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異獸
()倉頡站在萬人冢之中,心中思緒萬千。
雖然身負家族之仇,部落之恨,可是現在的他只能把這份復仇之心深埋於心地。因為他到現在連仇人都找不到。這一晃數年,想要報仇,談何難事。
去找女媧嗎?報答女媧娘娘的當rì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女媧,當初的他早已暴屍山崖之上,更不可能回來安葬族人。可是部落的仇,自己真的放得下嗎?記得當初女媧娘娘說過,要放下仇恨,自己才能提高,但是,仇恨真能如女媧娘娘所說,說放就放嗎?
報仇去?找誰報去?罷了,罷了,還是去找女媧吧。倉頡的心有幾分亂了。
想到這,倉頡打算坐上順風雲,回到女媧身邊接受女媧給予的任務。
於是,他順著風,駕著雲,又踏上了返回的旅程。
這一路上本來順風順雲,但是突然遠處一陣颶風吹過,順風雲有一點兒不聽使喚了。
原來這順風雲,名曰順風,只在順風時才能發揮其威力。如果遇到什麼逆流天氣,則不進而退,要是再遇到個什麼颱風、颶風之類的更是不用說了。
「這陣颶風來得好奇怪呀!」倉頡心說。
無奈,倉頡只得收起順風雲,選擇在陸地上步行。
按理說,現在是三四月份天氣,應該chūn意綿綿、氣侯宜人才對。可是倉頡沒走幾步路,就覺得乾燥悶熱,灼熱難耐,頓時身上就大汗淋漓,渾身濕透。
這是什麼鬼天氣呀!倉頡心中說道。
突不遠處傳來了打鬥之聲。在前面的小山丘上,有幾個頭戴山雞翎、圍著山羊裙的壯士正打算圍攻一個少年。
這個少年十四五歲模樣,皮膚白皙。手執兩柄青銅錘,腰系白虎裙,靈動的雙眼中藏著一絲恐懼。
「你害我族人,今天要你命喪於此。」一戴著山雞翎的壯士惡狠狠地說。
「你族人非我所害。我只是途經這裡,恰巧遇到幾具屍體,沒想到是你們族人。」
「休要狡辯,納命來!」說完,四五個體格健壯的大漢便要與那少年動手。
那少年雖然以一敵眾,卻不驚慌。手持雙錘,與那幾人斗在一處。幾十個回合下來,也未落下風。
天氣本就悶熱。只見遠遠的有一團黑雲靠近,天氣更加燥熱,像是要把人溶化一般。
那團黑雲越近,溫度就越提高几分。
只見那團黑雲越來越近,倉頡定睛一看,心說:「不好,妖怪來了!」
一隻體型如同獅子一般大小,目若銅鈴,嘴有龍鬚,頭有犄角,身有魚鱗,似龍非龍的東西越靠越近。
「這是什麼異獸?」倉頡在心裡問道。
那隻異獸一下撲到這幾人的身邊,就開始行兇。先用犄角撞倒幾個,又撲倒一個,用鋒利的前爪刺進其中一人的心臟,想要吞食。
其餘幾人見到此狀,都用武器與異獸拚死相戰。可是,它們哪裡是那異獸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不是受重傷,就是吐鮮血。
傷了眾人之後,那異獸又返回來追趕那手持雙錘的少年。
少年雖然跑得不慢,但是怎麼及得過那異獸。那少年拼盡全力,向倉頡藏躲的小山丘漸漸跑來。
眼看著那少年與異獸一前一後向自己這邊奔來,倉頡自知躲不過,便跳了出來,與那少年一同對付那異獸。
異獸體格健壯,力氣巨大。倉頡與那少年一齊動手,也難打退異獸。
突然,異獸轉身一撲,把那手持雙錘的少年撲倒。鋒利的前爪正要刺破他的胸膛。
「畜牲,休要行兇!」倉頡大喝一聲,跳到了那異獸的身上。
倉頡坐在那異獸的頭上,異獸哪肯在倉頡手下輕易就範,反轉頭來,想要把他撂倒。倉頡用手抓住它的兩個犄角,死死不放。
那異獸豈是俗物,一會兒飛到半空中倒轉過來,一會兒趴在地上翻滾。身上更是散發出濃濃黑霧。黑霧越濃,溫度越高。倉頡坐在它身上更是覺得身子發燙,通身沸騰。但不管那異獸怎麼努力,倉頡都死死抓住它的兩個角,騎在它身上,一動不動。
幾百個回合下來,那異獸已筋疲力盡,滿頭大汗。而倉頡還是穩穩噹噹的按住它的犄角,伏在它的身上。
那異獸似乎沒了力氣鬥了下去,俯身趴在地上,頭低低下垂,一動不動。
原先籠罩在異獸周圍的那一團黑霧也已經消散開來。
那少年見狀,大喜過望:「這位兄長,恭喜恭喜,異獸俯身是認主的徵兆。」
「是嗎?」倉頡有幾分遲疑。
他從異獸身上跳下,那異獸緩緩起身,俯下前身,一幅獻媚的樣子,看著讓人覺得有幾分好笑。
倉頡走上前去,用手撫摸一下它的頭,異獸輕輕搖擺一下腦袋,一幅溫順的樣子,開頭那幅凶神惡煞、張牙利爪的模樣已經不見了蹤影。
那少年走了過來,對倉頡行個大禮。
「多謝恩公救命之恩。我叫薄白,是衣丘族族長之子。恩公真乃神人,竟然能馴服異獸!」
「不用客氣,我叫倉頡,剛才也是僥倖而已」,說著倉頡給他回了一個禮,「為什麼那些人要追殺你?」
那少年長嘆一口氣,娓娓道來:「我本來是要去蒼丘部落參加我表兄的婚禮的,但是途中遇到彼桑部落。他們部落被人追殺,有人想滅了他們的族。不巧我經過那裡,他們就以為是我乾的。一路追來,就碰到異獸,還虧有你相救,要不然我一定會身首異處。」
那少年說的那幾個部落倉頡都沒有聽說過,所以他也不以為然。
「恩公是要去哪裡?」少年問道。
「還不確定。剛回了一趟家,想四處走走。」此時倉頡還不想把自己的心事都說給外人聽。
「既然如此,恩公隨我到我堂哥家喝杯喜酒怎麼樣?」少年很熱情的說。
倉頡臉上流露出一絲猶豫,正當他不知道該怎樣拒絕的時候,少年又說話了。
「其實,叫恩公去喝杯喜酒也是另有原因的」,說著,薄白的臉上微微犯紅,「這一路上我的隨從全都隕命,如果恩公不同我去,恐怕都不知道我有沒有命順利到達。」
少年的話說得也有道理,上古時期,妖獸橫行,再加上一些歹毒的部落,一個人能夠順利的到達真的是一件難事,更何況是這區區一個少年。
雖然這少年是想把自己當保鏢,但想一想自己對下一步還沒有什麼打算,就暫當一下「護草使者」吧。
於是,倉頡略微猶豫了片刻,說道:「好吧,我同你去!」
薄白聽了,臉上露出喜悅的神sè:「真的嗎,太好啦!那我們現在就動身吧。」
倉頡點點頭。那異獸也討好似的俯下身來,像是想讓倉頡騎上去。
倉頡此趟本不想帶這頭異獸一塊去的,但轉念又想,剛剛才把它收服,如果此刻不理它,只怕這異獸又出去作惡害人,看它略通人xìng,不知將來能不能把它馴服。
於是,帶上薄白,倉頡兩人騎上異獸,踏上了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