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著光明的夢想前行

向著光明的夢想前行

作者姓名:於士鴻

作品題材:小說

文章字數:220170

聯繫地址: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鐵鋒區站前大街電力加油站東院北局宅街道535號國家電網公司物資部

聯繫電話:13504520245

郵政編碼:161000

電子郵箱:154755685@qq.com

作者性別:男

作者民族:漢

創作體裁:小說

工作單位:國家電網公司黑龍江省電力有限公司齊齊哈爾供電公司物資部

參加協會:黑龍江省電力作家協會會員、齊齊哈爾文聯作家協會、美術家協會會員、攝影協會會員

黑龍江省蕭紅文學院第15期學員

主要作品:主要作品:文學作品、美術作品多次獲得國家級、省級讀書活動徵文獎項,在國家、省市級新聞媒體上發表。美術作品多次在國家級、省市級展出並編印成冊。多次獲得黑龍江省總工會、黑龍江省電力有限公司徵文一等獎、連續4屆獲得中共黑龍江省委宣傳部、黑龍江省作家協會、黑龍江廣播電視台主辦,黑龍江音樂廣播、《北方文學》編輯部承辦的徵文活動三等獎。《雪白與血紅》在2022年獲得的「黨旗在龍江大地飄揚」主題徵文活動三等獎。美術作品《巡》《我畫我崗位》《師傅》《紅紗》等30幅彩鉛作品在國家級、省市級展出。

