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齊家的公司,投還是不投?
車徐徐在校門口的路邊停下,安月澄推推衛依,「衛依,醒醒,我們到學校了。」
「啊?」衛依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她竟然真的睡著了?!
該不會錯過了什麼勁爆消息吧?
「傘。」齊燦打開安月澄那側的車門,往前遞了遞手中的那把黑色大傘。
安月澄站在傘下,仰頭看著他,沒接過來,「你車上應該只有一把傘吧?給了我們,你怎麼辦?」
「我開車,沒關係的。」齊燦不由分說將傘柄硬塞進她手裡,轉身去後備箱拎她的行李箱。
「等會兒,還下著雨呢。」安月澄小跑兩步,微微舉高雨傘,將齊燦籠罩在傘下。
她還是慢了些。
少年額前的碎發被雨水打濕,軟趴趴的,水珠順著臉頰滑落,沿著冷白乾凈的頸線,隱沒於胸膛。
齊燦將行李箱放在地上,垂眸看向她。
那雙漆黑的眸子濕漉漉的,有意無意地輕眨,細而長的睫毛宛若一把小刷子,刮在安月澄的心尖尖上。
乖巧而又柔軟。
「我身體好,不會感冒。」他說。
安月澄唇角緊繃著,冷然開口:「我也不會。」
說著,她便欲鬆開手中的傘。
下一秒,溫熱的觸感覆上手背,攏著她的手指,「我等會兒要開車去別的地方,不回宿舍。」
「姐姐不必擔心我。」齊燦那冷了一路的臉色終是多雲轉晴,附著在眉眼間的冰霜轉瞬融化。
安月澄不輕不重剮他一眼,語氣淡得像白開水,「沒擔心你,別自作多情。」
她掙開齊燦的手,抬腳想往衛依那邊車門走去,又硬生生地停在原地。
「你回車裡去。」她抬抬下巴。
「嗯,都聽姐姐的。」齊燦唇角微翹,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笑意。
安月澄把齊燦送回駕駛位,才拉著箱子接上衛依,回了學校。
帝都大學的宿舍是四人間,上床下桌,安月澄睡靠窗的位置,她將黑傘撐開晾在了陽台。
身後忽地傳來聲音:「橙子,你換了新傘?」
說話的是章杉茹,漢語言文學專業,之前的舍友辦了退宿,她才被調過來的。
安月澄和她關係一般,原因是她時常陰陽怪氣、拐彎抹角說一些和安月澄有關的胡言亂語。
不過安月澄都當成了耳旁風,權當這人不存在。
她懶得應付個別女生那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
「不是,別人的傘。」她回答簡潔。
章杉茹扒著床邊,眼睛滴溜溜轉,「哎,那論壇還有同學間傳的那個,你和齊燦的事兒,是真的不?」
「假的。」安月澄將行李箱的衣物掛進衣櫃,打開電腦,開始編輯簡歷。
雖說規定是十月底前落實實習,可也得早點投簡歷先找找看。
「嘁。」章杉茹撇撇嘴,不大信,「我都在論壇看見你和齊燦的照片了,湊在一起可親密呢。」
安月澄敲擊鍵盤的動作微微一頓,眸底情緒翻湧,冷然開口:「事實就是如此,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真是的,橙子有必要騙你?」衛依素來也看不慣章杉茹,這會兒借著由頭嘴上更是不饒人,「你喜歡的又不是齊燦。」
章杉茹的臉色不大好看,但還是追著問:「朱社也去迎新團建了吧?」
她也是動漫社的成員,但並非骨幹,便沒去湊熱鬧。
「去了。」衛依湊到安月澄身邊看她寫簡歷,
「有心思自己去追,沒事兒少嗶嗶。」
章杉茹騰地一聲躺回床上去,不出聲了。
「橙子,回頭你也幫幫我唄?」衛依嘿嘿笑著,「攻略技巧沒少看,但我寫出來的還是很拉胯。」
安月澄輕輕嗯了聲,「你回頭把你原始版本的簡歷發我,我給你改。」
電腦熒光映在她眼中,平靜無波。
「好嘞,謝謝橙子姐姐。」衛依小跑兩步,回去開電腦了。
寫簡歷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帝都大學的講座課程很多,每年也都有專門請知名HR來授課,安月澄有幸聽過幾節,小有心得。
實習公司她早些時候便在觀望,最後決定海投業內知名公司。
大廠的實習經歷也很重要,能讓簡歷變得更漂亮。
簡歷不能群發,安月澄便按照之前記錄的excel表格挨個發送郵件。
「祈囍娛樂」
握著滑鼠的手指不自然綳直,齊和集團涉及的領域很多,祈囍娛樂便是齊和集團下最知名的娛樂文化公司。
在業內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安月澄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投,單論公司而言,她肯定秒投。
但偏偏是齊家的產業。
不過齊叔叔他們平日繁忙,倒也不會注意到她這麼個實習小員工。
嗯,投它!
……
安月澄素來有早睡早起的習慣,一早起來洗漱過後便去晨跑。
昨天下了雨,微風拂過面頰時,裹挾著清新的泥土芬芳。
她將挽起的衛衣袖子往下拉了拉,慶幸今天沒穿短袖,不然是會凍死的節奏。
簡單做了熱身運動,連跑十圈,她一邊緩著呼吸,一邊在單杠壓腿。
倏地,視野里多了一條腿,安月澄循著長腿看過去,對上朱源溫和的雙眸,頷首示意:「朱社也來晨跑?」
「對啊。」朱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只是遠比不上月澄你,才跑四圈就筋疲力盡了,許是年紀大,身體也不行了。」
「我身體好。」莫名地,齊燦昨天的話在腦海中回放一遍。
安月澄唇角微微向上翹,客氣道:「要依朱社這般說,我也和大一大二的學弟學妹們沒法比。」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朱源不由自主捏緊手中的紙巾,「昨天你和齊燦——」
「順路而已。」安月澄皺皺眉,語氣有些冷淡,顯然是對朱源的過分窺探而感到不滿。
朱源隱下眼底的嫉妒,轉移話題說:「我朋友圈最近有幾個公司在招實習生,轉正幾率很大,要不要轉發給你?」
「不用了,朱社。」她依舊無波無瀾的腔調,疏離至極,「我已經投了幾家公司,在等回復。」
安月澄不想欠人情。
而且……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從昨天開始,朱源就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