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康管婦，快喚人進來將這勞什子拖下去，快……」

袁舅母席地而坐躺在一旁康管婦懷裡，上氣不接下氣的虛喘道。

康管婦怒氣沖沖雙眸瞪的很大正要開口，不曾又被明南笙打斷了。

「康管婦何須勞煩下人，我自己回去便罷了，你倒是抓緊請醫士看看我那賢惠的舅母吧！」

明南笙轉身走向一旁的素汶身邊，將她扶了下去，未曾剛走身後的康管婦便差人過來喚道。

「阿父阿母已到正堂。」

看著面前哆哆嗦嗦顫抖的小廝，明南笙心裡發愣的想著，自己的阿父阿母不是還在西北大營，怎麼一下子就到家了。

待明南笙回過眸后，看著不遠處的素汶，打發了前來喚人的小廝，走到素汶身旁悄聲道。

「素汶，今日之仇雖報，但這偌大的袁舅父一家與你我多年結下的梁子，斷不能輕易讓她們討到了便宜，你我暫且裝暈，等阿父阿母找來，隨機應變。」

素汶獃獃的點了點頭，想說從前的女公子不會如此機靈，更不會為她出手打袁舅母，倒是近日開始反常又反常。

「你我即是主僕，但感情卻勝似親姊妹，今日你受此羞辱，我必十倍奉還，人心都是肉長的，你若待我十分十分的好，我亦是如此。」

明南笙看著直愣愣盯著她的素汶，說罷輕輕用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示意趕緊倒下去。

少晌，明啟身高八尺一身褐色曲裾深衣，黑坳坳的皮膚不用想都知道他在西北天天行軍打仗也是風吹日晒，劍似的眉峰，整雙眼眸殺氣十足。

周遭甲身遍布，胳膊處是較小魚鱗甲片編綴，胸前開襟處用鐵鉤扣相連，就連足也是將軍專用的褐色圓頭高靿靴。

而他身側的杜若，身著青色青色竹衣曲裾，膚白如雪，臉上無任何瑕疵，雙眸囧囧有神，玲瓏般的小嘴，唯一特別的是髮髻上只別著一枝玉白色金藤花簪。

兩人倒是一起從正堂而來，男子的聲音倒是先傳進了不遠處的柴房，袁家眾人想攔且攔不住，明甲衛倒是將他們逐一攔住。

「我家顰顰在何處？」

康管婦作揖行禮著，頷首低眉的吞吞吐吐著。

「五娘子，在……在……」

「我家顰顰到底在何處？」

杜若看著應付他們的康管婦，多說無益，直接甩袖上前用右手扯著康管婦胸前衣襟。

「啊！杜夫人饒了老奴吧！」

康管婦被推到一旁的木柱上，嚇的雙足無力，扶著自己衣襟哭泣著。

「五娘子被夫人他們關在柴房。」

不遠處一撒掃的素衣曲裾女婢正打掃著院子落葉，不緊不慢的對著一旁尋找女兒快瘋了的明啟杜若指到。

「禾軼，派人將這管婦婆子看好了，待我尋到我家顰顰在做打算。」

隨後，明啟急急忙忙的推開擋道的眾人，杜若亦是跟在身後急匆匆的走著。

「顰顰，我的好女兒！怎麼病成這樣了。」

明啟走進柴房看著兩女娘，一個臉色蒼白，無半分血色，一個臉上有著一巴掌印，顯然都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明啟便上前抱著臉色蒼白無力的明南笙，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流，心裡的酸痛時刻被懷中女兒牽著。

杜若蹲下看著明啟懷中抱著的女兒，蒼白無力瘦的只剩皮包骨，眼底淚花閃閃，忍不住從眼角滴落一滴淚水，伸手將女兒額頭飄亂的髮絲整理好。

「夫君，是我們的錯，顰顰比別家女娘早出生一月，本來身子羸弱，現下還被君姑棄養，讓袁舅父一家代養，女娘本就是越養越金貴，你我若是遲來一月，等的就是女兒的半幅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