向著光明的夢想前行

於士鴻

目錄

序2

第一章裝機實驗大爆炸另選新址妄稱霸3

第二章患病老丫遇恩人學禮初見北斗香6

第三章傾心治療救老丫童心未泯兩無猜11

第四章頑童怒戲倭娘們抗日組織遭破壞14

第五章王道樂土禍東北東亞共榮踏鐵蹄17

第六章喬家破院鬼子兵兄妹初識北斗寮21

第七章英勇就義為抗日國恨家仇記心頭24

第八章地下抗敵磨洋工秘密處死狗漢奸28

第九章變本加厲抓紅黨衚衕裡面揍財狼32

第十章批評教育得真知暴雪天氣吃大米35

第十一章義憤填膺觀宅院感激涕零涮火鍋38

第十二章主動邀約練騎車發電廠里睹兇殘43

第十三章扎龍湖畔訂終身生離死別難再見47

第十四章抗美援朝傷病重福臣過繼給三哥52

第十五章農場下鄉等分配會戰外線不喊累58

第十六章封建迷信桿下燒回家帶足土特產61

第十七章開關廠辦尋舊事回民飯店有故事65

第十八章工作遇到新難題孫哥閑話論姻緣69

第十九章福臣相中美艷玲酒桌微醺當月老73

第二十章面紅心跳動真情慌裡慌張牽紅繩77

第二十一章月圓花好福臣美偷食禁果艷玲慌81

第二十二章未婚先孕辦婚禮老許氣得沒參加84

第二十三章老丫盤腿炕上坐爺爺滿臉陪笑容87

第二十四章新婚燕爾回城住順理成章轉國營91

第二十五章想家心切爺爺到扎龍湖邊淚如珠95

第二十六章雙目腫脹恨離別舊事難忘再追憶100

第二十七章二八大車惹艷遇老許病患肺結核104

第二十八章親人離去落悲傷觸景生情涌心頭108

第二十九章拖拉機立下功勞大修隊小吳受獎112

第三十章狂風呼嘯襲鶴城房倒屋塌大風雪116

第三十一章巡線救險維修忙餃子雞湯真解乏120

第三十二章抗災啟動全員上保家衛國兒當兵124

第三十三章參軍光榮送明亮鍛煉三年回地方132

第三十四章退伍返鄉分工作單位領導是老吳136

第三十五章高考保卷遇險情兩小無猜泛真情140

第三十六章七扭八拐終結緣踏實苦幹受關注144

第三十七章扛上一年煤氣罐談婚論嫁提日程148

第三十八章敲鑼打鼓錦旗送親家相邀看新房153

第三十九章酒桌歡暢訂親事婚後談心求深造157

第四十章明亮苦讀夜校書婆婆手術艷玲慌161

第四十一章小手術驚動全家值班室任務不輕164

第四十二章小陳幹活守規矩老梅抓姦氣昏頭168

第四十三章趁亂離去謝福臣哥倆相遇狗肉館172

第四十三章梅開二度娶嬌妻多嘴顯欠速食麵176

第四十四章疏忽大意燒廚房半夜三更鬧邪妖181

第四十五章信號杆子惹大禍接聽電話脾氣酸185

第四十六章海媛難受有溫暖艷玲妒忌小嬌妻189

第四十七章肉雞農場怕停電洪峰來襲送冷麵193

第四十八章感天動地抗洪災奧運保電再出發197

第四十九章集訓隊出發進京高壓線嚴禁釣魚201

第五十章小樹林里想海媛退休局長家中坐205

第五十一章老兩口操勞做飯大孫子不負眾望210

第五十二章老丈人樂的直誇大錦旗掛得開心214

第五十三章盡職盡責花燈節供電公司新人到218

第五十四章志向高遠尋苦差紮根基層逢校友222

第五十五章年輕人充滿活力電力人春節搶險226

第五十六章紅圍脖溫暖如春程書記一臉鬱悶230

第五十七章比翼齊飛愛情鳥加班奮戰跨線橋235

第五十八章下班順道接白鑫目標一致很滿意239

第五十九章保險公司電量高扎龍湖畔品江魚243

第六十章蘆葦盪中觀鶴舞醫院病房嘆真情247

第六十一章離世人間留牽挂燈火通明伴醉人251

第六十二章全家最愛大醬湯痛哭流涕別艷玲255

第六十三章清晨起床買早點婚期已訂裝修忙259

第六十四章年初二疫情突發封小區親家關屋263

第六十五章卡口檢查很緊張電力防控熱心腸268

第六十六章全家老小齊抗疫閃光青春為人民272

第六十七章志願者登門服務養殖場復工復產281

第六十八章大濕地電建忙碌表彰會慷慨激揚284

第六十九章翻舊物仿若今生共奮鬥不枉一世291

第七十章保民生抗擊災害火鍋店銘昊官宣296

第七十一章東方白鸛落扎龍白鑫演講獲殊榮301

尾307

一個人對社會的價值首先取決於他的感情,思想和行動和對增進人類利益起的多大作用!電力人可以自豪地宣告了這句名言,在國家電網公司的所有人都默默地承載著擔當和希望,為了黨為了人民全身心地投入在服務社會服務百姓的偉大工程中,無怨無悔!

截止到今天,國家電網共產黨員已發展壯大成為國家電網公司品牌工程,覆蓋公司全部經營區域,參與重大保電、搶修搶險、志願幫扶等等,已經成為常態化,直接服務客戶,成為服務中國老百姓最大的共產黨員志願者團體。

近年來,國家電網公司堅持把共產黨員建設作為踐行黨的根本宗旨、創新基層黨建的重要任務來抓,加強頂層主題思想設計並取得顯著成效。

第一章裝機實驗大爆炸另選新址妄稱霸

1936年(民國25年)12月1日冬日,日本電業支店在卜奎電業支店對佔領后的卜奎老電燈廠進行新裝電機組試驗,院內工作的人以及道路上的行人由於安全閥漏汽排放發出汽笛般尖利嘶鳴的響聲,讓人們聽到后驚慌失措,這奇怪而恐怖的一幕彷彿預示著一場災難的發生。

作為這次實驗的現場指揮者,日本人藤野五郎系長看來,這次實驗的目的有兩個,一是想通過這次實驗向天皇表達忠心、二是想借著這次實驗的機會,作為他在偽滿州國地區推行鍋爐安裝標準而賺取大量的利潤。所以,為了這次實驗,他也算是嘔心瀝血了,兩隻蛤蟆眼熬得通紅。

為了早早地向天皇表忠心,他一廂情願地希望儘快地搞定實驗、順利投運,胸有成竹的狀態好像可以馬上邀功請賞一樣。

他昨天晚上一宿沒有睡覺,漆黑的眼圈鑲嵌在一張土豆顏色的胖臉,臉頰上的肉因為過渡緊張而變得非常緊實,腦袋上長著的幾縷頭髮半卷著露出軍便帽,粗粗的短眉毛呈苦大仇深地耷拉著。

一對招風耳一大一小地趴在兩邊,從遠處看,像極了兩隻大撲了蛾子。

他臉上布滿胡茬,一對通紅的鬥雞眼神情恍惚地看著現場,厚嘴唇向外翻著叨咕著啥,穿著一身卸掉了領章和帽徽的黃色軍隊棉便服,圓圓的腦袋上戴著狗皮軍便帽,肥胖的身軀下兩條小短腿磴著棉皮靴,費力地跨步站在高高的指揮台上。

他戴著棉手套,揮舞著手中的小木棍,如同拿著軍刀一樣,不顧天寒地凍導致厚厚的嘴巴里噴出霧氣,還要解開毛圍巾惡狠狠地對在場的中國工人呵斥謾罵。

由於他嫌乎在場的中國工人幹活有些慢,居然全然不顧現場工人及新安裝設備的安全,急不可耐地跳下指揮台,踉踉蹌蹌地從工人的手裡搶過活扳子,親自登上鍋爐安全閥頂端,費力地將安全閥門的調節螺絲直接緊固,使安全閥門不再因為漏汽而發出非常恐怖的怪叫聲。

隨後,他立刻讓日方試驗人員做鍋爐增加出力的滿負荷試驗,並指揮中國工人在滿是冰雪哧溜滑的冷卻池邊臨時架起鐵三角架,用滑車牽引鐵管一端伸入進霧氣飄散的冷卻池中,另一端聯結在由發電機組母線引來的導線。

他吩咐通訊人員在冷卻池旁臨時加裝一部電話,單獨接受試驗指揮部命令。

他一邊與發電機組實驗人員通過電話里吱哩哇啦地聯絡,一邊又由於害怕日本工人在工作中受到傷害而擔責,即刻召回了在現場的日本工人,把現場危、重、險的工作都交給中國工人來干。

藤野五郎指揮中國工人於文清、韓慶三逐漸加大鍋爐及發電機負荷,鍋爐蒸汽流量越來越大!

