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煉爐

「師父和你們簽的合同有多少？」林安面色有些不悅說道。

「這個...這個......」劉東一時犯難起來。

他與魯凌歡對永安鐵鋪了解比較多，到這裡來學習煉鐵，並不是為了那些工資，而是要學普通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接觸的東西。

現在看來林師兄似乎對永安鐵鋪還是只有表面認知。

魯凌歡在一旁對劉東眨了眨眼，平靜說道：「林師兄，我不想騙你，但我與劉東答應了師父，什麼都能講，就是工資不能講。」

「為什麼？」林安奇怪問道。

「這我哪知道？」劉東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我聽說霍...師父比較喜歡捉弄人，如果一個人越是在意什麼，他就喜歡在這個事情上掐著對方。」

「當真？」林安疑惑道。

「林師兄，你是不知道，為了進永安鐵鋪，我直接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期間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師父告誡我，進了他的店，就得守他的規矩，以後要是聽到我亂講亂說，就將我逐出師門。」劉東臉上泛起苦色。

林安點點頭，將目光望向魯凌歡，問道：「那魯師妹呢？」

「不知師兄可否記得，師父昨天說過十八年前，有位姓魯的女子通過面試呢？」魯凌歡問道。

「和這個有什麼關係呢？」林安腦子有些不夠用了，一臉茫然。

「是這樣，十八年前那位姓魯的女子，正是三師妹家姐，三師妹是魯家現任家長老來得女，然後三師妹也是為了追尋家姐，所以進入永安鐵鋪。」劉東解釋道。

「難怪。」林安晃然。

可是霍天青不過三十左右，十八年前，他不過十二歲，此人十二歲就已出師？

林安忽地想起徐長風，那老頭七十多，可是面容確只有五十左右。

難道這二人都巧了，有駐顏之術。

林安甩了甩頭，感覺現在太多東西他看不透了。

「師父說過，既然我要追尋家姐腳步，三年後必須要比家姐更強，不然也要被逐出師門。」魯凌歡道。

「看來二位師弟師妹真的在意永安鐵鋪，那麼工資對於你們來說就不重要了嗎？」林安道。

「當然，我們在意的是師父認我們這個弟子，至於工資多少，真的不是太在意，反正不只你那點。」劉東說道。

「難怪師父變著法要扣我工資，原來他一早看出我在意金錢。」林安嘆了口氣，臉上愁容一下少了許多。

既然霍天青能給劉東魯凌歡開出正常工資，那麼師父給二人的條框就是規規矩矩的，即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但是在林東這裡顯然霍天青又是另外一種態度，那柄放在他身上的標尺，即可以伸長，也可以無限壓縮。

顯然師父是知道自己去徐長風那裡兼職的事情，那臉上的傷大多拜徐長風所賜。

思前想後，林安不由遍體生寒。

但他轉念一想，似乎又對不上路。

往常，林安要是得罪一個老闆，老闆第一步就是扣工資，然後被要求捲鋪蓋走人。

這樣變著法和他簽合同，並且預付工資，第一天就把店鋪丟給他，這又是什麼套路呢？

「好了，工資的事情就此過去，我不問你們就是。」林安笑道。

「這就對了嘛！」劉東說道。

「對了，劉師弟，你剛說你本來是出國深造的，你什麼學歷？」林安隨意問道。

「嗯！我大學本科畢業了已經。

」劉東聳聳肩道。

「你最多不過十九歲，已經本科畢業了？」林安有些震驚。

「不是十九，是十六。」劉東糾正道：「另外我鄭重說下，魯師妹十五，碩士學位。」

林安轉身看著魯凌歡，以求驗證，魯凌歡只是淡淡一笑隨後點頭。

「哦哦！」林安有些許失落，這兩人在學校肯定是天才兒童了。

「師兄，你什麼學歷？」劉東好奇問道。

林安水、火雙親，本事了得，學歷這種事在劉東看來，因該不低。

「以後我學歷的事情和躺椅一樣，誰都不能提，不然小心我告訴師傅一些什麼？」林安指著躺椅直接威脅。

林安說完話，感覺自己有些過份，怎麼自己現在和霍天青一樣，敢明目張胆的坑人呢。

「咦！」劉東嚇了一跳，有些擔憂說道：「不問就不問，有什麼了不起。」

「對了，你們發現沒有，怎麼今天整個鐵鋪都不冷了？」林安忽然問道。

「昨天師父開了爐，火珠的熱氣與寒槽冷氣中和，所以現在氣溫是正常的。」魯凌歡道。

「那除了這個，咱們鐵鋪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呢？」林安問道。

劉東與魯凌歡互看一眼，齊聲回道：「這個不能說，得師兄自己了解。」

林安哼了一聲，心道，晚間去問徐長風，他一定知道，我收拾不了霍天青，徐長風還不能？

徐長風既然能收拾霍天青一次，還不能有第二次？

此刻正準備補覺的霍天青，剛滿臉塗好藥膏，不自覺打了個噴嚏，心裡不住抱怨，剛才是哪個正在咒他。

「走吧，咱們去後院瞧瞧。」林安領著二人朝後院走去。

才進院中，劉東驚道：「師父知道咱們今天要來，院子都重新打掃了一遍。」

林安不願多做解釋，他來到進門旁的一個火爐。

那火爐不知用什麼石頭築成，看著頗有年頭，整個爐身一個平方左右，只齊腰高。

築成火爐的石子本是青白色，可能因為長年累月淬燒，最上面已經開始變綠，隱有成為瑪瑙色的趨勢。

火爐正上方朝下凹進，凹槽中央鋪滿爐灰。

於火爐右側開了個爐口，裡間嵌了一颱風箱。

那風箱通體發紅，手柄上透著亮光，顯示長年累月觸摸，已經生出包漿。

在火爐一步旁放著一個齊腰木樁，木樁上壓著一犀牛角般鐵器。

林安知道，生鐵餵飽火后，通紅絡鐵會放在鐵氈上擊打，然後一遍一遍祛除雜質、塑形，到塑完器形，淬好火后，便是開鋒，鑲嵌器柄、器套。

除此之外，為追求完美的工匠還會在兵器與器套上刻花，以追求視覺上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