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劍仙白沫
甚至，天命境的隱殺殿殿主黃魚還未來得及出手，韓塵便被一股偉力包裹，飛身而出。
「何人竟敢從我墨宮手上搶人！」
黃魚一聲怒喝。
只是這聲音，在韓塵耳中逐漸遠去，直至消失。
這帶走他的力量實在太快，韓塵甚至沒聽清黃魚的怒吼，便已安穩落在一片平地上。
而在韓塵面前的，赫然是那白紗劍客，不知何時，他已將長劍背在肩上。
「多謝前輩！」
韓塵感受不到對方的氣息，但能從天命境的黃魚手上搶人，並且對方根本來不及反應，這份修為，便是霧姐姐也不一定能勝過。
嗯~打不過，那就客氣點。
「前輩？」
白紗劍客顯然對這個稱呼不太滿意，他轉身，不滿道：「這要是論年紀，我算是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哎~算不清了，那就祖宗輩吧。」
「你大……」
韓塵差點破口大罵，但一想到對方深不可測的修為，及時收口：「祖宗啥的不好聽，都在黃土下了，我看兄台相貌，也就虛長我幾歲，要不就叫大哥吧！」
韓塵秒慫。
「不錯不錯，你這個小老弟我認了！」
白紗劍客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了，大哥我叫白沫，別人還稱我為劍仙。」
「不過那都不重要，主要我這人既有才華，又風流倜儻，當年也是迷倒萬千少女。」
「喂！大哥，你好歹是絕世高手，能不能這麼不要臉！」
韓塵無語，吐槽一聲：「哪個劍仙會這麼吹自己的，咱有點高手形象好不好！」
白沫：「不是大哥跟你吹牛，當年我也很高冷的，奈何太受女孩子喜歡，那可都是一些國色天香級的，排著隊追在大哥屁股後面呀……」
「牛皮！」
「不過大哥對這種凡塵女子不感興趣，你那霧姐姐還不錯，就是人太規矩了，見我都是叫白大哥的，讓她改口叫白哥哥還害羞。」
「你認識霧姐姐？」
「對呀，那是我小妹！」
「這麼吹牛不怕遭天打雷劈啊！」
「我也想被天打雷劈啊！但這破天不敢惹我，怕被我一刀剁了。」
「大哥，你是劍修，用劍的！」
「哦~那就一劍剁了。」
韓塵：「……」
見過裝的，著實第一次見這麼能裝的！
果然不入江湖，不知江湖人啊！看來自己還是太過坐井觀天了。
韓塵感慨一聲，問道：「大哥準備帶我去哪裡？我那破界鳥還在叢林里呢！」
「咳駭~忘了說正事。」
白沫尷尬一笑，道：「再有三月，武蠻子要跟老酒鬼打架，我們去勸架。」
「武蠻子？」
韓塵心中一驚，問道：「你說的是黑帝沈玉林？」
「自然是他！」
白沫點頭：「這世上，除了他還有誰能稱得上『武蠻子』！」
「倒也是，但這老酒鬼又是哪方大佬，竟然敢去挑戰武無第二的武蠻子，怕不是要被一拳打死！」
韓塵將這些年破界鳥在外界取得的情報全部過濾了一遍，並沒有老酒鬼這號敢挑戰武蠻子的大佬，只能看向白沫。
後者則是搖頭道：「一拳倒不至於，老酒鬼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但武蠻子未入神境，他們兩個打架，沒個幾天幾夜分不出勝負！」
天下武者，已有萬年沒人踏入過神境，天境便已是巔峰，即便如此，天境武者亦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數百年來唯有黑帝沈玉林踏入了這一境界。
老酒鬼既然能與天境的武蠻子一戰，本身實力怕是早已入天境！
世間向來推崇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兩人，恐怕是要爭個天下第一出來！
「不過這老酒鬼，倒是跟你有些淵源。」
白沫看著韓塵，見後者神色疑惑，便解釋到：「你那村子里李寡婦的酒，正是老酒鬼留下來的。」
「他們兩有一腿？」
聞言，韓塵大驚！
「什麼叫有一腿！」白沫白了韓塵一眼，道：「這二人本就是夫妻，只是那老酒鬼膽小怕事，多年來一直在逃避而已。」
「都要跟武蠻子打架的人，你說他膽小怕事？」
韓塵再次被這雷人言論說的無語。
白沫很認真的點頭：「打架是一回事，他只是怕這跟他一樣當縮頭烏龜的天。」
「大哥，你說天就說天，不要給他老人家加上一個『縮頭烏龜』的前綴好嗎！」