在即將接近滿負荷時,搭建在發電機組的冷卻池試驗用的三角架金屬滑車由於天冷造成霧氣結冰,突然出現卡澀現象,導致操作動作不靈活。

正在向指揮部打電話彙報情況的藤野五郎斜眼看到,誤認為是在場的中國工人不使勁想偷懶,當即摔掉電話,再次跳下指揮台,一邊罵著一邊惡狠狠地揮拳向中國工人砸去。

負責操作的中國工人穿著破舊的中式棉馬褂,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掛滿著冰霜,正背對著藤野五郎用力地拉繩,突然受到擊打愣了一下,隨著痛苦地叫了一聲「啊」,身體不知所措地歪斜著,好懸滑入冷卻池中,伴隨著腳下不穩,猛然將手中的引繩撒開。

本來是兩個人牽扯的繩子,由於他這邊鬆開一根,另一名工人根本掌握不了繩索角度和重量,鐵管失去控制,突然下滑到冷卻池水底,發電機鍋爐氣壓驟然升高,安全閥被緊固鎖死動作不了!

18時35分,伴隨著震耳欲聾的一聲巨響,鍋爐發生大爆炸,火光和著氣浪,衝天而起,照亮了半個城區!

中國工人在大爆炸中死傷三十一人,在當地進步人士和發電所中國工人的抗爭要求下,日本方面最終以道歉和賠償平息了這次大爆炸事故。

事故發生以後,日本侵略者考慮到多種複雜因素,經過日本國電業本部決定,在齊齊哈爾遷建新的發電所。

經關東軍軍部派員和電力本部派工程人員再三勘察,選定在新修建的偽滿洲國齊齊哈爾火車站以北,鐵路橋以西的一大片開闊高丘地做為發電廠新所址。

1938年(民國27年)3月初春,新建成的發電廠完工投產,同期拆除原發電廠老舊設備。

新電廠整個建築是用高強度的水泥不規則地澆築塗抹而成,外表並沒有去刻意的磨平,而是自然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像海浪花一樣的厚重的牆面兒,據說可以減少裡面巨大的機器聲音對外部空氣的傳播影響。

也許是出於對戰爭中的安全需要,遠遠地望去,水泥灰顏色的電廠建築物時常能隱藏到烏雲和天空下,如果不是高大的煙筒里冒出濃濃的黑煙,在天空陰暗的時候是很難用肉眼發現建築的存在。

整個外牆上安放著鑲嵌玻璃的巨大窗戶,窗框都是用實木製成的,在建築上採用南高北低的房頂,牆體非常厚重結實,沿著牆體的外側,二樓的每一個窗戶上面都鑲嵌著插著日本太陽旗的鐵質旗杆管架。

建築物中間是巨大的鍋爐發電機組,樓體內地面部分上下分為兩層,還有深不可測的三層地下室,以及可以站立一人高的排水能力驚人的地下管道。

伴隨著新式發電廠的建成,日本駐屯軍隊和日本各大社團沿著發電廠周圍陸續蓋起了夾心紅磚外牆的員工宿舍樓、軍人俱樂部、社團家屬區、軍人棉服廠、皮革廠等建築設施,發電廠可以就近為這些建築提供電力供應保障。

在發電廠的西邊民樂街道建有大規模的軍事和生活建築,其中包括關東軍軍官俱樂部和軍官家屬區,形成了較大規模的侵華日軍在齊齊哈爾的生活據點和軍事堡壘,成為侵華日軍東北地區的橋頭堡。

第二章患病老丫遇恩人學禮初見北斗香

1944年,坐落在齊齊哈爾東市場南邊的田家大院是一座典型的清朝滿族四合院建築,7棟建築,正房三間,廂房3間,倉房一間。

院落顏色和磚瓦雖然凸顯敗落,但是灰色牆磚鏤刻的精美細膩,各種圖案錯落有致,瓦雕的翹角飛檐、走廊柱上的盤龍、木刻花籃等鎮宅飾物考究,據說是一個清代流放田姓官員的府邸。

這裡有居民5戶,其中有天德大馬車店師爺王先生,一戶是日本翻譯官,其他三戶都是當地小有名氣的米面糧油作坊老闆。

王先生額頭上像是薄薄的一層蒼白的蠟紙,深陷的眼睛是內雙的眼皮子,薄薄的嘴唇輕易不講話,一說話也就微微開一點,鼻翼就隨著抽動著,有氣無力地眯起來的眼睛像極了餃子皮。

每當王先生做賬的時候,孩子們連大氣都不敢出,卻總是探著身體,撅扭著屁股趴到炕上,靜靜地盯著爸爸一手的好字體發獃。

家在四合院的北邊房,南邊開窗,在正門進去以後是一個大大的廚房,然後分東西兩間房。

窗戶都是木製的大大的窗扇,鑲嵌著玻璃,而每個窗戶上面都有一個向外推出的窗扇,透氣的時候需要用棍兒支起來,不透氣的話可以合上,窗戶扇邊上都糊著厚厚的油紙用來防風。

前面臨街還有雜貨鋪三間,外屋頂都包裹著日本洋鐵蓋兒,刷著褐色的油漆,小鋪後面為內院,幾個鄰居種的一大片菜地,王先生喜歡侍弄花木,左園子種菜,右園子有幾顆果樹,春天一到,李子樹、沙果樹、杏樹、櫻桃開花爭奇鬥豔。

