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白澤
()白澤也是上古異獸,行蹤十分詭異,鮮有人見過它的真面目。它的最大的特點就是智慧,雖是異獸,它卻有著超乎常人的聰慧。那種智慧是上萬年時光的積累沉澱而成,有著看破前生來世的慧眼,有著省時奪世的慧根,有著明辯世間萬理的決斷,更可貴的是它還會模仿各種生物的語言,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正因為白澤有著這麼多優點,才更顯得它的珍貴。可是任何想打它注意的人都空手而回。因為鮮有異獸有如此的智慧,而一隻這麼聰慧的異獸怎麼會甘願屈居人下,唯他人命令所是從呢。是呀,人也好,妖獸也好,誰不嚮往zìyóu呢。
一聽白澤有這麼多優點,倉頡有一些動心,可是轉念又一想,白澤既是如此聰慧的異獸,怎麼能輕易被我們所擒獲,並甘心為自己所服務呢。
青青看出了倉頡的顧慮,微笑著對他說:「不用擔心,既然我說要讓白澤幫我們做事,肯定有著幾分把握,你只需聽我說的行事即可。」
青青一直覺得欠著倉頡的人情,他救了她的命,她心中自然常想著拿什麼報答他。雖然倉頡沒有開口要什麼,但是對青青而言,這一種欠人東西的感覺一直壓在她心頭好難受。她自己雖也是妖,可是卻是不能隨便認主,因為她已是西王母的人。而且西王母也從沒有把她當妖來看待。一直以來她都認為,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沒有把她當妖的人,只有西王母,直至她遇見了倉頡。
何不乘此機會,讓白澤認倉頡為主,也算是還了他的一個人情,報答了當rì的救命之恩。於是,青青拿定了主意,一定要想辦法讓白澤認倉頡為主。
離西王母二千多里遠,有個叫龜殼島的地方,這裡人跡罕至。
青青引路,倉頡與她騎著鱗兒,飛了數rì,才到達小島。
一下座騎,青青便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梳理自己的頭髮。
倉頡看了看,心說,原來妖也是愛美的。
青青瞟了倉頡一眼,似乎是看出倉頡心中所想。
「快點收拾收拾自己,待會兒見了白澤才好見面。」青青催促的說道。
白澤不也就是一隻妖獸嗎,我當初見女媧娘娘都沒有這麼多禮數。倉頡心裡又犯嘀咕。但是說歸說,倉頡還是按照青青的意思整理整理一下衣衫。
繞過幾座小山,趟過幾條小溪,青青帶著倉頡來到了一座小山洞。
山洞不大,隱蔽在重重小山之中,若不是青青帶來,外人定是找尋不到的。
青青在山洞外停下了腳步,用溫柔細膩的嗓音喊道:「三青鳥青青與天神使者倉頡特來求見白澤智者!」
倉頡心中一愣,『天神使者』,是說我嗎?青青這麼一說,是何用意呢?