韓塵一邊說著，一邊悄悄撇向天際，好在沒有什麼異象，他是真怕白沫惹怒了上天，降下神雷把他劈死。
兩人又站的這麼近，劈了你白沫不要緊，畢竟這麼裝逼確實遭雷劈，但自己是無辜的啊，誰知道這老天會不會把自己當幫凶，一起給劈了！
「小老弟呀，我跟你說真的，這破天，真的是縮頭烏龜，不信我證明給你看！」
旋即，白沫抬頭，豎起中指，給這天狠狠的比劃了一下，大喊道：「龜孫子，爺爺皮癢了，來個九天神雷給爺爺撓撓癢！」
一陣清風吹過，白紗微動，然後，啥事沒有！
「卧槽！這麼過癮，這破天坑了我二十年，要不是實力不允許，老子早想這麼幹了！」
韓塵張大了嘴巴，看著並沒有出現任何異象的天空，學著白沫豎起中指對天空怒道：「狗娘養的，害老子畏畏縮縮活了二十年，去你娘的，今天老子就站在這裡，求你來劈死我！」
天生超凡之境，聖者之下無阻礙，世人眼中的天選之子，韓塵雖然有著天下修道者無不羨慕的資質，但也只有韓塵自己知道，若是這等資質出現在世人眼前，早就被人扼死搖籃。
這二十年間，天道算計，他每日都過的極為小心，從不敢踏出霧林半步，甚至，霧林那些人雖然表面和和氣氣，但韓塵知道他們都在覬覦自己身上的氣運，一有機會，他們絕對不會有任何猶豫！
好在霧姐姐二十年的庇護，讓那些人不敢做出出格的事情，這一趟出了霧林，只得小心謹慎，卻還是被墨宮盯上。
身為棋子，若想破局，談何容易，便是步步為營，也難有勝算！
這一通罵，也是將韓塵心中積攢多年的怨氣給發泄了出來。
而這時，韓塵念頭通達，一股強橫的氣息自體內散發而出。
「壓不住了！」
韓塵大驚，這是突破的前兆！
二十年了，韓塵一直壓制著境界，甚至不敢動用這上天賜予的修為，沒想到今日動用了修為，然後發泄了心中的積怨，卻再也壓制不住突破的氣息！
一旦突破，進了入聖三境，受了天道氣運恩惠，可就再也回不了頭，二十年努力布局，皆成泡影！
「給我壓！」
韓塵在心中一聲怒吼，強橫的意志力再次湧出，誓要將那股突破的氣息壓制住！
然而此次不同以往，二十年的沉澱，韓塵體內的修為早已過了超凡之境，這一刻，如江河決堤，奔涌而出，饒是韓塵意志強大，也難以壓制住這洶湧洪水。
化羽境的氣息一路直上，那重重意志力的阻礙如同虛設，眼看已經接近破鏡瓶口。
此刻，韓塵經脈之中能量四溢，若不是霧林之主那白色乳液將其經脈擴張了數倍，韓塵早已爆體而亡。
但即便韓塵的經脈是常人數倍之寬，也承受不住龐大的化羽境能量衝擊。
韓塵緊咬牙關，死死支撐，經脈破損，表皮滲出絲絲血跡，不多時，韓塵長袍染血，在月色下宛若血人，憑藉最後的意志，站立與天地之間！
便是死，也不能昏迷倒下！
「意志力勉強湊合！」
這時，在一旁的白沫輕輕開口：「以這小子寧死不屈的性格，再拖下去，怕真要爆體而亡了！」
嗡~
說完，白沫背上長劍發出一聲輕鳴，長劍出鞘。
一道驚天劍意衝天而起，九天之上，風雲色變，黑雲遮月。
白沫望向無盡高空，輕喝一聲：「我這一劍，可否斬了你這破天！」
話音落下，一道刺目白光自長劍之山閃現，天際在這一刻如若艷陽當空。
這一劍，破了黑夜！
這一夜，世人只道白晝遮了月！
而出這一劍之人，白沫負手而立，輕言一句：「我這剛認的老弟，不需要你那點破氣運！再有下次，我讓文聖武聖這兩個老傢伙來補天！」
隨即他看向渾身浴血的韓塵，手中長劍一揮，一道劍氣強橫的闖入韓塵體內。
「大哥送你一劍，可封氣運，可斬天下人！」
「走了，三月後黑雲帝國國都，希望你能活著過來！」
白沫再次看了韓塵一眼，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也不管韓塵是否能聽到他的話。
長劍歸鞘，白沫踏步虛空，搖頭嘆息一聲：「可惜了，這斬天一劍小老弟沒看到，等他醒來怕是不知道大哥的風采，還以為大哥跟他吹牛皮呢！」
「哎~這世間無趣，還不如上去找文聖喝茶。」
……
九天之上，一身著銀色鎧甲的中年男子憤怒咆哮：「目中無人！太目中無人了！」
另一邊，一身灰袍的老者踏雲而至，手捋白須，淡笑道：「無妨無妨，他一向如此，習慣便好！」
「他也提到你了！」
「打不過，還是和和氣氣的喝個茶罷了！」
「他上來了，唉～我去泡茶！」
「還敢上來，老子非要打斷他狗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