老王家一共生下來六個孩子,本來是五個小子一個閨女,後來夭折了兩個。

男孩兒按照祖輩上排列的順序,中間都是都帶一個「學」字,因為王先生上過私塾,算得上有文化。所以,給孩子起名字的最後的字是按照「仁義禮智信」作為排列來的,而只有閨女叫淑華,小名叫老丫。

這一年,王先生最小的女兒才8歲,也不知道咋地了,身體上莫名其妙地得了一種不知名的皮膚病,遍布爛瘡膿包。

其實那是日本關東軍細菌部隊做實驗的病毒擴散傳染的,但是當地的老百姓並不知道這所謂的「開花皮膚」會讓人致命。

為了防止年幼的孩子因為刺撓,撓破皮膚,王先生只好用粗布把孩子裹嚴實的扔在炕上,而全家人都坐在大炕上無奈的看著她,希望她身上長的東西最好能自己消失,否則只能自生自滅。

當家的王先生早已被大煙拖垮了身體,身體早已瘦弱無力、面色蒼白蠟黃、薄薄的嘴唇呈現出青紫。

他穿著青灰色的大褂坐在炕上顯得無可奈何,一家人都跟著他唉聲嘆氣,雖然花了不少的錢請大夫求醫問葯,也沒有找到治好這個病的辦法。

老王叼著煙捲用力地吸上一口,對著王太太苦笑著說:「大洋花了不少了,連一口飯都吃不進去,還咋醫啊,我看八成是要癟谷了。」

王太太比王先生更加瘦弱,個子不高,但是臉上有光澤,頭髮梳理得齊齊整整,裹著小腳,中等身材,白凈的皮膚,雖然瘦小,但是眼睛特別有神,眼角過早地出現淺淺的皺紋,嘴角上總是帶著難以捉摸的微笑。

她穿的衣服就是普普通通的滿族女人穿的大褂,不時髦卻挺實用。

她扶著木椅子靠背站在地上,一臉苦相地說:「當家的,先看看吧,說不定這孩子命大!唉,咋生這麼多大瘡。」

老王吧嗒一口煙吐出來,半帶倦容地低聲說:「撂到晚上,再不行就得卷了放馬棚里,要不太臭了,屋子裡都待不了人。」

雖然王先生嘴上這麼說,可是要真把老丫扔了凍死,也真是於心不忍,雖然當時許多人家養不了的孩子都要扔掉,尤其是老王媳婦依然認為孩子命大死不了。

「嗯,聽你的。」王太太的眼淚就噼里啪啦掉下來了,費好大勁地才說。

王先生就掐著煙屁股走出門好一會兒,回來時對家裡人說:「唉,我鋪好席子了,一旦不行了,就卷上。」

幾個孩子在地當腰上,嚇得抱住媽媽就說:「媽,我妹妹咋了。」

王太太就一個勁地控制不住情緒,滿面憂傷,眼睛都哭紅了,她轉身就奔西屋去了,留下身後的四個孩子,一邊哭天抹淚地一邊嘀咕著說:「沒事,你妹妹要去伺候王母娘娘了,她說她願意。」

不大一會功夫,又哭哭啼啼拿著一塊乾淨的大白布進來,看老王正斜著躺在老丫的身邊抽煙,可憐巴巴地說:「一會兒幫我抬一下,我給老閨女好好包一下,走的也乾淨點。」

王先生又掐滅了煙頭,說:「行。」

正在全家人忙裡忙外地愁眉不展之際,大院外面傳來了嘈雜沉重的腳步聲。

踢門而進的是四個矮矮的個頭,穿著黃色大衣,戴著紗布口罩,荷槍實彈,扎著日本關東軍憲兵白臂箍的日本鬼子。

他們端著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步槍直接挑開了掛在廚房和卧室中間擋風的棉布帘子,看見突然出現得明晃晃刺刀,把老王家的人嚇的魂不附體,在那個年代,中國人的小命在日本人面前那是一分錢都不值。

緊隨其後的是戴著日本軍便帽的兩個身穿中式大襟馬褂,下扎身日本馬褲身材肥胖的漢奸,一臉奴才相地引導著三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模樣的人走進房中。

窄小的房間里由於一下湧進了這麼多人,瞬間顯得憋悶和緊張。原來他們是當地關東軍醫院的衛生檢查人員,為了防止當地病毒擴散嚴重,危害日本駐地的統治,特意假借檢查老百姓的衛生情況而暗中調查收集資料。

當他們看到老丫被裹著扔在炕上奄奄一息的樣子,一個戴圓形眼鏡的日本軍醫手捂著戴著口罩的臉,假意地望著中國翻譯,又指了指孩子。

翻譯官一臉嫌棄地捂著鼻子上的紗布口罩,瞪著三角眼看著炕上的老丫,心知肚明孩子的病情,卻還是裝模作樣地問王先生的太太:

