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賣
李九很奇怪,趙玉蘭竟然沒有來找他,難道她真不怕謝三雄來個霸王硬上弓,還是另有所恃?一直等到過了兩天,趙玉蘭依然沒有找他。他只得將那天派去監視學苑賓館的人找了來。
「你說什麼,三水幫的黑喬三和李彪帶著人從裡面走出來,而且,還是逃出來的?」
「是的,九爺。」
「放你娘的狗屁,你當老子是白痴啊,李彪是什麼人物,那黑喬三又是人物,他們從學苑賓館逃出來,瞎了你的狗眼吧,真是沒用的傢伙。」
「九爺,我對天發誓,我說的全都是真的,如果有半句謊話,就讓我出門被車撞死。不,就讓我全家被人捅死,他們真是從學苑賓館逃出去的。再說,九爺,我哪敢欺騙您哪!」那人一臉的苦相,絕不像撒謊,而且,在四海幫,敢在李九面前撒謊的人恐怕還沒生出來。
「這麼說你是說的真的?」
「千真萬確,九爺,千真萬確啊……」那人名叫候海,起初,他說的話,學府片區的分堂主左疤子也只當他放屁,可現在,一旁的左疤子頭上冒汗了。這麼重要的消息,他竟然沒當回事。
啪……左疤子當著李九的面狠狠抽了候海一記耳光,「媽的,這麼重要的消息,你當時為什麼不說?」
這候海心裡這個憋屈,心道:我當時不說了,您不相信嗎?可這話絕不能當著九爺的面說,只要一說,他回去肯定人間蒸發,這小子只能自認倒楣。
李九一下呆住了,面上毫無表情,可心裡卻是這個鬱悶啊。那黑喬三是什麼人物,即便是鐵兵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啊,竟然從學苑賓館逃出來,而且,還是和李彪一起?真是天大的笑話,邪了門了?難道說,趙玉蘭背著自己練就了絕世武功?還是她請動了那上面的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還真的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會是那個老不死的留給她什麼厲害的保鏢吧?總不會是那小子吧?他心裡陡然一驚。
「疤子,交給你個任務,把這兩天發生在學苑賓館里的一切給我弄清楚,我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一件不落地給我打聽回來。」
「是,九爺!」左疤子趕緊一恭身,一攔候海,退了出去。一轉身,這才發現,這傢伙渾身都濕透了。
左疤子等人退去,李九的心裡卻有些不平靜了,這個一向以冷靜著稱的黑幫大佬此時卻有著莫明的興奮,黑喬三從學苑賓館逃,那說明什麼,說明他要麼是敗了,要麼就是根本不敢進學苑賓館,黑喬三那可是三水幫的殺神哪!如果能找到克制黑喬三的人,那他李九還有什麼可怕的,統一江城黑道,是分分鐘的事。
「你說會不會是那小子?」李九若有所指問向一旁冷如寒鐵的鐵兵。
「這個,不好說。但據那天的描述,那小子恐怕沒那等本事。」
「是啊,我也覺得不太可能。不會那小子還有個師傅也在裡頭吧?」李九猜測道。
鐵兵沉默了。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同樣不小,江城竟然能有人克製得了扒皮黑喬三?真是萬萬也沒有想到。平常,江城的黑道一直有一個說法,那就是如果鐵兵和黑喬三對上,誰會贏。四海幫人的人認為鐵兵會贏,三水幫的說四海幫放屁。二人究竟誰會贏還真不知道。而幾年以來,兩人一直也未曾當面交過手,不是他們不想,而是謝三雄和李九都明白,二人是他們手中王牌中的王牌,任何一個敗了,那麼,勢必會引起另一方全面的進攻。到那時,可不是僅僅是一個黑喬三對鐵兵了。
……
左疤子是後來才跟得九爺,所以,他對李九的手段,是從心底里畏懼。雖然,他因為左臉上有一道刀疤,看上去有幾分猙獰可怖,但在李九面前,他就是一隻溫順的小綿羊。當然,只要李九需要,他就會變成一隻隨時會咬人的惡狼。
要知道九爺的任務,知道學苑賓館這兩天發生了什麼,他不可能明目張胆地去問蘭百合,漫說人家不鳥他,就是真理他,也不可能告訴他。可如果九爺得不到他想要的消息的話,那恐怕,夠他左疤子喝一壺的了。他心裡非常清楚,剛才候海的事,憑九爺的智慧多半已經猜到是自己失職了,只不過,在手下人面前給自己個面,如果這件事辦不好,那……他思前想到,心裡不禁有些著急起來。
蘭百合那sāo娘們不能動,又不能公然去問她,自己又沒辦法進入學苑賓館,那這消息……哎,不能動蘭百合,難道也不能動她賓館里的人嗎?蘭百合是閘北分區名義上的堂主,她絕對想不到九爺在背查她,也不可能想得我會派人去……一想這兒,左疤子臉上一喜……
不得不說,每個人的命運確實不同,就如同現在,劉娟悔得腸子都青了,感覺就像在拍電影一樣。當初自己沒有主動去勾搭宗飛,沒想到,他一天的時間就成了百萬富翁,而且,還拿出十萬塊給李小玉的母親治病,還不是用的那一百萬里的錢,劉娟在想,這小子是不是一個故意跑到小賓館里泡妞的富二代。不過,她也看得出來,宗飛壓根就沒正眼看過她。在她看來,跟三水幫那樣的黑幫作對,只有死路一條,因此,雖然宗飛有了那麼多錢,但她的那種羨慕很快就過去了。所以,她心裡已經開始打鼓,自己要怎麼辦?
