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外星人的秘密軍師

秋高氣爽，萬里無雲。

在秋天的第一個早晨里，西方星罕見的起了個大早。

西方星穿過草地，徑直的朝著花園裡走去，期盼著能在那裡遇見陳佳。

自從西方星在湖水裡做的那件事後，陳佳就一直若有若無的躲著她，就算那次被西方星逮到，也不敢直視西方星的眼睛。

西方星走到花叢中，沒能如願看到陳佳的身影，反而在去往花園頂樓的樓梯上看到了一個燈籠褲，像一個燈籠似的掛在那裡。

西方星扯了扯燈籠，哀聲道：「小燈籠…你有沒有看到陳佳啊…」

唐豐瑜沒好氣的往上提了提褲子，從直梯上下來，插著手看著西方星。

「你有沒有見過陳佳…」西方星見她不回答，又睜著大眼睛問了一遍。

「陳佳？」唐豐瑜歪著頭想了想，「陳佳又是你的哪個外星朋友？」

「陳佳不是外星人！他是一個地球朋友！」西方星看著她，舉著雙手激動的說著，隨後又添上了一句：「是一個很特別的朋友！」

「特別？」唐豐瑜來了興趣，她領著西方星坐到平時歇息的小板凳上，「他長什麼樣？」

「跟你一樣！」西方星說。

「跟我一樣？」唐豐瑜有些疑惑。

「嗯！」西方星認真的點了點頭，依次指著唐豐瑜的五官說道：「可不跟你一樣嗎！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不過…」

「不過？」

「他長的比你好看多了！他的眼睛就像是太空中的蜘蛛星雲里那顆名為R136a1的恆星，明亮讓人不敢接近…」西方星眼神渙散，好像又看到了那顆恆星。

「喲！」唐豐瑜站起身，叉起手，上下打量著西方星，笑道：「看來…我們的小星星…是墜入愛河了…」

「胡說！」西方星從幻想中出來，仰著頭看著唐豐瑜，反駁道：「我沒有墜入什麼河！我現在不好好的在這待著的嗎！」

「不是說物質的河，是理想上的河，心理上的河…」唐豐瑜認真的給西方星解釋著。

「什麼是愛河？」

「就是你喜歡上了你那個特別的地球朋友…」唐豐瑜翻了個白眼。

「喜歡？」

「來！我問你！」唐豐瑜蹲下身，認真的盯著西方星的眼睛，緩緩說著：「你是不是很想見到他？」

西方星點點頭。

「你是不是想每天都跟他待在一起？」

西方星點點頭。

「你是不是見到他就會很開心？」

西方星點點頭。

「那就是了！」

「那什麼是愛？」

唐豐瑜站起身，摸了摸腦袋，看著睜著單純眼睛的西方星，為難的說道：「愛這個東西太龐大了，也太深奧了，古今有多少人為了這個字眼拼盡全力。」

「愛可以讓我們一直在一起嗎？」西方星聽著唐豐瑜說的話，低著頭思考著。

「也許可以…也許不可以。」唐豐瑜揉了揉額角，揮著手彷彿是想趕走那些討厭的東西，「先別說這個，先說說那個所謂的陳佳，他對你好嗎？」

西方星站了起來，低著頭，手指捏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繞著中間的花圃走了幾圈。

「好！」

唐豐瑜坐在她剛才坐過的位置，撐著下巴看著她繞了半天憋出來這麼個字。

「怎麼個好法？」唐豐瑜撥弄一下眼前的劉海，又問道，「跟他在一起舒服嗎？」

「說不上來那裡好…就是好！跟他在一起很舒服！」西方星一隻手揪下一片花瓣，在手裡擺弄著：「不過我最近一直沒看到他…」

「也許是他在故意躲著你呢？」

「那他為什麼躲著我？」西方星蹲在唐豐瑜面前，好奇的盯著她的眼睛。

「那就要看你了…你對他做了什麼？」唐豐瑜撐著下巴，空出一隻手擺弄著西方星的頭髮。

西方星想了想，眼睛轉向上方，隨後說出了讓唐豐瑜驚掉下巴的一句話。

「我親了他！是這個原因嗎？」

「什麼玩意兒？！」唐豐瑜猛然站起身，不小心碰到掛著的一盆球根海棠。

若是平時誰像她這樣猛烈的碰到她養的花，唐豐瑜肯定會大喊大叫的跑過去，用最惡毒的話把那人趕走，隨後用最溫柔的話語哄著那朵花。

但此刻的唐豐瑜只是稍微扶了下那盆球根海棠，就站起來用著兇惡的表情看著西方星。

「他強迫的？！」

西方星搖了搖頭，雙手放到唐豐瑜的肩膀上，把暴怒中的唐豐瑜按回到了板凳上，順便扶了一下瘋狂晃動的球根海棠。

「是我主動的。」

西方星扭過身子，想起在當時看到恐高的陳佳，為了她毫不猶豫的從高高的峭壁上跳下來，一遍一遍的探下水尋找她。

當時的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是覺得自己需要吻一吻他，需要安慰他。

唐豐瑜把精心擺弄一上午的劉海全部撫到了頭上。

「那你很喜歡他？」

唐豐瑜捏了捏額角，捂著臉為難道。

「對！如果這就是喜歡的話！那我很喜歡他！我可以和他一輩子在一起嗎？」

「你的一輩子可以，但他的一輩子不行…你過來！我給你支個招…」

唐豐瑜朝西方星揮了揮手，西方星開心的把腦袋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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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彼時的陳佳正待在自己的房子里，是自己的那個陰暗的、潮濕的屋子，而不是被西方星照亮的那個屋子。

陳佳站起身，終於決定了下來。他不能讓西方星為數不多的人生圍著自己轉，西方星的人生是精彩的。

她要去看一望無際的草原，要去西伯利亞看雪，要去沙灘上堆沙堡。她要在眾星圍繞的情況下回家，而不是在自己這顆已經死去的星星旁邊回家。

陳佳拿起收拾好的行李，他決定明天、明天就要回去鄉下，去看看自己年邁的父母，去看看自己小時候的樹林，去看樹林里的那棵老槐樹。

陳佳背起書包，打開門，閉上眼睛狠心關上了門。

「叮鈴鈴！」

陳佳的手機振動了，隨之而響起的是肖邦的升C小調夜曲。

陳佳拿起手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陳佳閉了閉眼睛，接了起來，裡面響起了西方星清脆的富有活力的聲音。

「喂喂？麻煩讓地球人陳佳接電話，麻煩告訴他，他的外星人小姐很想他。」

西方星只說了這一句后就掛斷了電話，留下了心跳被她打亂的陳佳。

陳佳維持著接電話的姿勢，心裡不斷警告著自己。

媽的！再貪心一點吧！再讓我多享受一會這顆星星帶來的亮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