「太君問你,孩兒咋了,咋包裹成這個樣子?是不是死了?」

「……身體上長了水泡一樣的東西,一碰就滿是黃水。」王太太掩飾著慌張,清瘦的面龐都快嚇得面無顏色,比王先生的臉色還難看,那無神的眼睛彷彿看到了閻王爺,不時地望著當家的王先生尋求安慰,一雙手緊緊地抓著上衣小褂的下襟,忐忑不安地回答著翻譯。

翻譯官低下頭在日本軍醫的耳朵邊上小心翼翼地翻譯著,日本軍醫雖然身材非常矮小,但是渾身上下收拾得特別整齊乾淨,穿著白大褂,手上還戴著白手套。

他彎下腰往炕邊上湊近一下,然後用他戴手套的右手拉扯著孩子,把她拽到炕沿邊上,揪起撕開包裹在孩子手臂上的粗布,透過圓圓的鏡片仔細地觀察著老丫滿身潰爛的傷口。

屋子裡頓時散發出難聞的味道,他皺了一下眉頭,用左手再次捂住了口罩,用日本話對旁邊的一個女護士說:「北斗香小姐,你來處理一下,這個!」

「是!」叫做北斗香的護士馬上答應著,隨即彎下腰走到炕前,把醫藥箱放在炕上,認真地看著老丫。

護士大概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和家裡的三小子學禮一般大小。老王家四個兒子這時候都緊張地背靠炕下的紅木大柜子上,因為面對著日本鬼子的刺刀,出於害怕,大氣都不敢喘。

而另一個原因,又對前來給妹妹看病大夫的樣子給吸引到,所以,四個平時活潑的男孩子兒站在日本憲兵的刺刀後面,異常安靜的注視著土炕上受苦的妹妹。

日本護士北斗香個頭雖然不高,不胖不瘦的身體,搭配著白色的護士服,顯得非常苗條,眼睛不大,烏黑髮亮的頭髮在護士帽兩邊露出,顯得格外清秀,襯托著青春的身姿,站著灰暗的屋子裡特別顯眼,。

她用戴著手套的左手去推下老丫,又用戴著手套的右手去翻覆地扒拉著老丫。

老丫在包裹里動了一下,護士就回到醫生邊上低聲說著日本話,看翻譯官手捏著口罩下面的鼻子,就讓他問王先生:「太君小姐問你們,孩子開始發臭幾天了?」

王先生緊忙說:「剛剛發臭,如果味道大,我開窗戶。」

北斗香示意他們不要開,王先生誤會了,還以為護士嫌乎屋子裡的老丫身體上的臭味,要上炕打開窗戶,翻譯官一把攔下他。

翻譯官跟他說:「沒事,太君小姐不需要透氣。」然後惡狠狠地囑咐王先生:「記著讓太君小姐,幫助你們治療,不要瞎操心。」

小護士不顧老丫身體由於腐爛而散發出來的酸臭味,耐心地用醫用剪刀剪開了裹在身體上血肉粘連的粗布,然後小心翼翼地用消毒后的小鑷子,挑開老丫身上所有的水泡,並且不厭其煩的翻看檢查後背上的爛皮。

剛剛解脫粗布束縛的本來於昏迷狀態的老丫,因為突然的癢痛而呲哇亂叫,一邊叫一邊手腳拚命地亂撓亂踢,把女護士的手套和白大衣露出的手腕都給抓出了淺淺的血痕。

站在炕邊兒上的漢奸立刻罵:「王八羔子,不想活了,連太君小姐都敢抓,膽子太大了,小癟犢子,整死你算了。」伸出手想著把老丫從護士的身體上拿開,都被女護士拒絕了,嚇得王先生和太太不知所措。

她強忍著疼痛,讓王先生和太太幫忙按著疼痛難忍的老丫手腳,仔仔細細挑破了所有的膿包,才從醫藥箱里拿出了一個玻璃瓶,裡面裝著像黃豆醬一樣顏色的藥液,從頭到腳仔細地給老丫身體抹上,然後用乾淨的紗布把孩子全身包裹了起來,又要王太太拿出一個乾淨的粗布被面把孩子重新包了起來。

做完這些,她才用手絹擦擦額頭上的汗水,讓翻譯官告訴王家人說:「三天以後再拆開!一定不要讓她撓破!」

三小子王學禮上過幾年學,站在炕下看女護士操作的時候非常感興趣,而他也不同於北斗香看到的其他中國男孩子髒兮兮的樣子,他的臉上像是沒有一絲的灰塵,中式的小褂也是乾乾爽爽沒有邋遢的褶皺。

國字臉的英俊面孔、濃密的眉毛、清秀的眼睛、結實的外形,他站在灰暗的屋子當中,窗戶的光線剛好照在他臉上,在北斗香看來,好像是大神站在那裡閃耀著整個房間都是亮堂堂的。

他給北斗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控制不住了一樣狂跳著,而且手和腳也變得不太自然,甚至於感覺到自己的耳朵和腮邊有些輕微的發燙。

臨出門的時候,她特意慢下腳步,情不自禁的回過頭來,從戴著白口罩的上方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羞澀地看了老三一眼。