劉娟只是一個小人物,一個市儈的小人物而已。可她絕計沒想到,她的命運也會因為這件事而改變。
當她一打開門,就嚇得差點叫出來,一旁的一個粗壯的漢子一把將她的嘴捂住。
對面,一個長相兇惡的人正坐在當中的椅子上,那人左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看上去猙獰可怖,正是左疤子。
「別叫,只要你不叫,我就讓他放開你,如果你叫的話,你看,他手裡是什麼?」左疤子眼睛斜向右邊一名打手,那人手裡正翻著一動雪亮的匕首。劉娟嚇得一慌。不敢出聲了。
「這才乖嘛。我問你點事,回答得好呢,這些錢就是你的,回得我不滿意呢?我就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切下來,削成一根根的骨棍,插在壇里當香用……」
劉娟被嚇得臉sè煞白,心裡知道壞事了,一雙腿直打哆嗦。頭上,汗瞬間冒了出來。
「別害怕,我說了,只要你回答的讓我滿意,這些錢就是你的。」說著,左疤子故意指了指手裡的錢,厚厚一墊,應該有十來萬。她發白的臉上又湧起一陣cháo紅,那麼多錢?她的眼睛放光。
左疤子滿意地看了看她,知道這女孩上勾了。
「你是學苑賓館里的服務員?」
「是。」
「這兩天你都呆在賓館裡頭?」
「是。」
「好,你把這兩天學苑賓館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我說說。」
「這……」說實話,無論是趙曉雲還是趙玉蘭,都對劉娟不錯,當初,她隻身一個來到江城,舉目無親,又找不到工作,如果不是趙曉雲給了她賓館服務員的工作,恐怕,現在,她已經餓死街頭了。所以,劉娟還是猶豫了一下。面前的這些人明顯不是好人,他們為什麼要知道這兩天賓館發生的事。雖然蘭姐沒有提醒大家這幾天的事要保密,但這兩天發生的賓館里的事,大家都知道,有些事不說比說的好。她隱隱感覺到,這些人好像要對趙玉蘭姐妹不利。
「怎麼?你不肯說?」左疤子一皺眉,那左臉上的刀疤糾結在一起,顯得更加兇惡。劉娟嚇得一凜。
「說吧,只要說了出來,這些錢就是你的了。」對於怎麼逼迫一個人就範,左疤子還是有一手的,四海的地下生意不少,逼良為娼的事他也沒少干,所以,可說是駕輕就熟。
「我……」每個人都是有良知的,只是有時候,得看拿它和什麼東西對比。如果拿去和一切無關痛癢的東西相比,誰都會顯得有良智。可如果拿和金錢,和生命相比,那,也許就不一樣了……
「說吧,說出來,這些錢就是你的,你完全可以拿著這些錢遠走高飛,到一個沒有知道的地方生活,放心,我們也只是想知道這兩天學苑賓館發生了什麼事,並沒有想要其他的東西,更不會對趙玉蘭她們怎麼樣,你根本就不用有這種顧忌。說吧,說出來,說出來,你就可以走了。」左疤子就像是一個邪惡的魔鬼一樣,一步一步誘惑著劉娟。
拿了錢自己就可以遠走高飛,找一個蘭姐、雲姐和莫小敏都不知道的地方生活,況且,自己只是說一下那兩天發生的事情,而且,蘭姐和雲姐並沒有讓她對那兩天發生的事保密,她說了也沒關係,對不對,可如果不說,自己恐怕連小命都沒了,相信,就是她們知道了,也不會想看到自己受傷害,也不會怪自己的吧。
劉娟的心裡防線一點點潰退。
「丫頭,還沒想好嗎?我們的耐心可有限,呆會,如果你想說的話,恐怕也沒有機會了。」
「好,我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