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理想主義
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這種酷寒的天氣身子骨有些熬不住,爺孫倆又閑扯了幾句,秦牧攙扶著爺爺把他送回了房間,然後拉著納蘭桐凰的手一塊出來看煙花。
納蘭有一雙極秀媚柔軟的纖纖素手,秦牧把它握在掌心像是握住了一塊羊脂玉,溫潤又絲滑。
有些女人就是「麗質天生」,就說納蘭桐凰吧,打小也是苦日子出身,創業的初期很多裝貨卸貨的事都是親力親為,可是一雙手偏偏還是這般嬌嫩,不知道還以為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貴大小姐呢,其實不只是手,她全身都跟手一樣又白又軟,如果找個更恰當的詞來形容她的話,那該是「媚骨天成」。
隱隱約約還能聽到房間里傳來春晚節目上新年倒計時的聲音,這時候秦牧的手機提示音也頻繁響起,來自不同地方不同人的拜年信息紛至沓來。他大概收到了幾百條拜年信息,如果算上群信息,大概有幾千條,因為沒有微信上備註真實姓名的習慣,很多拜年消息他已經搞不清楚對方是誰。
秦牧想起剛有手機那會兒自己戰戰兢兢給別人發送祝福簡訊時字斟句酌的樣子,發完后又時刻焦慮地等著回復,從回復語氣和間隔時間裡體味人與人的關係。尤其是給喜歡的女孩發消息的時候,那種惴惴不安的猜來猜去和自我驗證的百轉千回都是愛情最美的時候,彼時那是痛苦,此時卻是一笑會心,笑當時年輕,也笑現在不再年輕。只是不知道當時那個收到消息的人,此時過的怎麼樣了。
挑選一些消息來看,這些都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割捨的至親好友,據說又升了軍職的李從戎,從上次見面后就一直在海外執行維和任務的白墨魚,陪媳婦回家過年的徐雨農,趁著過年帶著侄子去各種山野之地尋龍點穴的杜白都發來了過年祝福,雖然這些信息內容用詞都大相徑庭,但看的出來都是用心撰寫的消息,不是那種群發的祝福。
就連大熊,妖僧,伊麗莎白這些洋鬼子也入鄉隨俗的發來新年祝福,妖僧發來一段打油詩,內容是「鐵甲將軍夜渡關,朝臣帶漏五更寒。山寺日高僧未起,看來名利不如閑。」大夏過年講究說個吉利話,在一條條恭喜發財的消息里,這條名利不如閑有點另類,就像是人家過生日的時候吃麵條,通曉大夏這套人情世故的就會說是吃長壽麵,如果哪個愣頭青說是吃挂面,那人家壽星多半是不會開心的,我大夏文化博大精深,這幫洋鬼子還是學不會啊。
就連跟他有過些許衝突,被他拿槍指過腦門的黃燦黃公子都給發來了熱情洋溢的新年祝福,真是有比較才有差距,同樣是被他拿槍頂過腦門的公子哥,看看人家黃公子就懂得冤家宜解不宜結,逢年過節的都知道主動送上問候,再看看那個崔大器,一年到頭的給他找麻煩,真是個小肚雞腸的傢伙,不打斷他的腿打斷誰的腿。
這時候於墨白髮來消息:崔大器這孫子找到了,正跟他小后媽翻雲覆雨呢,用不用我讓幾個人上去廢了他三條腿。
秦牧抿嘴一笑,回復:他的腿我得親手廢。
於墨白又回:萊安來的那個王老闆也找到了,已經弄出來了,你不用出面了。
秦牧回復了個抱拳的表情包,看來於墨白這些年也沒瞎混,龍城是個人口過兩千萬的超大城市,在這麼一座城市裡找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別看於墨白的信息輕描淡寫,可不知道他明裡暗裡發動了多少關係呢。這份人情他記下了,如果有機會的話,他肯定十倍百倍的還。
那些女人們的消息也來了,譚教授,裴主編,楊青婷,徐飛燕都發了新年祝福,韓冰也給發了一段新年俏皮話,秦牧一一回復,吳暖暖也發來一條消息,秦牧選擇無視。
他對待感情這回事總是有些幼稚,他並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跟吳暖暖的關係,若說不在乎心裡總還會想起她,若說很在乎心裡又有了根刺,那就不如把一切交給時間,或者遺忘或者銘記。
納蘭桐凰也不管秦牧在手機里在擺弄些什麼,又或是那些女人給秦牧發了消息,她永遠都不會那種盯著男人手機調查各種蛛絲馬跡的女人,她坐在秦牧的身邊,腦袋輕輕放在秦牧的肩膀上,怔怔出神,看著天上的煙花。
手機鈴聲響起。
是個龍城的號碼,秦牧給這個號碼備註是詐騙犯。
