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庶兄秉燭夜讀《春宮圖》
自楚家嫡女楚嫿的抓周禮后，上京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個小女娃是三皇子的未婚妻，是未來要做皇妃的人。而且這門親事還是皇帝皇後主動求來的！
聞者皆是驚奇。
這楚嫿是哪般仙女？竟然能讓皇家主動開口求親？
老夫人這幾日過得不太順心，因為上次之事惹惱了楚嚴與楚夫人，雖然作為長輩不會受到家法，但是卻始終沒落得個好臉色，被兒子兒媳黑臉相待好些日子。
「楚曾氏婦人之仁！嫿兒一朝成為三皇子未婚妻，楚家便是與皇室扯上關係了！她居然心裡只有自己那女兒的幸福！況且能嫁於三皇子，定然是相當幸福的！」
「如此蠢婦，我兒居然還向著她！幫著那蠢婦來指責我這個當娘的不是？簡直是不孝！不孝啊！我為這個家出謀劃策，犧牲了這麼多，居然被這樣對待！真是好心餵了狗！」
這是楚夫人第三個月沒有來問安了，楚嚴自上次來訓斥自己一頓后便再也沒來看過她這個當娘的。
老夫人被氣得急狠，連罵數句，唾沫橫飛，險些嗆著。
楚婉兒跪坐在一旁，兩隻小手不停地在老夫人腿上按摩，柔聲討好道：「祖母當心氣壞了身子。您是一片好心，爹娘也是心繫妹妹，一時糊塗罷了。孫女給您捶捶腿，祖母不要生氣了。」
言語中儘是為他們辯解之意，又一邊賣乖討好老夫人。
見楚婉兒如此乖巧，老夫人心中也稍微欣慰了些許，笑著和藹的摸了摸她的頭，道：「還是婉兒最懂事，有你這麼一個乖孫女，祖母就很開心了。嫿兒在抓周禮上抓得儘是些俗物，不成體統！你爹就是被楚曾氏蒙蔽了眼，偏寵正室。婉兒這麼乖巧，以後自然是要靠你來揚楚家門楣的。」
楚婉兒聽聞面露喜色，急忙道：「祖母有所不知，那日二皇子約婉兒在後院遊玩許久……」話到此處，她面頰緋紅，嬌羞不已。
先前她將此事藏在心裡，就是擔憂老夫人不會贊同她一個庶女與二皇子扯上關係。
畢竟嫡女已經與三皇子訂了親，以後三皇子同二皇子必會因為搶奪皇位而成為敵人。
若是同時與兩位皇子相好，到時候會讓楚家陷入絕境。
如今聽聞老夫人說要依靠自己光耀門楣，立馬就會了意，將自己與二皇子的事交代出來。
老夫人果然大喜，忙問：「當真？」
若是如此，婉兒能攀上二皇子，就算楚嫿不嫁給三皇子，楚家也一樣算得上是皇親國戚！彼時為了給楚婉兒撐面子，嫁妝自然是水漲船高！
楚婉兒羞澀地點點頭，答曰：「二皇子說他關心婉兒……孫女哪敢編排二皇子呀！」
老夫人是又驚又喜，待婉兒與二皇子感情更進一步，屆時正室那對母女還有什麼用？
老婦的面上浮出一絲陰霾，很快又收斂了下去，忙將身旁的婉兒攙扶起來同自己一起坐著，關切道：「婉兒若是想要頭面、衣裳、胭脂之類的，便只管同祖母講！」
柳姨娘是她娘家找來的人，樣貌在老家可是一等一的，只是作為庶女，氣質上小家子氣了些，比不得楚曾氏。
楚婉兒可算是將柳姨娘的樣貌繼承了個七八成，只不過是個不得父親關愛的庶女，又不曾讀過書，實在是缺些氣勢。
若是能花些銀錢裝扮一番，還是能將這猥瑣之氣遮去是七七八八的。
老夫人心下拿定主意，要好好叫柳姨娘培養一下這個孫女。
還有楚申，家中只有這一個孫子，就算是庶出又怎麼樣，將來還不是要繼承家產的！楚嚴竟然還是全然不關心這個兒子！
看來要好好找機會敲打一下了。
次日，柳姨娘來問安，老夫人便直接問道：「申兒最近的功課怎麼樣？」
楚申身軀一震。
他本就不愛讀書，只覺得那些字看起來就腦袋疼。那些儒生說得些話真是光面堂皇，其實全是狗屁。那教書先生又是副愛管不管的模樣，沒了管束，他逃學起來實在是太爽了。
平日里逃了學就去和一群夥伴們去抓蛐蛐，有時候有人請吃食就更好了。
學了多少，他自己心裡有數。
幸好這些都是瞞著母親的。
果不其然，柳姨娘驕傲的回答：「申兒讀書用功，這幾日夜裡也是秉燭夜讀呢！」
楚申聽到她提起這事情更加尷尬了，因為最近小隊伍里的大哥被家裡人抓回去了，白日里沒人帶隊出去玩，他只能在學堂里睡覺摸魚……
到了夜裡反而精神百倍。閑來無事，想起大哥前些日子給他送來的《春宮圖》，索性起來翻看個夠……
老夫人聽柳姨娘這麼說十分滿意，拉著楚申的手過來湊近看了看他。
楚申心下緊張，不敢輕舉妄動。只是手心不免冒出點細汗來。
她應當不會看出什麼端倪吧？
老夫人疼愛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腦門，心疼道：「果然是用功狠了，你看這眼下烏青的一片……看起來還消瘦了不少。」
楚申實在是緊張到不知所措，兩條腿都有些顫抖。
「申兒是想好好學習，以後光耀門楣呢。」柳姨娘也是十分的心疼自己這個兒子。
她不與正室爭奪楚嚴的愛，反正那楚曾氏生不齣兒子，申兒以後必定會繼承楚家全部家產。她自然對這個兒子疼愛非常。
現下楚申一副虛弱的模樣，著實是讓她心疼。
老夫人道：「學業固然重要，但是身體更加重要啊！申兒，你可要多注意身體，不急這一時。你父親就你這一個兒子，申兒你可得照顧好自己身子，以後還要撐起這個家呢。」
隨後對身後的老叟吩咐：「去庫房裡拿些補藥給申兒，讓廚房最近注意好少爺的飲食。」
楚申喜出望外。
老夫人說得沒錯，他是父親唯一的兒子，必然是會接手楚家的。先前母親對自己這樣說之後，他便思索著他總歸是要繼承家產，又無人和他爭搶，就算他不讀書又如何？
只不過老夫人一直沒有明確的告訴他，他便不敢擅自猜測。今個不知怎麼了，居然主動說了這個事。這下有了老夫人的肯定，他簡直覺得楚家已經盡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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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楚申居然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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