剛巧老三也正在望著她嬌小單薄的背影,露出傾慕的目光,兩個人的目光突然毫無徵兆地交織在一處,青春年少的他和她,臉頰都不由得突然間變得紅了起來,而其他人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短暫即逝的目光接觸。

臨出院門的時候,瘦瘦高高的翻譯官低下頭,不忘賣老王一個好,交待老王說:「護士太君說了,過了三天,就去軍醫院換藥,七天就可以痊癒了。老姑娘病好了,得去感謝感謝太君,要是沒有太君的救治,你這孩子就交代了,知道不?這叫知恩圖報,別叫日本人小看咱們!」

王先生急忙叫太太回過屋去,拿了一包南方客商留下的茶葉塞到了他的手裡,然後點頭哈腰地不住地說謝謝,一家人客客氣氣、膽戰心驚地把他們送出門外。

第三章傾心治療救老丫童心未泯兩無猜

三天後,學禮的大舅叫車老闆子把帶蓬的馬車停放在院子外面,老三幫媽媽進屋抱了一床被子鋪上,然後抱起躺在炕上的老丫說:「丫啊,走,哥和娘拉你去瞧病去。」

老丫緊著自己的小鼻樑,微腫的眼泡,像是閉著眼睛睡覺的樣子。溜溜圓圓的腦袋上梳著整齊的頭髮,小臉兒不像有病時的灰嗆嗆的,變得通紅通紅的,小腮幫子氣鼓鼓的,格外好看。

她撇著小嘴說:「還去找那個日本鬼子娘們嗎?」

王太太和老三都被老丫逗笑了,把她抱上大板車上躺好,王太太連忙又過來給她蓋好小被子,一家人和鄰居都站在門口送他們。

老三隨著媽媽坐著大車,往火磨坊東邊去,沿著一條彎曲馬道穿過一段路就到了東市場柴草市,城裡過日子都靠柴草為燃料,家裡柴貨垛越大,家境越殷實,買燒柴可是大事,當家的才能夠來柴草市買柴。

一旦春節來臨的時候,這裡又變成了最熱鬧的市場,小商小販搭起畫棚,賣年畫的、賣財神、門神、灶王爺的,賣鞭炮、大燈籠、小燈籠,把街道擠得滿滿的。

天剛一放亮,打把式賣藝的、民間小吃,算卦要飯的,坐著牛馬爬犁來採購年貨,大街上熙熙攘攘到處是人。

來到位於大水泡子邊上的清真寺回民居住地,東面的灰色平房院落就是日本駐軍醫院。

日本關東軍醫院是一座灰色的磚砌成的成趟平房,在正門有伸出很長的中間高兩邊低的雨搭,左右兩邊各有兩個灰色的大柱子支撐著,兩扇大門上面鑲嵌著黃銅長把手。

老三抱著妹妹跟著媽媽把良民證拿出來給站崗的日本軍人看,他惡狠狠地端著大槍問道:「你!你!中國人,不要進去。」這時候,老三就用簡單的日本語告訴他:「我們是來找北斗香護士的,是她讓我們來看病換藥的。」

日本軍人好奇地說:「你等一下,否則我不會讓你進去的。」然後他就進到醫院裡邊去找人,又有一個士兵從裡邊端著刺刀出來頂替了他的哨位。

不大一會兒功夫,那個日本兵從醫院裡邊跑出來說:「你們可以進去了。」然後老三和妹妹站在媽媽的後邊,就看見北斗香護士蹦蹦跳跳地從裡邊走了出來。

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護士服,白口罩上的兩隻大眼睛笑眯眯的,她彎了下腰,看著老丫說:「哦,認識的,讓您久等了,你們來了就好,請進吧。」

然後就把他們帶到了一樓醫藥處置室,她在隔著的摺疊屏風中打開了裹在老丫身上的粗布,看到平滑了的身體,非常高興,再一次認真的為老丫換藥處理了一遍。

穿著小褂的老三和穿著滿式衣服的媽媽就坐在走廊里的凳子上等待,走廊里來來往往的都是日本人,有的是負傷的軍人,還有穿著日本和服來看病的家屬,他們非常引人注目。

北斗香給老丫換完葯出來,告訴王太太說:「再過七天,就可以再換一次了。」王太太為了感謝她對孩子的照顧,特意也給她帶來用紙包好的上等茶葉。

她楞了一下,趕緊說:「您客氣了,太不好意思了,我不需要這個,真的。」王太太還是放到了她的桌子上。

由於王家老三長得高大帥氣、乾淨利落,比一般的日本男孩子都要漂亮和健康,受到了醫院小護士們的愛慕,又由於北斗香特別的關心和照料,小護士們都在偷偷地羨慕她和他的相遇,小護士們嘰嘰喳喳的圍著北斗香說著什麼,弄的北斗香臉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在治療老丫的過程中,一來二去的他們也漸漸地和北斗香熟悉起來,北斗香略懂一些中文,而老三在學校學日文,所以他們做一些簡單的交流后得知,她有個哥哥,是當地關東軍侵華日軍的廚師,父親是駐地的一名日本憲兵隊軍官。

