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楊瀟挑戰

楊瀟血氣澎湃，猶如一座火爐。

赤紅色的血氣更是隨著寶劍射出，撕裂虛空，染紅了空氣。

這是血氣境的標誌，可以動用血氣。

楊易被打得一個措手不及，他沒有想到楊瀟會這麼無恥，竟然不顧規矩和輩分的當眾對他出手，但好在他在幻境空間中早就鍛煉了出來。

他連忙後退，避開楊瀟一劍。

劍氣劈在擂台上，堅硬的花崗岩擂台直接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劍痕，碎屑紛飛。

砰！

擂台劇烈震動，像是被巨人狠狠跺了一腳。

楊瀟怒髮衝冠，殺機畢露。

他剛落到擂台上，就長劍揮舞，條條劍光混合著血氣，竟然揮舞了一條血色長河，要將楊易捲入進去。

楊易厲喝，血飲刀連連劈砍，每次都劈在長河劍法的關鍵節點上，總算是險之又險地擋住了楊瀟的一陣猛攻，但人也到了擂台邊緣。

他穩住了陣腳，正要反攻。

「住手！」

就在這時，一聲大喝如雷霆般在演武場上空炸響。

楊瀟卻不管不顧，繼續出手。

但一道人影兔起鶻落之下就已經來到了擂台上，長袖一卷就將楊瀟連人帶刀擊飛了出去，落到了擂台下。

這一切說來話長，但實際上也就是幾息的時間。

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才反應了過來。

一片嘩然。

九長老失聲道：「這麼可能，楊易竟然能夠接下族長的一陣猛攻？」

二長老失神道：「我不相信，楊易怎麼可能這麼強！」

陳家主冷笑：「哈哈，楊瀟這狗東西，竟然不顧身份和規矩的對楊易出手，結果還沒有把對方怎麼樣，簡直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趙家主暗暗驚駭：「這個楊易好厲害，他的戰力已經不遜色於血氣境了。青靈縣青年一代，今後恐怕要以他為尊。」

……

其他楊家人也是議論紛紛，望著楊易的眼神都完全變了。

大長老神色沉冷，質問呵斥：「生死之戰，各安天命。既然規矩早就說好了，為什麼還要突襲楊易，這就是你做家主的氣度？」

楊瀟暗怒，他高聲狡辯：「雖為生死之戰，但畢竟是同族之間，何必趕盡殺絕。

我先前已經阻止了，讓他不要下殺手，可他卻一意孤行。

如此心思歹毒，今日不除來日必成禍害。

還有，我楊家根本沒有刀法，楊易卻學的一門恐怖刀法，這刀法是怎麼來的？

以我看，這肯定是某個別有用心之徒傳給楊易的，以後好針對我楊家。

未免將來釀成大禍，還是先誅殺為妙。」

大長老怒斥道：「既上生死台，那就沒有手下留情之說，你阻止有何用？至於什麼別有用心之人，你有證據么？身為族長，就這麼空口白牙的污衊族人？」

楊瀟握緊劍柄，直直地與大長老對視，最後還是甩頭走向看台。

大長老看了眼楊靖的屍體，說道：「來人，將楊靖的屍體抬下去，後面好好安葬。今天的家族大比，現在開始。」

「慢！」

眾人紛紛轉頭望去，是站起來的趙無忌。

他縱身一躍，落到了擂台上，連大長老都沒有看一眼，對楊易說道：「楊兄，我們昨天的約定已到。」

「約…定，什麼約定？」

大長老迷惑。

這時，擂台下傳來驚呼：「約定，莫非是趙無忌挑戰楊易！我昨天就聽說了這事，還以為是瞎傳的，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這怎麼可能！」

