不絕於耳,亦不知過了多久,只見前方一點白光,愈來愈擴,直至白光蒙著雙眼,不能視物。待雙眼緩和后睜開來看,已經身處在一片叢林之中。竹筏子尚在溪中隨波逐流。但看此間不似栓馬之所在。段西風跳下竹筏,踏上岸邊,張目瞭望,望見北處一座懸崖,段西風提起內勁,運起輕功,朝那懸崖方向飛身而去。一炷香後來到常有留與段西風懸繩探谷的所在,又瞧准方向,望散布遇鄧老漢的灌木林去尋那馬兒。而後登上馬背,提鞭縱馬,趕回七連鎮長門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