老丫的皮膚漸漸長好了,本來是場大病,又沒有合適的葯得不到及時治療,最終撿了一條命,全家人真是對北斗香感激不盡。

反覆地又來醫院三四次之後,老丫的身體徹底康復,舅舅又派大篷馬車把她拉回了家。

這次,老丫的小胖臉上終於有了笑容,兩大眼睛丁零噹啷地轉著,頭上的斑禿也不見了,黑頭髮茂密地生長出來,她是一臉感激地說:「爹、娘,長大以後,我會孝敬你們的。」

王先生笑著說:「看我老丫受的這苦真不少,記住了,不要對外面的人再提日本鬼子救命的事,以後咱好好過日子,我和你娘好好照顧咱一家。」

王太太也笑著摸著老丫的黑頭髮,一邊抹著頭油一邊梳著,滿臉含笑地說:「孩兒啊,記得回頭偷偷摸摸給護士捎個好嚼頭,就說咱家人忘不了她,歡迎她悄悄地,不要別人知道地來家玩。」

老丫終於醫治好了病,一家人的心裡一塊大石頭可下落了地。

王太太的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她相信能夠治好老丫病的人,就是再壞也壞不到那裡去,她甚至原諒了北斗香來到中國欺負中國人,但是感激還是在暗地裡,不能讓左鄰右舍看到,她相信時間會像拜佛念經一樣,慢慢地一切都會像經書一樣因果報應,一切都會變好。

甚至老三由於北斗香的出現,對於被國恨家仇傷害得遍體鱗傷的中國,一度讓他原諒了自己飽受磨難的生活,而看到了另一種愛的希望。

他甚至還不懂得被一個日本侵華日軍的女孩子深深地愛著將會給他帶來什麼,也無法預測北斗香將給他帶來一生的傷悲和難忘。

就這樣,經過北斗香的精心照料和治療,妹妹老丫身上也不那麼癢了、也不那麼痛了,留下的疤痕也逐漸地減少了,皮膚像以前一樣光滑健康,身體完全康復后的她,就急不可待地和哥哥們跑去外邊玩了。

第四章頑童怒戲倭娘們抗日組織遭破壞

這一天,她和兩個哥哥正在日本軍人家屬院對面馬路邊上玩兒,看到衚衕里走出來一個二十來歲的日本女人,穿著花里胡哨的粉色的和服,頭上戴著粉色的小帽,腳上的木屐踢里踏拉地捲起一溜煙的土,手裡拿著個挎肩的包袱卷,看樣子要去買東西。

她的穿著十分講究,一看就知道是軍官家的太太,尤其是她耳朵上那對耳環,還有不經意露出手上的鐲子,閃閃發光,她的頭髮顏色漆黑,還帶發簪,兩條小短腿像筷子一樣在地上叨登。

老丫他們小孩子平時就討厭小日本,看到沒有士兵陪伴的日本小婦人,就鬨笑著大叫:「小日本娘們、小日本鬼子大娘們!」一邊喊一邊跑。

日本女人氣的就在後面嘰哩哇啦地大罵,但是穿的衣服有點礙事,也追不上這幫中國小孩子,一點辦法也沒有。

老丫他們一直跑到家門口才停下來,一幫孩子在那裡嬉笑打鬧,突然看見屁股後面疾馳而來一輛掛著日本小旗的日本軍用摩托車,還跟著一台軍用卡車,灰土暴揚地朝著他們駛來,他們以為是日本娘們叫人抓他們的,趕緊藏到衚衕裡面的牆根下藏起來,個個嚇得渾身發抖。

大卡車沒有朝他們來的意思,卻停在隔壁鄰居教書的張先生家門口,從車上跳下來四、五個氣勢洶洶全副武裝的關東軍憲兵,都穿著過膝的黃色風衣,帽子和衣領上都鑲著帽徽和領章,腰間扎著牛皮帶,后腰掛著軍用子彈帶和軍用水壺叮噹作響,長長的三八步槍上裝著閃閃發亮的刺刀。

隨後跟過來七、八個氣喘吁吁騎著自行車的便衣漢奸,他們快速地跑到老張家門口,一邊大呼小叫一邊直接用掛著厚厚鐵掌的大皮靴踹開了那扇破舊的木柵欄門,本來就破舊的柵欄門頓時散落一地,外面包裹的灰磚也隨著門框掉落一地。

老張家住的是老式的大草房子,牆體外雖然是青磚,但是裡面卻是土坯築牆,由於房頂側面呈非常大的人字形,所以,屋頂從木頭頂起的部分向前後兩面下傾,當地人叫「前坡」、「后坡」,也叫陰陽頂,上面覆蓋厚約一尺的晒乾蘆葦,西山牆邊各有一磚砌的大煙筒,小院外邊的圍牆也是灰磚包的土牆,上面搭的木頭門斗。

老丫和外面玩耍的幾個孩子一看不是抓他們的,可下放心了,趕忙跑到了對面街的牆根處去看熱鬧。

只見這些扎著白色臂箍的漢奸和憲兵隊的人闖進院里,一把揪住了教書先生媳婦兒的頭髮,大嘴巴子噼里啪啦清脆地打在這女人的臉上,嚇得他們家的孩子吱哇亂叫。

只見帶頭的小個子漢奸一邊把黑布外套往寬皮帶裡面掖,一邊揮舞著手裡的黑色匣子槍,擼胳膊挽袖子惡狠狠地大聲地呵斥:「你老爺們死哪嘚瑟去了?麻溜說,要不太君把你們都抓到憲兵大樓里過大刑,全整死!」