洞內許久沒有回復,過了片刻,只聽裡面懶洋洋的回了一聲:「進來吧!」
青青與倉頡應著聲音走進了洞府。
洞內不大,卻別有洞天。桌椅、床榻一樣都不少。裡面乾乾淨淨的,一塵不染,倒不像是妖獸的洞穴,因為就算人類的部落也難得打掃得這樣乾淨。這倒是個愛乾淨的異獸,倉頡心想。
更讓倉頡驚奇的是在洞內一側的牆壁上有許多金沓的象形文字,而且在牆根擺放有許多石塊與龜甲。但石塊與龜甲上卻只是簡簡單單幾筆,與牆上的象形文字相差甚遠,像是信手圖畫的。
倉頡一直對文字感興趣,現在看到這樣一個文字的寶庫,自是情不自禁,想要仔細琢磨起來。
卻聽後面傳來一聲:「那是我收藏的至寶,莫要隨意翻動!」
倉頡聽這一聲,有一絲驚訝。剛剛回復青青的明明是嬌嗲的女兒聲,這一聲卻又變成鏗鏘有力的男子聲了。
倉頡正覺得奇怪,轉過身來。卻見面前站著一隻異獸:渾身雪白的皮毛,尤如瓊脂白玉。身形有一點像羊,卻比羊更健碩、偉岸。頭上有兩隻犄角,煜煜生輝。最可笑的是那張臉,像人卻又不像是人。乾癟癟的,像張瘦弱的老頭臉,下巴上留著少許白鬍須。
「青青特地從靈山之地帶來少許人參與靈芝,拿給前輩食用,望前輩笑納!」青青拿出前幾rì準備的一些山珍,捧到了白澤面前。
「莫要故弄玄虛。你乃是西王母座下之人,想必離登仙之路只有幾步之遙,今rì怎會無故送奇珍於我,莫非是有事相求?」白澤望著那些人參與靈芝,不為所動,抖動著那幾絡白鬍須,緩緩說道。
此刻白澤的聲音又變成了垂垂的老者。倉頡心中奇怪,這白澤一會兒女聲,一會兒男音,一會兒年青,一會兒老沉,莫不是這白澤有戀音癖。
「前輩果然聰慧。實不相瞞,青青此次前來,確實是有事相求。你看青青的腳踝上鎖著這千年寒鐵所制的鎖鏈,只有妖獸谷的地獄岩能夠溶開它。青青知道整個妖獸界就屬前輩最睿智,但求前輩與我一同前往。」青青說道。
「哼,原來是這事」白澤用青青的音調說道,「你也算是上古異獸,能力自是與我不相上下,何需我與你同往。再說了,你年齡也不與我小几歲,不要前輩前輩的叫個不停。」
「你!」青青被這白澤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雖然來這之前,也聽說過白澤的秉xìng與脾氣,但真的見了面,還是被這白澤氣得不行。
「哼,白澤,你莫要猖狂,你不就是仗著女媧娘娘賜名,有了幾分名氣嘛。需知這個世界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天我帶來的這個天神使者便是個高人,你看那上古異獸麒麟也歸至他座下。你何不也識趣一些,投到它的名下。」
「麒麟?」聽到這個名字,白澤有了幾分驚訝。它深知,這麒麟也是名氣不低於它的上古異獸,而且渾身能力不凡,怎麼會輕易屈居人類之下,這天外天又究竟是什麼地方呢?
「你們究竟想怎樣?」白澤jǐng惕地問。
「不想怎樣!如果你跟我們走,也免得一翻惡鬥,再把你這jīng心布置的洞府給攪亂。否則……」
「否則怎樣?」
青青故意這時與倉頡站在一處:「否則休怪我們以多勝少,再加上外面的麒麟,你看看你有幾分勝算?」
倉頡心說,原來青青所說的把握就是指這個。雖然以多勝少,勝之不武,但是這個白澤如此傲慢,青青這麼做自是有她的道理。
「哼,虧你在西王母座下修行若干年,也改不了你妖獸的稟xìng。我若是不去,你便要帶來人與我動武,虧你還是上古異獸。你以為這樣做我便怕了你么,你既然想要這樣,我們就來比試一場如何!」白澤憤憤的說。
它這一說,青青倒被驚嚇了。她本來聽說白澤生xìng好善,不好鬥。只聽聞它智慧超群,沒聽說它武藝了得。若是她與倉頡一同前往,先好言相勸,再以武力相逼。它再怎樣,也不可能以一敵三,更何況它是一隻聰明的異獸,怎麼會吃這種虧。青青盤算著它必定跟我們走,以後再打算叫倉頡收服了它。沒想到這白澤也和她一樣,是一個倔脾氣,威武不能屈的稟xìng真是一模一樣。
青青沒了主意,白澤卻繼續說道:「你們只說武鬥,敢不敢和我來個文斗?」
「怎樣一個文斗?」倉頡在一旁聽它與青青交談許久,卻在這時來了興趣。
白澤指了指一測的石頭與龜甲,又用青青的嗓音和語調說道:「這裡是我在各地收集的圖形,若你能認出那是什麼,我便同你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