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獲新生
()當倉頡再次睜開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仙女。
倉頡心生疑竇:「這俊眉俊眼的仙姑好生面熟呀!」
他再看看自己來到的這個地方:白玉雕刻的石床、石桌,金光閃閃的杯具器皿。桌子和金器都是細細打磨過的,上面雕刻著jīng美的花紋和圖案,那些花紋和圖案都是倉頡所沒有看到過的。整個房間都用熏香而成的香料來照明。火光明亮,香味撲鼻。
倉頡再一看那仙姑,面容慈祥、神采奕奕。她的頭上雖然沒有戴什麼珠光寶氣的飾物,卻插著幾朵異常嬌美的花朵。那花朵嬌美之餘,還透著幾分靈動,非世間俗物可比。
倉頡心中揣測,自己雖然是部落王子,卻未曾見過這樣的擺飾陣列。此仙姑一定身份尊貴,地位特殊。
「你醒了」仙姑開口說話了,「我乃女媧,看你暴屍于山崖之上,便喂你服食仙丹,並將仙氣傳入你體內。現在的你已非肉身凡胎,而已有半個仙風道骨,只有再勤加修鍊,並積累功德,便可修成正果。」
一聽是人母女媧,倉頡趕緊伏身跪拜:「謝女媧娘娘再造之恩,倉頡感激不盡。」
「不必多禮,我救你也是見你有幾分慧根,這樣暴屍於荒山野外,實有不忍。現在天地初成,妖孽橫行。急需有人幫我為眾妖譜貼,我見你資智不錯,不知你可願為我擔此重任?」
「這?」倉頡有幾分猶豫,「回稟女媧娘娘,本來倉頡的命就是娘娘所救,現如今娘娘有事托於我,我應當責無旁貸。但是自己當rì死於非命,未查明真相,而且部落的重任還未履行,倉頡……」
倉頡還未說完,女媧就已經接過話茬「你的部呵倉你可能還不知道你這一醒已經蹉跎數你那部落早已被他族兼并去了!」
「啊——」,女媧這一說把倉頡驚得是五雷轟頂一般。部落遭他人兼并,那對自己寄予厚望的老父親,那可愛可親的母親,還有那些善良的部落居民,他們究竟怎麼樣了呢,是淪為奴隸,還是殘遭他人毒手了呢?
想到這一切,倉頡的心久久不能平靜,更使得他想要返回家鄉之心更加迫切。
「女禍娘娘,倉頡幸逢女媧娘娘救治,起死回生,此大恩大德,小人感激不盡。現女媧娘娘有重任授於小人,本是小人之福。但倉頡本是部落王子,部落如今禍福不知,族人生死未卜,小人實在是無法安心替娘娘效命,望女媧娘娘諒解!」
女媧思量片刻,嘆了一聲氣,說道:「倉頡,實不相瞞,你運道非常,非其他凡夫俗子可比。本來我將大任授於你,是想幫你躲過一劫,你若在我此處修練,可避過天劫,還可助我成事。若你執意要回去,運氣和劫數隨之踏來,你的命運未卜呀!」
倉頡一聽,吃了一驚。想了一想,他又說道:「謝女媧娘娘愛惜,可是我族人現在生死未卜,就算他們已死,我也要將他們好好安葬才是,否則如何對得起自己的族人。至於劫數,我倉頡已是死過一回的人,還有什麼好怕的呢!待我完成使命,再到女媧娘娘這裡領命。」
女媧略微點點頭:「好,果真有膽有識。倉頡,我算你此生塵緣未了,你此去不應急著回我這裡領命。我料你這一行必定有非凡的際遇,他rì你不找我,我定然會找到你。你只需把你的心愿了卻,至於劫數,要看你造化。需知天生萬物,皆有其存在的道理。你只需懷著一顆慈悲的心,而不是仇恨,你才能夠得到提高。」
「是。」倉頡點點頭。
其實說實在的,女媧娘娘這一番話倉頡似懂非懂,但是大致是明白了,女媧娘娘是同意他回去了。
女媧從袖中拿出一顆紅sè的珠子:「此乃還魂珠,凡人服用可長生不老,無病無災。我將它賜於你,以備你不時之需。」
「謝女媧娘娘!」
在拜謝過女媧娘娘之後,倉頡便踏上了回鄉之路。
臨別時,女媧特送倉頡順風雲一朵,直接把倉頡送回了家鄉。
天上一rì,地上數年。倉頡這一朝醒來已不知過了多少個歲月。
但是他依舊清晰地記得家鄉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那母親慈祥的笑臉,父親親切地叮囑,時隱時現地出現在自己眼前,回蕩在耳邊。
倉頡駕著順風雲,只稍過片刻,就到達了目的地。
「咦,這裡是?」倉頡心中很是驚訝。
順風雲停靠的地方是一片亂石崗。這裡荒草叢生,荊棘滿地,有的草竟然長到了一丈多高,時不時地還有毒蛇爬行。
夢中那自給自足、富饒的村落已經沒有蹤影。倉頡正懷疑自己是否來錯地方了。突然腳下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塊爬滿蛆蟲的人的頭蓋骨。
放眼望去,不遠處的一個草堆處,蒼蠅滋生,白蛆滿地,隱隱約約還傳來一股惡臭味,而蠅蟲滋生處正是一大堆的人類白骨。
原來這裡是萬人冢。
這裡真的是自己的家鄉嗎?倉頡懷疑的心一次又一次顫抖地問自己。他希望這裡不是,他希望是順風雲來錯了地方。但是順風雲乃是女媧娘娘天賜之物,如何會犯錯?如果這裡真的是自己的家鄉,那這一幅殘不忍睹的場面怎麼能和心中那寧靜、富饒的景象對號入座呢?
倉頡轉過身,一抬頭,吃了一驚。那不遠處的地方正是他魂牽夢繞、rì思夜想,寫滿他夢想,記錄他生活的那個小山洞。只是這山洞已經很久未有人進入,洞內石壁上的圖案早已辨認不清,只是依稀地還有幾個圖形而已。
倉頡心說,如果順風雲沒有帶錯路,這裡確是自己的家鄉,那這裡的壘壘白骨,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父老鄉親。想必在我死後,自己的部落與其他的部落發生了惡戰,自己的部落一定傷亡殘重。這裡的白骨就是那些死後未來得及埋葬的屍首。而父親母親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想到這,倉頡一頭跪倒在這萬人冢,心裏面像是翻江倒海一般。他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父親、母親,孩兒不孝,雖殺死怪獸,卻不能平安回來,保護你們。連見你們最後一面都做不到,我愧對你們,愧對部落里的父老鄉親。」
……
傷心過後,倉頡收拾起這裡的屍骨。他挖了一個巨大的坑,將這些不知名的白骨全部堆積在一起,一塊兒埋葬。
或許是女媧娘娘的救治,又或是自己已是半具仙體的關係,只消片刻,倉頡便把這浩大的工程完成了,而且身體很輕鬆,彷彿這繁重的工作不費吹灰之力似的。
於是,倉頡又打從心眼裡感激起女媧娘娘來。沒有她,恐怕自己也是這萬人冢的壘壘白骨之一,哪有機會來埋葬自己的父老鄉親。
此刻,他覺得自己已經一無所有,無牽無掛。他唯一珍重的家人和部落子民已經化做壘壘白骨,長眠於地下。雖然大仇未報,可是仇人是誰,他也不知道。這一覺醒來已沉睡數年,物是人非。想要報部落滅亡之仇,卻無從報起。想要找阿黑,問起當年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怕是希望緲茫,音訊全無。
現在的他,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