「什麼，趙無忌要挑戰楊易！」

眾人紛紛驚呼。

楊易沒有多說，只是點頭道：「好！」

大長老看了看趙無忌，又看了看楊易，緩緩點頭，眼中閃過欣賞還有追憶之色。

這楊易雖然弱了些，但風采已經不輸楊鴻當年。

他縱身一躍下了擂台，走到看台上坐下。

趙無忌雙手背負，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道：「楊兄，你先前連番激戰，消耗甚大，我也不佔你便宜，你先調息下，等恢復到全盛狀態我們再戰。」

「好！」

楊易沒有拒絕，他當場盤膝坐下，然後服下三顆血氣丹。

若是正常來說，血氣丹一次一枚即可。

但他剛突破到通靈境，身體一下子『空虛』了起來，正是要補充能量的時候。

通靈境，就是大腦得到開發，精神力暴漲，獲得內視的能力。

武者修鍊和戰鬥，總免不了會受傷。

很多細小的內傷是沒法發現的，長久之下就會越積越多，最後釀成大禍。

而通靈境可以內視，就能及時發現這些細小傷勢，然後針對性的恢復，從而讓體能時刻保持巔峰。

足足近一個時辰，楊易才再次睜開了眼睛，兩道精光閃爍。

這麼長時間，所有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趙無忌依舊一副雲淡風輕地樣子，微微笑道：「恭喜楊兄，修為大進，我們是否可以開始了？」

楊易一手拍在擂檯面上，人就騰空躍起：「請。」

「請！」

趙無忌也說了聲，才把背負的雙手收了回來。

楊易緊盯著趙無忌，氣機鎖定對方，想要尋找對方的破綻。

但對方在他的感覺中卻渾然一體，又像是要融入天地之中，根本沒有破綻可言。

既然沒有破綻，那就直接上吧！

鏗！

刀聲剛起，刀光已經撕裂虛空。

楊易似若化身殺神刀李正罡，刀法快到了極致，也凌厲到了極致，轉眼間就跨過三四米的距離，劈到了趙無忌身前。

「有意思！」

趙無忌眉毛一挑，他寶劍也不出鞘，而是左手猛地刺出，擊在了刀劍上。

鏗鏘！

刀劍錚鳴，聲音刺耳。

楊易感覺到一股如鑽頭般勁力，從刀身上傳來，讓虎口刺痛，左臂血肉竟然有被這種鑽勁撕裂的感覺。

他連忙手臂一震，震散這個勁力，然後手腕一轉，刀鋒沒有任何徵兆的斜劈而下。

雖然先前在看台上，趙無忌早就知道楊易能夠隨意變化刀法，但輪到自己的時候，他還是被這樣的刀法給嚇得一跳。

武者對敵，往往都會有個預判。

這個預判多是基於慣性而建立的，就是對手這一招使出，從軌跡和力量上綜合來判斷，下一秒或下下一秒將會出現在哪裡。

但很明顯，預判這東西對楊易沒用。

因為對方可以隨時毫無徵兆的變招，這讓人還怎麼預判，只能隨機應變。

憑藉著從殺神刀李正罡那裡學到了控刀之法，楊易竟然逼得趙無忌連連閃避了好幾次，也逼得對方不得不出劍。

「他，他竟然可以將趙無忌逼到這等程度！」

台下人嘩然。

趙無忌可是真正的絕代天驕，橫掃了魏國青年一代，至今都未逢敵手。

吟！

寶劍錚鳴，如閃電般劈出。

趙無忌終於出劍了，原先懶散的神態也被凝重取而代之。

他舞動寶劍，點點寒星在空中綻放，到處都是劍影，轉眼間就將楊易給淹沒了。

楊易眼神冷峻，他不得不施展出流雲刀法，整個人宛若被一層層刀雲所籠罩，與道道劍光猛烈碰撞在了一起。

叮！叮！叮！

刀劍碰撞，發出如疾風驟雨般的錚鳴聲。

楊易臉色漲紅，不斷後退。

趙無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楊兄，拿出你的真本事來，否則這場比武也沒有必要再進行了。」

