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前提

為人處事方面，封乾以克制疏離為信條。

所以，他從不輕易展現自己的喜好，連這書房的裝修布置也永遠以規矩和冰冷為主；

乾淨得幾乎一層不染的室內，目光所及全是深色調的傢具，那光滑得透亮的質感給人一種不能觸碰的錯覺。

當然，最能提現「生人勿近」這個詞的還是封乾他本人。

烏黑的眼珠，烏黑的眉，烏黑的發……

過度黑白分明的精緻給了他足夠鋒利的印象，「不好相處」這四個字彷彿寫在了他的臉上！

舒曼緩步踱到封乾面前，她俯視著翹腿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四目相對之下……

她居然把一路上的腹稿忘盡，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舒曼懊惱的皺眉！

封乾不耐的一挑下巴示意：「坐！」

與此同時，高特助端著兩杯茶水來了……

封乾自顧自的喝了一口，抬頭見舒曼一動不動的只盯著那茶杯看，他有點惱火的把自己的茶杯往舒曼面前一推：

「喝這杯！」

舒曼有點尷尬，她不想和封乾共喝一杯，可是她也不想喝她面前的這杯；

當年，也就是這麼一杯香噴噴的、普通的茶水后……

舒曼的臉湧現紅色，既是憤怒，居然也有羞意在裡頭，意識到這一點，她假意輕咳了兩聲並落了座。

然後，她更加不知道怎麼開這個頭了！

依然是封乾單刀直入率先打開話題，他丟了一本宣傳冊到舒曼的面前，隨即他說道：

「這一家目前是我們國內資質最好的！也是專科最適合的唯一一家！」

順著她的話，舒曼拿過宣傳冊一看，上面赫然是醫院的名字，而且她很熟悉，之前給昕昕主刀的李醫生就給他推薦過，後來她也了解了……

確實是最好的一家！

但，也是頂貴的一家！

舒曼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她還沒忘記，於是她並不接封乾的話題，她只冷硬的強調：

「我今天是來接昕昕回家的，本來……」

「可以！」

舒曼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瞪大眼睛看封乾，後者卻一臉平靜：

「昕昕的康復刻不容緩，往後如果需要經濟支援就給我發簡訊，但你也別想糊弄我，所有的支出我要看發票，我的錢只能用在孩子身上！」

雖然經渭分明挺好，但這麼明明白白的挑出來還挺讓人不舒服的。

「不用你……」

「別急著拒絕我，我也只是作為一個父親在看問題，並沒有為難你的意思，昕昕必須在這家醫院治療，沒得商量！」

瞬間，舒曼的底氣散了乾乾淨淨，錢財永遠是她的弱項。

可……

算了，孩子的事無小事，在昕昕的康復面前，她個人的尊嚴又算什麼？

舒曼勉強勾勾唇並順服的點頭：「我知道了！」

「那個前提你還記得吧？」封乾伸手端過舒曼面前的那杯茶呷了一口，也不賣關子，他直接說了重點：

「我的孩子只能有我這一個父親，養父繼父什麼的勸你不要給他們安排，又或者，你可以選擇自己的婚姻，前提是放棄孩子的撫養權！」

舒曼微微皺眉，其實她不滿意這種被控制的感覺，可是目前這種狀況，和他對抗也毫無意義。

至於司馬高……

舒曼突然想到，只戀愛不結婚的話，孩子們自然不用改口！

想到這裡，舒曼沾沾自喜，放下又見封乾又心情極好的沖她抬了抬手掌，示意她喝茶，喜不自勝之下舒曼端起茶杯喝了口……

然後，她想起來，他面前的這杯茶好像是封乾之前喝過的？

唉，算了！

「昕昕呢？」舒曼急不可耐的起身作勢要走。

封乾一揮手：「樓下，這會應該和你媽在一塊兒！」

「那我告辭了！」

舒曼逃也似的往外沖，她沒有留意到，封乾剛剛的那一揮手是多麼的無力，這會兒甚至都出上汗了！

封乾像是想起什麼，他抓起手機給高特助發了條語音：

「給我送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