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藍色血跡
趙無憂在安昕房門外面輕輕的敲了幾下門,側耳聽了聽裡面的動靜。正在閉目的安昕聽到了敲門聲睜開了眼。
還沒等他回應,房門就被推開,趙無憂露著個虎牙,一臉笑容的走了進來。
安昕皺了皺眉,起身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坐到凳子上說道:「你終於醒了,你再不醒我真懷疑你是否還健在。」
「小昕昕我就知道你這是在擔心我。」趙無憂看著安昕說道,坐了下來,看了看桌上的吃食,拿起就吃,也不客氣。「安昕你這個人就是這樣,嘴硬心軟。」接著笑了笑說道:「不過兄弟我知道你心善的很。」
安昕的眉毛又皺了起來眼神躲開了趙無憂說道:「趙無憂如果你話稍微少些,會可愛一些。至於早餐這是客棧的服務,他們見你沒起,才放我房間的。」頓了頓又補充道,「你再不來我馬上就倒掉了。」
趙無憂笑了笑說道:「是的是的。真的是謝謝了。」然後就大口地吃了起來。
趙無憂拿起一個包子,搖搖頭笑了起來。
「一個包子有什麼好笑的。」安昕看傻子似得看著趙無憂。
「沒事哈哈哈只是想到了我的師父。」趙無憂咬了一口包子,繼續說道,「他包的包子是世界上做難吃的包子了。而且每次我過生辰他一定要親手給我包包子,後來我就怕了過生辰了。」
安昕看著趙無憂竟有些愣神。
趙無憂確實想到了自己的師父,那個從趙無憂生下來就一直跟著他長大,學習修為武功的師父。與其說是他的師父,其實是又當爹又當媽的存在。填補了趙無憂缺乏的親情。
他知道趙無憂的來歷,知道趙無憂身上的背負。卻一直用愛將趙無憂養大,教他樂觀但也要接受失落,善良但不能懦弱,同時也教他以自己的人生為首位,要保護好自己。
趙無憂身上的很多東西都是師父平時言傳身教的結果。他師父本就是一個玩世不恭,瀟洒肆意,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如果不是趙無憂他跟這世界也不會有什麼聯繫。完全隨心的過著自己肆意隨性的日子。想到這裡趙無憂不自覺的生出一絲愧疚之情。
就是這樣一個師父在趙無憂眼裡什麼都好,只是有一樣,那就是每次趙無憂過生辰都會親自給趙無憂包包子。師父說生辰必須親手給他包包子吃,這樣才能平安聰明。但是奈何師父包的包子真的是難吃極了。於是趙無憂漸漸的怕過生辰。
今天見到這個包子趙無憂就突然想起了好久不見的師父,心裡不免有些想念之情。想著師父也該出關了。
吃掉了手裡的包子,趙無憂突然問道:「待會就要趕路了,那兩個傢伙又去哪了?」
安昕正要回答他,此時房門被推開,李戰蘇晴川走了進來。
「無憂,我跟晴川剛回來,聽見你們這裡有聲音就來看看。」李戰靠著蘇晴川坐下說道。
蘇晴川嫌棄的看了看正在吃飯的趙無憂說道:「現在這鎮子上的人都在議論昨晚的事。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趙無憂嘴裡含著飯說道:「這件事總算是了了,我們也該走了。」
於是四人收拾妥當就踏上了回去的路途。
話說聯合調查部最近一直無事,自從南巫山與魔蠱一戰結束后,袁華陽三人率先回到聯合調查部,提交了戰鬥報告之後。袁華陽找了個地方自己修鍊武功去了。安旭則回到清雅派,幫助父親處理一些繁雜事務,至於柳雲兒也忙著自己的事情。
經過了幾日的趕路,趙無憂四人也一路順遂,回到了聯合調查部。
四人剛去後勤部放好馬,蘇福走了過來,看了看大家,走到安昕身邊問道:「安昕你的傷好了么?」
安昕禮貌的作揖回道:「已經無礙了。」
蘇福滿是慈愛的拍了拍安昕的肩膀,接著就眼色一變,抓著蘇晴川去練功去了。
趙無憂與李戰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心領神會。
「我已經多日沒有回去看我爹娘了,那我先去了,結案報告就麻煩兩位了。」說完就麻溜的溜了。
趙無憂不等安昕開口就搶先說道:「安昕你也知道我師父他老人家好不容易出關了,我得去看看他不是。結案報告就麻煩你了。」還沒說完轉眼間人就不見了。
安昕看著一個個不靠譜的同僚們,習以為常,沒有太多的表情。自己回到了寢室。
收拾了一下,打開窗戶通了一下風。又打開衣櫃準備取件衣服去洗個澡,才發現之前被扔掉的衣服,已經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了衣櫃里。上次走的急沒有細看衣櫃也就沒有發現。
他遲疑了一會,才取了出來,轉身去了澡堂。
安昕打開了隔間的門,將乾淨的衣服放在了架子上,從懷裡小心的取出了一塊長條形狀的皺皺巴巴髒兮兮的布條,上面還有斑斑點點的血跡。
只是紅色斑斑血跡之中還參雜著一些藍色血跡,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
這布條正是趙無憂那日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來給他包紮傷口的布條。一向愛乾淨的安昕竟也沒有洗,而且還貼身收了起來,一直就這麼揣在懷裡。
將這布條仔細的疊好,拿在手裡,看了一會,像是在回憶著什麼似的。過了一會才回過神,小心翼翼的放在架子上,這才脫去了衣服。
安昕自小敏感且隱忍,待人接物十分的有禮,也從不在別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內心。與別人都是保持著禮貌的距離,好像很怕別人突破自己的舒適距離,怕別人離自己太近。人們敬重他卻沒有人能走近他。
只有臉皮很厚的趙無憂,總是死皮賴臉的,像一團永遠不會滅的火似的。每次安昕都是故意不給他好臉色,他害怕自己的內心被別人窺探。所以他總是表現出對趙無憂的嫌棄的樣子。其實這種嫌棄跟對別人的禮貌如出一轍都是自我保護機制。只是趙無憂與別人不同,自帶免疫,樂此不疲。
就是這樣的安昕卻很是珍視別人對他的好,哪怕只有一點也會記在心裡。趙無憂對他的好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不感激呢。只是他對別人的感激也是默默的,不動聲色的罷了。
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一直避免與別人走得太近的自己,其實不知不覺的已經把趙無憂當成可以絕對信任的好兄弟了。
只是他看著這皺巴巴的帶著血的布條,陷入了沉思,他總覺得趙無憂有著很深的秘密,他不願意說,自己又不好開口直接問。
其實看似很是無賴又神經大條的趙無憂卻好像很懂他,卻也從來沒有過多的好奇與探究,只是義無反顧的支持著安昕。
就像那夜他說的那句:想殺便殺,我會與你並肩。卻讓安昕委屈的想哭。他那時真的就想拋開一切什麼都不顧的像個孩子一樣的大哭一場。
他想有那麼個人能聽聽自己心底的秘密。他想趙無憂應該也想找人說說吧。只是那個可能不是自己。
所以他就更不好開口問趙無憂到底藏著什麼秘密,但是看著這帶著斑斑藍色血跡的布條,安昕還是隱隱的覺察到了他的秘密。
就這樣亂七八糟的想著洗著,安昕的視線又落到了那混雜著藍色血跡的皺皺巴巴布條上,不免的眉頭又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