張先生的太太三十多歲,中等個,瓜子臉,體態勻稱,因為有俄羅斯血統,有高高大大的鼻樑,潔白的牙齒沾滿了血跡,髮髻本來梳著一個整齊的小辮子,也被拽得散亂無章。

張先生的女人也顧不得藍色旗袍已經被兇狠的日本人撕扯破碎,她緊緊地抱住裸露的雙肩,來不及擦拭滿臉淚水和血痕,顫抖著身體不停地解釋:「我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我已經一天沒看見他了!」

翻來翻去也得不到張先生去向,穿著藏黑色短衫的帶頭的漢奸惱羞成怒,拽過一個漢奸手中的麻袋,直接套在了張先生媳婦兒腦袋上,從頭到腳地套住,然後用鐵絲捆紮在腳踝,把兩個孩子也同樣用麻袋套了起來,用鐵絲綁緊。

漢奸兩個人抬一個麻袋,不顧裡面的人掙扎呼號,像扔一袋子苞米一樣隨意地就摔到大卡車上。

領頭的漢奸一面跨上自行車,一面在手裡揮舞著槍,頂了頂腦袋上的日本軍便帽,朝著街對面的大人小孩尖聲的嚇唬:「趕緊滾犢子!滾遠點,少他娘看熱鬧,整急眼連你們一塊兒抓起來喂鯰魚!」說完話,猛蹬幾腳自行車,拚命追趕呼嘯前行的卡車,向西大橋方向奔去。

位於北大街西大橋下臟污的大水泡子,是由於地勢低洼自然形成的雨水塘,也是附近居民倒髒水的地方,這裡成為了日本人殘暴殺害中國人的刑場。

違反「滿洲國事」的無辜中國人經常被麻袋套上身體、鐵線反綁雙手、捆綁上大石頭沉到江底,靠吃屍體養肥了江里的魚!

抓到的一些不重要的人犯根本不用審訊,直接拿鐵絲硬擰脖子上,隨心所欲地扔到橋下的河水裡面,當地老百姓都知道西大橋下的泡子魚是吃人肉長大的,許多人經常可以在江面上看到「死倒」,也就是屍體。

冬天的冰面到處都是浮在冰層下無人收斂的殘肢斷臂,一片凄涼,這裡的魚肉,齊齊哈爾人一口都不動,一直到解放后還是不願意吃這條泡子里的魚。

日本人不準中國人三三兩兩地在一起談論事情,大街小巷、衚衕、店鋪等公共場所都貼著「莫談國事」的標語。

普通民眾對一些事情稍有不滿的看法,被憲兵隊和私下雇傭的姦細聽見點風聲,不管真的假的,把這些人先列為「視察人」進行監視居住或者以「國事犯」「思想犯」等等罪名直接抓進憲兵警察監獄或矯正院監押,生死無望。

駐紮齊齊哈爾的日偽憲兵隊、領事館、警察廳特高科、公署、鐵路警察隊、警護隊等刑事機關以及告密者有特別渠道秘密聯繫,從上到下構成嚴密的高壓統治機構。

漢奸和偽軍以此敲詐中國人的錢財,換取吃喝玩樂的本錢,日本人和他們狼狽為奸,靠著嚴酷的刑罰,欺壓國人。

大多數中國人由於沒有錢給他們交罰金,就直接被他們以投河、槍殺、刀劈等殘暴的方式處決了。

這時候,張先生左鄰右舍旁的大人都悄悄地嘀咕說:「這下毀透透了,張先生十有八九肯定是紅黨,要不小鬼子整這麼大陣仗?這回他媳婦兒非給扔到西大橋里,大石頭一綁上,直接餵魚了!可憐那孩子了,造孽啊!」

靠牆的大嫂一臉恐懼,嚇得趕緊罵了說話的男人:「別瞎扯犢子了,小心二鬼子逮你!」

在當時的社會,二鬼子就是漢奸和偽軍的代名詞,他們做起事來,比日本鬼子還要狠毒和邪惡,所以,老百姓對他們恨之入骨。

大家眼看著遠去的日本軍車,都沒精打采地各回各家,心情都非常沉重。

因為張先生家裡被抓走的孩子,在年齡上和老丫他們一般大,平時就在一起玩兒,眼睜睜看著小夥伴被抓走,他們也是束手無策。

老丫和三哥他們好奇心重,看見日本人走啦,趕緊跑進張先生家院里,看到屋裡的木櫃、木椅被砸的殘缺不全,還有一些鍋碗瓢盆全部碎在地上,凌亂不堪的屋裡顯得凄凄慘慘。

同日,關東軍協助日偽警察對抗日力量實行大搜捕、瘋狂鎮壓,教師、學生和民報社的人員等四十多人逮捕,分別押送到北郊、西大橋等地,被日軍殘酷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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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光明的夢想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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