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里礦場
尹縣令離開會客廳后,一位老傭人湊上前來對尹縣令說道:「大人,這位京城來的田大人來頭不小啊,要不要先派人通知下齊掌柜,讓他小心點,別惹上什麼不該惹上的麻煩。」尹縣令眨了眨眼睛,思索一番后對著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傭人說道:「暫時不用,我們只要密切關注田大人的動向就行,而且盡量配合他的行動,只要不讓外頭的禍水引入咱午陽縣,其他一概不管。」
老傭人稍微皺了一下眉頭便對尹縣令說道:「可是大人,你也知道的,恆威帝被刺就是與火藥相關,無論這火藥從哪弄來的,但凡有點飛吹草動,我們縣的礦場也容易被惹上干係啊。」
此時尹縣令停下了腳步對著老傭人說:「是無大人派他來的。」說罷,老傭人便不再多言,只顧跟著尹縣令向縣衙內院走去。
回到住處的田正剛脫下了外套,卸下了一直隨身裝備的胸甲,又將貼身的內衣褪下。作為一個騎士的他,感覺到了久違的舒適,而在屋子裡的銅鏡中,田正剛背後的刀疤卻犀利的印入其中,刀疤附近密密麻麻的小傷口無不在訴說著他曾經經歷過多麼慘烈的戰鬥。
這時候田正剛拿出人物記錄卷,又仔細瀏覽了一遍關於尹縣令的情況,不由感嘆人世間的無常與唏噓。在翻找人物記錄卷的時候田正剛又翻出了妻子和女兒的畫像,看著妻子美麗的臉龐和女兒可愛的樣子,一種刺痛般的想念湧上心頭。如果不是恆威帝遇刺,現在他應該被皇帝外放到三大騎士團之首的金瑰花騎士團里當副團長了,可現在卻流放到一個小小的縣裡當個維護治安和訓練普通常備軍的軍官長。
現在田正剛唯一的念想就是查清暗害恆威帝的兇手,不僅為了報答皇帝對自己的知遇之恩,更是為了更快的回到妻子女兒身邊,好讓一家人團聚。
在另一邊,申義太、鐵牛還有齊綾正駕駛著牛車緩慢的向十里村進發,雖然鐵牛更熟悉駕駛牛車,但申義太好奇貪樂的心被牛車勾了起來。他手持韁繩模仿著縱橫戰場的騎士,耳邊的微風被他當做雷馳電掣的疾風,鐵牛和齊綾的嘲諷被當做敵軍的哀嚎。就這樣緩慢的牛車在經過一個大坑后,轟隆一聲停了下來,躺在牛車上休息的齊綾哎喲一聲從車板上飛了起來,鐵牛和申義太也隨著震動,原地在車板上彈了起來。
齊綾埋怨的對申義太說道:「太哥,你還是讓鐵牛駕著牛車吧,你這牛車駕的,比我坐快馬車都刺激。」鐵牛跟著也嘲諷道:「太哥,你看你這車駕的,我在這車上剁肉都不用手動。」申義太噘著嘴不好意思的說:「好好好,讓鐵牛駕吧,我不駕車了,我得保持好我的公子形象去應聘工作。」說罷,申義太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坐在牛車上,彷彿化身成了一位雲遊四海的公子大家。
牛車在鐵牛的手中穩步向前,不一會兒,就穩穩噹噹的駛到十里村附近。在靠近十里村后,鐵牛便喚齊綾起身指路去礦場,齊綾指了指冒起縷縷黑煙的地方說:「順著這條大路往那邊走,便是礦場。」
這時候的申義太還在正襟危坐,閉著雙眼一句話也不說。齊綾見狀便上去掏申義太的腋窩,申義太一下子就笑著歪在牛車上,鐵牛對申義太說:「太哥,整理整理衣服,咱們快到啦。」
雖然齊綾來過礦場好幾次,但他每次還是被眼前的場景所震撼到,而第一次來到這裡的申義太和鐵牛無不驚嘆採礦業的恢宏。巨大的木質起重機通過畜力在轉動,工人則是費力的控制起重機上礦物的轉向,一塊一塊的土地,被工人們用鏟子挖成一個個亂而有序的圓圈。鋤頭砸擊石塊的聲音淅淅瀝瀝,猶如雨滴化作鐵彈噼里啪啦的打在鋼板上。
在繁忙的人群中,一個身著明藍色軟袍,頭戴黑底紅邊員外帽,腳著千層底耐布靴的中年人笑著向三人走來。齊綾一看是自己叔叔齊掌柜,開心的向他揮著手,申義太和鐵牛二人也跟著向其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