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冤家路窄
跑了大半天網約車,把油費一除賺了小一百塊錢,秦牧很有成就感!
這份成就感並不下於悄無聲息的組織一場完美犯罪。
生活中的小確幸甚至比沙場上的血脈噴張更讓秦牧感覺愉悅。
人一愉悅就食慾大開。
犒賞一下自己吧,去胡吃海塞一番!
給老陳打個電話,一番討價還價,兩人達成協議,老陳替他多值班倆小時,他給老陳帶五串大腰子外加一瓶啤酒。
距離秦牧上班的地方不遠,有個小吃一條街,烤串,臭豆腐,麵食,龍蝦應有盡有。
羊肉串吱吱啦啦在烤爐上冒著油,小龍蝦伴著辣椒在炒鍋里上下翻滾,啤酒泡沫一個個炸裂,涮肚在鍋里沸騰。
秦牧深吸一口氣,好一副人間煙火味。
剛坐下不久,要來扎啤,炒麵,臭豆腐,烤燒餅,還沒等大快朵頤,就聽得旁邊有個聲音似曾相識。
「我跟你說呀,衣衣,我們小區的物業氣死我了,就晚交了兩天物業費,竟然不讓我進車了,還有我們小區門口那保安也是個呆瓜,老娘都對他拋媚眼施美人計還跟我在那拿著雞毛當令箭,真是個大SB」。
「我們徐大美人的美人計都不好使了?是不是你的尺度還不夠呀,現在的男人啊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你只拋個媚眼,人家看得見摸不著的,怎麼會拜倒在你的石榴草莓裙下」。
「怎麼!老娘還得跟他滾床單嗎?那個破保安別說還真長的有些味道呢,就是一副病嘮樣,怕是到了床上中看不中用!」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那小保安要真跟滾了床單不得讓你給吃乾淨嘍」。
「我才不吃呢!吃也是他吃」。
「烤茄子,拍黃瓜,烤腸,看看你點的這些菜,看來你是真餓了,你說你也離婚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也不找個男人給你做飯吃呢」。
「什麼狗屁男人,有你還不就夠了,要不今晚你跟我回家,咱們姐妹情深百合花開,你家那位最近也不在萊安吧,要不咱倆互相安慰一下」。
「去你的吧,你身上有的我身上都有,我對這些可沒興趣,冰冰最近學習怎麼樣」。
「還那樣,成績穩定在後幾名,現在我倒是更關心她會不會早戀了,這小妮子現在出落的有些誇張,現在這些孩子發育也太早了」。
聊天正是徐飛燕和她的好閨蜜裴如衣。
裴如衣是萊安日報的編輯,現在紙媒體日薄西山,報社領導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開了個萊安日報公眾號,把平日里在單位為人清高,不受待見的裴如衣調過去當主編,本來這算是一場看似平調的降職使用,沒想到裴如衣不僅人美,文筆也是一等一美妙。
硬生生把一個沒什麼流量的公眾號運作到用戶過萬,有幾篇文筆犀利的時評類文章還獲得了十萬加的點贊,可以說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女人之間一聊起葷段子來比男人更要肆無忌憚,秦牧一扭頭就看到了臨桌的徐飛燕和裴如衣。
徐飛燕換了一身緋紅色運動裝,並不是那種凸顯身材的瑜伽服,卻也把身體曲線完美勾勒,把那種小婦人的風情充分顯露。
跟徐飛燕同桌就餐的也是個不可多得的頂級美女,容貌上不差徐飛燕分毫,氣質上卻多了些精英氣,金色鏡框夾在高鼻樑上,斯文這個詞從來都不是男性專屬,一身米黃色的小西裝,內襯白色襯衣,整個人要比徐飛燕豐腴一圈,側面看去修身的小西褲都能映襯出三角內褲的輪廓。
他把視線收回,生怕被徐飛燕發現他的存在。
秦牧連喝了六杯扎啤,把桌面上的各種食物風捲殘雲,一點也沒浪費。
打了半包嗝,總有人質疑武二郎上景陽崗之前是否真能吃得下四斤牛肉,且不論古代的度量衡跟今天有沒有差異,秦牧覺得自己喝開心了也能咽下四斤牛肉,若是還有個徐飛燕這種母老虎等著收拾,再來二斤也無妨。
真他娘的冤家路窄。
他信守承諾給老陳打包了五個腰子,你說他一個老鰥夫沒事補個什麼勁呀!
就在要走的時候,又掃了徐飛燕那一桌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俏婦人已經不知去向了。
拎著腰子啤酒,帶著些許醉意往回走。
蕭暮雪和秦東來的婚事,他其實並不像表面上這麼滿不在乎,畢竟當年蕭暮雪也是他一指頭都捨不得觸碰的初戀呢,轉眼就要嫁做他人婦了。
今天這頓酒,多少有點借酒澆愁的滋味。
路邊拐角處,不知道為什麼圍了一群人,秦牧不是好湊熱鬧的主,但那裡是會小區門崗的必經之地,他不可避免的路過。
無意間一看,人群中間卻是站著徐飛燕和跟她一塊同桌就餐的西裝美人。
此時倆人身邊圍攏著幾個光膀子紋身的彪形大漢。
駐足湊近一些,聽清楚了他們的對話,原來是債務糾紛呀,別看幾個社會人長得粗野,說話確實很有禮貌。
「徐女士!你的丈夫,韓家棟韓先生,欠了我們一筆錢,他現在無力償還,你看是不是幫忙給還上」。
「他死了都跟我沒關係,他欠錢你們找他要去,我們已經離婚了」。
「俗話說的好呀,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根據韓先生所說你們的房子可是婚後財產,包括你那個火鍋店也是你們共同經營的,現在他困難了,你得幫一把才是呀」。
「放他娘的屁,婚後他把我的嫁妝我和積蓄都輸光了,他哪裡賺過一分錢,離婚協議寫得清清楚楚,我的財產跟他沒有一點關係」。
「我們哥幾個沒上過什麼學,看不懂什麼離婚協議,要不徐女士跟我們去公司聊聊吧,這裡人多眼雜,鬧起來讓人看笑話」。
說著就要把徐飛燕往一邊拉扯。
裴如衣很義氣的站到徐飛燕身前阻攔,還說要報警,但是兩個弱女子怎麼能比得上幾個彪形大漢的力氣,手機被搶,兩人一塊被拉著往外走。
眼看她倆就要被拉進路邊一輛商務車裡,圍觀的人有些騷動,但這年頭不落井下石已經算好人,能錦上添花都是行善積德,雪中送炭的事沒人願意做嘍。
徐飛燕不顧形象的嘶喊:「幫我報警,他們是壞人,快幫幫我呀」或許是因為恐懼,聲音裡帶著幾分顫抖。
「自己媳婦鬧彆扭,讓各位看笑話了。」一個光頭大叔大漢笑著說,一個箭步把一個想報警的小夥子的手機奪過來,一把掌把小夥子打到在地,又沖著那小伙的頭部猛踢了幾腳厲聲道:「都說了是自己家裡的婆娘鬧彆扭,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哈」
說完目露凶光掃視一圈,幾個想要報警的男女紛紛把手機收了起來。
徐飛燕有些絕望,讓這幫人不知道要帶到那裡去了,到了會發生什麼她都不敢想象,更讓她感到絕望的是她還連累了裴如衣。
她在萊安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知道萊安有這麼一幫無法無天畜生,,他們就像一顆爛瘡長年生長在這座縣城裡,讓這裡亂象橫生。
一扭頭,她在人群里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