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挨罵
霍天青早上醒來，到鏡前一照，十分滿意臉上情況。
昨日從「醫仙」華歆那裡討了幅葯，睡了一天一夜后，臉上不僅浮腫全消，整個人面容似乎又白凈許多。
「咦！怎麼有顆痘。」霍天青有些吃驚，自己一把年紀，皮膚平常保養得很好，用現在的話來說，簡直帥得掉渣。
他拿出剩餘貼葯，小心翼翼用食指扣了點塗在痘上，隨後對著鏡子轉了轉臉，十分滿意說道：「這幾日受氣多，看來有些上火，可得控制好自己脾氣。」
霍天青驅車來到永福路，熟練打開店鋪的門鎖。
「林安這小子不錯，倒是和我一樣，喜歡乾淨，嗯，躺椅擦過，櫃檯也擦過，嗯，地也掃得乾淨。現在有人手了，得另外買張桌子和三把凳子，之前那批小子也真是，臨走還把這些東西順走了。」霍天青面色平和，想起上一批徒弟霍天青臉上帶著微笑，又看著整潔傢具，是大為滿意了。
霍天青將鑰匙掛在掛扣處然後朝後院走去。
一進院中，看到地面有層淡灰，霍天青面色有些凝重，隨後聞到空氣中還有股淡淡鐵鏽味不免面色一變。
霍然間他發現左手身側似有什麼不對，方一轉身就看到「乾」字爐已碎得不成樣子。
那些爐石與殘破的風箱混亂擺在一堆，至於火珠，半分影子也沒有瞧見。
「這是哪個混蛋做的好事？」霍天青立刻怒火中燒。
他在院中環視一圈，似乎明白一些，似乎又有什麼不懂。
到底那三個小子昨天在這裡做了什麼，三百年了，永安鐵鋪至三百年前炸爐，已有三百年時間不曾出過事。
如今可倒好，那三人第一天出工就將百年老爐炸毀。
霍天青十分心痛，他望著餘下七爐，眼皮不住發跳，這才第一天，後面七爐是否也有炸爐風險。
......
昨天下午下班，林安去了趟幻月酒家，說另外還有事，當夜並沒有聽徐長風嘮叨。
霍天青給林安安排了住處，可是這位師傅一早就回家，所以他也不知道晚上要睡在哪裡。
林安因為炸爐的事情，一直惴惴不安，不僅中飯沒有吃好，晚飯也沒有心情吃。
一回到住所，林安把該收拾的東西收拾好準備明天搬家，不巧他前腳剛進門，房東梅姐後腳跟了進來。
林安心緒煩亂，耐著性子和梅姐聊了一會，最後多給了二百打掃房間費用，梅姐才開心離開。
他一夜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待熬到快天明時終於睡了過去。
正當林安做著惡夢時，一道電話聲將他驚醒。
「你在哪呢？」電話那頭傳來冷冰冰問話。
林安如墜冰窟，心頭繁亂如麻，惴惴道：「老...師父，有什麼事？」
「林安，你可真是天海好徒弟啊！開工第一天就鬧出驚天大案，好本事啊！」霍天青字如滾珠，鋪天蓋地朝林安射來。
「這個...一時我也說不清楚。」良久林安擠出一句話，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我不管。」霍天青咆哮起來，怒道：「昨天咱們說好的，店鋪由你負責，不論誰炸的爐，都由你來賠。」
「別呀！」林安激動道。
他此刻被嚇得滿臉菜色，坐立不安，不知該如何應付接下來的事。
不過在內心深處，他已經知道，他林安這輩子都完了。
「現在過來，立刻！馬上！」霍天青道。
林安掛好電話，只感大腦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去的鐵鋪。
一進鐵鋪，後院傳來霍天青怒罵聲，接著斷斷續續哭泣聲從院中傳來。
這兩種聲音似乎有種魔力，瞬間將林安腳步定住。
昨天小胖子劉東下午就嚇得不見人影，如今可倒好，才半日工夫就在後院老老實實受訓。
魯凌歡害怕接下來的事情，她不敢回家，又不敢就此離開永安鐵鋪，只得失神幫林安清理炸在一地的爐石。
如今兩人皆跪在地上，聽著霍天青不斷指責，兩顆腦袋在每一句喝責聲中越來越低。
林安站在躺椅旁，看著光潔透亮竹黃躺椅，心臟「砰砰！」亂跳不休。
許是霍天青罵得累了，走進外間店鋪時，林安還沒有反應過來。
「你還來做什麼？」霍天青眼帶怒色問道。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林安有些害怕隨口說出一句。
霍天青早被氣得五臟生疼，叫林安這一句懟回，立時脾氣如潮水般退去。
這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直接啊！
「說吧！你想怎麼賠吧。」霍天青從牆上取下搖扇冷冷道。
「不是，你不能像罵他們一樣，把我也罵一頓，這事就算了吧！」林安討價還價道。
霍天青如此開門見山，看來那「乾」字爐無論如何也要算在他頭上了。
霍天青雙眼瞪得像銅鈴，不停扇著扇子，直鉤鉤盯著林安，一字一句問道：「你覺得這事能這麼算了嗎？」
林安後退一步，有些不甘心道：「那能少賠點嗎？五百夠不夠？」
「你別耍滑頭，這個沒用，我實話與你說，煉爐一塊爐石也要幾十萬，你那錢連買個門票來觀賞的費用都不夠。」霍天青道。
「嗯。」林安淡淡應了一聲。
霍天青忽然擰著眉，開始覺得林安就是茅廁里的臭石，央求不行，索性不再多費口舌解釋。
他在房子轉了數圈，直把林安轉得冷汗直冒。
林安實在猜不到霍天青接下來要怎樣。
此人昨天與他簽和同就使了心眼，現下肚子里不知又有什麼壞水，變著法的來套他。
只是敵不動我便不動，林安這會不能輸了氣場。
「你這樣，答應我一個條件，賠償的事情好說。」霍天青用扇子指著林安說道。
「我答應你條件，賠償你自己搞定。」林安一步不讓，堅定說道。
「我是師父，好不好？」霍天青氣急敗壞想摔點什麼，可一想昨天水杯已經摔壞，好像店裡也沒有什麼可摔的，「你考慮清楚，是答應我剛才說的，還是全部賠償？」
林安見霍天青一瞬不瞬盯著自己，一咬牙，堅持說道：「我答應你條件，賠償你自己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