楊易知道趙無忌的意思，是讓他施展刀意。

想到這裡，一股凌厲至極的刀意從他身上爆發而出，隨即他厲聲大喝，一刀劈下，漫天劍光竟然被全部劈散。

隨後他再次大步踏出，一刀刀斬出，猶如殺神，似乎連空間都要剖開了。

趙無忌眼中閃過興奮之色，長劍揮舞。

叮叮！

刀光與劍影交織，讓人幾乎無法看清楚兩人。

隨著擂台猛地一震，刀光劍影也隨之消散，兩道人影也快速分開了。

楊易低頭，胸前的衣服被劃破，露出古銅色的胸膛。

他抬頭看向趙無忌，對方左肩上的衣服也被劃破了，是他的傑作。

趙無忌收劍入鞘，微微笑道：「楊兄，此戰算平局如何？單以武技和實戰而言，我不如你。這次能夠險勝一籌，也是仗著修為優勢，再打下去就沒意思了。」

他四處挑戰各地天才，並不是為了擊敗對方，而是為了磨練自己的武技，因此通常都是運用與對方相同的修為。

可這次面對楊易，他已經施展出血氣境的戰力了。

楊易點頭道：「好。」

趙無忌搖頭嘆息道：「可惜啊，可惜你出生於青靈縣這種小地方，否則今日的成就當不在我之下。希望下次再相見時，我們還能繼續切磋，莫要讓我連拔劍的資格都沒有了。告辭。」

他的話還是這麼尖銳和傷人，但說的也確實是實話。

刀道已經沒落，或許剛開始的時候，楊易還算不錯，但隨著修為提升，他們的差距就會越來越大，到最後宛若兩個世界的人。

楊易滿頭黑線，這趙無忌太狂了，狂到他想揍一頓。

他冷冷笑道：「不會讓趙兄失望的，慢走。」

直到趙無忌越下擂台離開，場中才反應了過來，隨即就如雷鳴般轟動。

九長老咬牙切齒，以至於面相有些猙獰：「怎麼可能，這小雜種怎麼可能這麼厲害，竟然領悟了刀意，還能與趙無忌打成平手？」

大長老則是驚喜不已：「好，好。尚處肉身秘境就領悟了刀意，即便是楊鴻當年也沒有這個天資。虎父無犬子，我楊家未來恐怕要落到他的頭上了。」

葉家主心中怨毒：「刀意，刀意！這畜生竟然領悟了刀意，恐怕就算是我親自出手也難殺他，難道我三子的仇不能報了么？」

楊家族人震動：「刀意，這是傳說中的刀意，據說我們淮安府都沒有幾個領悟的，沒有想到楊易竟然做到了，真是太厲害了。」

……

楊易收刀入鞘，準備越下擂台。

「且慢！」

楊瀟大喝，他站了起來猛地一躍，來到了擂台上。

大長老厲喝：「楊瀟，你要做什麼？」

楊家人都是滿頭霧水，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家族長要做什麼。

「有好戲看！」

陳家主等人相視一眼，眼睛放光。

楊瀟沒有理會大長老，他渾身氣勢澎湃，逼視著楊易：「楊易，今日我拋開族長的身份，以一個被殺之人的父親向你挑戰，你接不接受？」

轟！

楊瀟此言一出，全場轟動。

大長老更是震怒：「楊瀟，給我下來，莫要在這裡丟人現眼！」

楊瀟依舊是置若罔聞，他眼中現在只有楊易，仇恨之心已經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根本不給楊易拒絕地機會：「楊易，我勸你最好是答應，我現在是了無牽挂，但你不是。你不是購買了物資準備離開楊家么，就是不知道，你能否時時刻刻地將你爺爺帶在身邊。」

話中威脅之意盡顯，滿場再次嘩然，眾人目瞪口呆。

不僅是陳家家主等人，就是楊家族人也沒有想到，他們的族長竟然這麼無恥，拿楊易的爺爺逼迫楊易答應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