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相依為命的日子(上)
這些金蛇只圍著褚駿進攻,並不理睬那個女孩。褚駿沒了後顧之憂,注意力全部用在了自保上,在彈坑中不停地揮舞狼牙棒,把靠近的蛇頭擊退。
金蛇的身軀龐大,一齊進攻就會相互擁擠,看著數量驚人,進攻的頻率卻不高。褚駿苦苦支撐到天亮,蛇群開始逐漸退去,雖然累得精疲力盡,竟然毫髮未傷。
太陽高高升起,最後一條金蛇的尾尖閃了一下亮光,也消失不見了。褚駿一屁股坐在彈坑中,連喘氣的勁都沒有了。
彈坑的邊緣被硝煙熏得黢黑,坑底下還露出了泥土。褚駿這才明白,是這個彈坑救了自己。蛇都怕硫磺味,如果不是復仇心切,這些金蛇根本不會繞著彈坑周旋了半夜。湊巧的還有,這塊地方是淺表沙層,如果彈坑沒有泥土的支撐,那些蛇蹭來蹭去,自己早被沙子活埋了。
緩了好一會兒,褚駿用狼牙棒當拐杖,一步三晃來到雪橇車旁,把蛇皮掀掉。女孩還是保持著放進去的那個姿勢,陽光照在她的金髮上,好像精神了一些。長長的睫毛抖了抖,一雙大眼睛閃著寶石藍的光,精緻的小嘴微微上翹,似乎在感激褚駿,也可能天生就是這副樣子。
「你現在能活動了嗎?」
危險既然已經解除,褚駿不好意思冒然就觸碰人家。
「我現在不能活動。」
女孩的回答有點機械式,又有點像是故意以復讀機的口吻和褚駿搞笑。
「那,你渴不渴,我這裡有水,還有吃的。」褚駿覺得這女孩非常的可愛,或許是好多天沒見到人類了,孤獨感所致?還是有其他什麼莫名其妙的原因?
「那,我不渴,你那裡有水,我也不吃。」女孩一本正經地看著刺激。
褚駿先是憋著,越憋越憋不住,終於忍俊不住,「哈哈」一下大笑出來。
女孩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這讓褚駿一下子放下心來,這女孩智商沒有問題,確實是在和自己逗樂。
褚駿有如打了一針腎上腺素,對女孩的好感直線上升,疲勞感一掃而空。柔聲對女孩說:「我先把你弄個陰涼的地方休息,然後再看看哪裡不舒服,好吧?」
「不不不……」女孩驚恐地尖叫起來,甚至還露出一絲敵意和戒備的神色。
「好好好,我不動,我不動。」褚駿嚇的平攤雙手,後退了幾步。我又沒有惡意,這女孩也太神經質了。轉而一想,對了,女人都怕冷,擱小車裡凍了半宿,想晒晒太陽也正常啊!
褚駿陪在一邊曬太陽,心裡這一不爽,身體也跟著難受起來。看了女孩一眼,又強忍了一會兒。
耗費了那麼多體力,褚駿又渴又餓,實在忍不住了,就板起臉說:「喂!我實在是渴的難受,我要喝點水,你可別誤會啊!」
女孩認真地聽著,還想了一下,這才點點頭:「好吧!」
褚駿剛靠近小車,女孩又緊張起來。「水罐在車裡了。」褚駿伸出一根食指,往下指了指。女孩又是頓了一下,然後又點點頭。
褚駿把手伸出去一半,發現水罐被她壓在身子底下,就卡在那有點猶豫。剛要把手縮回去,女孩卻騰地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那股勁很是僵硬,力氣還不小,小手也很是冰涼。
「你……」褚駿原本就是個暴脾氣,對她剛建立起來的好感,被這一下給抓破了。
「我……」女孩也瞪著褚駿,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意思。
看著女孩的萌態,褚駿壓了壓火,
決定再寬容她一回,說:「水罐被你壓著,要不,你拿給我吧!」
女孩眼睛看著褚駿,手往身下一摸,抓起水罐遞向褚駿。褚駿剛摸到水罐的邊緣,女孩就突然鬆了手,一罐水整個打翻在沙地上,滴水未剩。
「綠茶。」
褚駿大吼一聲,氣得臉色漲紅。
「這是白水,不是綠茶。」女孩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我……說……你……是……綠……茶……婊……」褚駿一字一頓地罵她,「誰稀罕摸你的手嗎?」
「我能給你把表修好。」女孩直勾勾看著褚駿揣著手錶的口袋說。
褚駿一愣,摸了一下口袋,隨即想到這只是巧合,這是和我裝傻充愣玩呢!
褚駿真想撇下她繼續前行,卻一轉身去了那個彈坑。狼牙棒留在小車旁,給那個女孩防身,自己只把那塊蛇皮和水罐帶著。
把蛇皮橫在坑上邊,褚駿躲進陰影,開始用小球凝水。如果不是這個女孩被炸,自己被引過來,昨晚就被那些金蛇給咬死了。男人,還是應該有點度量,被誤會一下還能怎麼地?其實,自己開始不也是挺喜歡……褚駿的臉一紅,沒有接著再想下去。
剛接了不到半罐水,褚駿就一飲而盡,渾身的毛孔都透著舒服。打算把水罐接滿,就去和那個女孩解釋清楚,然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別看到誰都像流氓。
眼看著水罐越來越滿,褚駿的心裡有點急躁,這回怎麼接的這麼快?
「你吃點東西吧!」一個身影站到了褚駿的頭上。
要不是聽出來是女孩的聲音,褚駿又會嚇一跳,她怎麼走路連聲音都沒有。抬頭一看,女孩捧著那坨蛇肉,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真特么是人格分裂症。」褚駿心裡罵著,心理上卻很受用,不覺接了過來,說聲:「謝謝!」
「不客氣……」
女孩變正常了,褚駿的不悅也飛到了爪窪國,兩個人很快又說說笑笑,變得熟絡起來。只是她一直喜歡在陽光下暴晒,也不喝水,更不吃東西。
褚駿剛想問問她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又為什麼會受到追殺。女孩突然問道:「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褚駿,你呢?」
「嗯!真好聽的名字,我叫珍妮。」
「珍妮?」褚駿一下子想起來《阿甘正傳》,「你這名字也很好聽啊!」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了。」
「我也二十七了。」珍妮不等褚駿問,先說了出來。
「哦!那咱倆同歲啊!」
「是啊!那你結婚了沒有?」
「還沒呢!我是單身。」
「我也是單身……」
褚駿一下子戛然而止,接不下去了,臉上有點發燙。在很多故事裡,男女主角順著這個橋段繼續發展就是——……兩個人從此過起了沒羞沒臊的幸福生活……
既視感,已經出現在褚駿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