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驚艷琴技

折騰了一晚上，回到府上之時周綽的腳踝處很明顯的紅腫起來了，江陽王妃訓斥了周絢幾句，又急忙命人為周綽燒一些化瘀的葯來塗抹。

明日還得上杜秋霜的早課，今日周綽荒廢了一天，剛想從袖子中拿出手帕接著綉，結果發現手帕丟了。

周綽欲哭無淚，那可是自己綉了好久的，明日還要被杜秋霜檢查呢。如今丟了，她只能挑燈夜戰，重新綉一條出來。

紅袖替周綽拿來綉盒，綠影替她掌上燈，就開始一針一線的重新繡起了小花貓。

「叩叩叩」

紅袖起身起開了門，周綽就聽見外頭周續的聲音響起來。

今日周續也是十分倒霉，逃課被江陽王抓了個正著，因而被罰在屋裡抄書。

還在周綽是個細心的人，今日上街還給周續帶了一個面具。

「三娘，阿兄聽說今日上街腳傷了？」

周續一屁股坐在一旁，看著還在燈下眯著眼繡花的周綽，忍不住捧腹大笑：「三娘可真用功，都這麼晚了還繡花呢。」

他搶過周綽手裡的帕子，仔細看了幾眼才勉強辨認出來那是一隻貓。

「阿兄你再嘲笑我，三娘可就不給你禮物了。」周綽拿過帕子放在一旁，氣鼓鼓的看著周續。

周續一聽禮物立刻放光，他不過是個心性未熟的少年，一向貪玩，聽到周綽給自己禮物當然興奮了。

「紅袖，去吧那個面具拿來給我阿兄瞧一瞧。」

紅袖聽命將周綽在街道上買的彩繪獸首面具拿來呈給周續，見如此威風凜凜的造型，倒是讓周續愛不釋手。

「不枉阿兄如此疼你，如今三娘也能送給阿兄禮物了。」周續揉了揉周綽的發頂，立刻戴上去讓她瞧了一瞧。

周綽晃了晃自己的腳丫，想起今日長兄那張痴漢臉，忙打聽道：「長兄平時如此穩重，怎得見到蘭因姐姐就如此不著調，若不是如此，我的腳何至於成了這副樣子。」

這邊周續放下面具，知道周綽是見到陳蘭因了，才笑著解釋：「蘭因阿姐和咱們長兄青梅竹馬，自小就有婚約，他們早就互相愛慕，就差一場婚禮了。莫要看長兄平常一副儒雅斯文的樣子，但在蘭因阿姐面前早就忘了什麼聖賢書，一心只有她了。」

怪不得今日長兄那一副樣子，原來是見到心上人的羞澀和喜悅。

周綽瞭然的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今日在街上遇到的異瞳人，立刻說道：「阿兄猜今日三娘遇到了什麼！」

「什麼？」周續一歪頭，滿臉疑惑的樣子。

「我見到了以為異瞳公子，若是在白天大約是看不出來，但在燈籠下，他另一隻眼睛竟然是銀灰色。」周綽憑著記憶描述著那男子的長相，其中不免有些添油加醋的成分，倒是讓周續聽的一愣一愣的。

其實周續不是沒見過異瞳之人，但是異瞳在大渝被認為不祥，如今宮中的六公主就有一些異瞳的癥狀，因此這麼多年在宮中被聖人不喜，如同隱形人一般生活著，說來倒也可憐。

「異瞳……倒是不常見，只是咱們大渝都說異瞳為妖星轉世，都認為不祥呢。」周續思索了下進而調笑道：「三娘說那位公子容色俊美無雙，是不是想嫁人了？「

周綽頓時就臉紅了，她在現代也算是母胎單身，休閑時間也愛看帥哥什麼的，但是被周續這樣一說，她難免還是有些羞澀。

「阿兄！你再這樣三娘往後就不理你了！」

周續嘖嘖兩聲：「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從前你和裴將軍家的裴泫關係甚好，還經常追在人家後面喊裴泫阿兄。我可聽阿娘阿爺說了，裴家對你也甚是滿意，等明年你及笄后八成是要和裴家定親你呢。」

周綽氣得啞口無言，再說古代的包辦婚姻她身為一個現代人定然覺得不舒服，於是轉過身當下不理周續繼續胡說了。

此刻王府花園，江陽王和王妃二人對月而飲，聽著從東偏院傳來的嬉鬧聲，江陽王妃無奈的搖搖頭，破有些哭笑不得。

「三娘雖然得了離魂症，但這性子卻一絲一毫沒改變，還是同以前那般活潑。」

江陽王拍拍王妃的手：「為夫就喜歡咱們三娘這個性子，太沉悶的小娘子都體弱多病的，你看咱們三娘從小身子骨健壯。」

江陽王妃知道三娘是夫君眼中的一塊寶，但這時也不得不憂慮了，眼下寧安城裡都知曉周綽活潑好動，和端莊一點也不沾邊，這樣下去那個世家大族願意讓周綽做當家主母。

「夫人莫要憂心。」江陽王看出妻子的憂慮，安撫道：「咱們呢多留三娘幾年在家多多學學規矩，再說裴兄已經打算替其子聘三娘為婦，只等咱們三娘及笄了。」

說到裴家，江陽王妃倒是不喜。

「裴家三代單傳，如今的裴夫人是個悍婦，拿捏的裴衡裴泫父子二人死死的，咱們三娘嫁過去只有受磋磨的份。你若是敢和他家議親，咱們就和離！」江陽王妃丟下一句話，隻身回了房。

江陽王打了自己一張嘴，忙追趕上去賠罪。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

漫天繁星還在雲間跳動閃爍，織女牽牛星亦在人聲鼎沸中相聚，此夜燈火長燃，無不顯示著大渝的強盛和繁華……

第二日杜秋霜過來上課，就見周綽沒精打採的坐在案牘下，手裡還捏著一方手帕。

江陽王妃過來迎接，解釋道：「昨日三娘腳扭傷了，恐不能起身相迎，還望尚宮大人莫要怪罪。」

杜秋霜並不是那等斤斤計較之輩，她如今已經將近五十，脾氣亦是愈發和順，於是說道：「郡君向來知禮，她心中是敬重婢子的，婢子亦是欣賞郡君，何來罪不罪的？」

她又和王妃攀談幾句，隨後才進屋教導周綽課業。

周綽將手中的帕子遞給杜秋霜后，聽到杜秋霜嘴裡溢出了些誇獎之詞，頓時感到心滿意足。

「郡君只四五日就能綉成這般像樣的圖案，當真聰慧。」杜秋霜滿意的點點頭，話鋒一轉：「不過此功力尚且不足，還望郡君莫要驕傲，再接再厲。」

周綽聽話的點了點頭，就聽見杜秋霜又說：「常聽太後娘娘說郡君琴技了的，今日郡君可否讓婢子大開眼界？」

完了，自己這個土生土長的現代人的靈魂，怎麼會彈琴呢，正當她解釋自己有離魂症之時，那琴已經被丫鬟們搬到了面前。

周綽看了一眼杜秋霜，硬著頭皮的撫摸了記下琴弦，忽然腦海里蹦出些影像，再次回過神后，琴聲已經從指尖流淌出來了。

這大概是原主的記憶，所以才會如此絲滑的彈奏琴聲。

用現代話來講，就是所謂的肌肉記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