他微微扭頭看了眼,納蘭桐凰看煙花的側臉,有些心虛的接通了電話,這娘們可也在龍城,納蘭桐凰大氣。可能不介意他跟外地的女人以簡訊的形式互相問候,但是這種近在咫尺甚至找上門來了女人,不知道她會不會發飆。。
電話那頭的女人好像是存心來找他麻煩的,一開口就是那是種騷媚的腔調:我的好人,你可真是拔吊無情啊,大過年的連個新年問候都沒有,奴家可是想你想的全身又熱又癢呢。她聲音柔媚聲調高亢,雖然秦牧特意把手機換到另一個耳朵上接通,但納蘭桐凰還是能把電話里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秦牧乾巴巴的道:過年好啊。
那娘們卻不打算這麼放過他,哼哼唧唧道:好什麼啊,空虛寂寞大如雪呢,我的好人,春節了我在電話里給你表演一段叫春吧,要不咱倆視頻吧,我新學了一段鋼管舞跳給你看。。
秦牧罵了一句「神經病「」」趕忙掛斷電話,沖著納蘭桐凰尷尬一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雖然以他的心裡素質,哪怕是被捉姦在床也能面不紅心不跳的狡辯,但此時此刻他怎麼也不願對納蘭說謊。
納蘭桐凰卻突然起身,在秦牧不知道她要做什麼的時候,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兩手環抱住他的脖子,或許是因為年夜飯上喝了幾杯酒的緣故,她的眼神路泛起一絲迷離,她把額頭輕輕壓在秦牧的額頭上,吐氣如蘭道:我已經很多年沒跟家人吃過年夜飯了。秦牧嗯了一聲,說:我也是。
暖玉在懷,哪怕是在零下十幾度的門外,秦牧也漸漸起了反應,他身體本能繃緊,一隻手環住納蘭纖細又不是力量感的小蠻腰,另一隻手則不老實起來,沿著後背的脊柱線條一路往下摸索,納蘭嬌嬌羞羞喘著氣,扭了扭腰,不知道是抗拒還是逢迎。
最終秦牧也沒敢在繼續肆意妄為,只是那隻作惡的手留在納蘭的腰臀間輕柔的撫摸,一個情場老手最大本事就是能摸清女人的底線,身體和心裡上的雙重底線,而後反覆的在底線附近試探,蠶食,一上來就扒褲子的男女關係是秦牧最不喜歡的,那是低級又無趣的獸慾,他喜歡掌握那種將突破卻未突破的分寸感,在征服一個女人肉體的同時也要征服她的靈魂。
納蘭用下巴抵在秦牧的肩膀上,面如桃花,聲音裡帶著一種跟她氣質不符的嗲味:「其實咱們很像,咱們都是理想主義者。
秦牧兩腿微微蜷起,納蘭坐在他的大腿上,藍色襯衣腰背挺直,黑色的包臀裙下腰臀比完美。
秦牧笑道:「是啊,可惜這個世界已經沒有理想主義者生存的空間了,就說今天這場年夜飯吧,按照我的性子,就算不掀桌子也該拂袖而去的,但我還是掛著笑臉吃到了最後,不知道這樣還算不算一個理想主義者的妥協。」
納蘭輕輕嘆息,揚起一個笑臉,主動親了一下秦牧的額頭:「理想主義者最大的內在缺陷就是對身邊的太過苛刻,我們這種人可能會跟敵人妥協,卻不願意跟身邊家人或者朋友妥協,在經歷過那場股權風波之後,我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對身邊的人要求太多,我是不是不應該拿自己的道德標準去要求身邊的所有人」
秦牧點點頭陷入沉思,回道:「我可沒拿我的道德標準去要求我的家人,我也不願意搭理他們,可這幫人天天巴不得我死」。
納蘭桐凰笑道:「那你長這麼大還真不容易」。
秦牧油腔滑調道:「你知道我長了多大嗎?」
納蘭能感覺到身子底下秦牧的變化:「再大還能撐破天!」
秦牧咬住納蘭的耳垂:「你說我是個理想主義者,那你知道我今晚的理想是什麼嗎?」
納蘭被秦牧挑逗著渾身無力,一種奇怪的感覺充滿全身,她低聲呢喃:「是什麼?」
秦牧在她的耳邊說了兩個字「日,你」
男人在女人面前,大可不必時時刻刻文質彬彬,有時候需要一些粗野甚至粗俗。
納蘭咬住嘴唇,輕聲道:「那你來呀」。
秦牧猛地起身橫抱起納蘭的玉體,大年初一,開年大吉。
秦家大院這片別墅區里,秦牧也擁有一個小院子,只不過他一直都是跟著老爺子,那裡很少去,但是就在昨天,老爺子見到納蘭桐凰特意讓人把那個小院給收拾出來了。
秦牧丹田火熱,抱著納蘭往自己的小院走。
一陣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誰特么這麼欠打。
接通之後,那邊傳來一個慵懶的龍城嗆:「聽說,你在找我」。
崔大器啊,崔大器,秦牧現在弄死他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