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也想走
我知道我這樣說著很奇怪，但是對於我來說，這樣真的讓我很不舒服。
我雖然眼下年齡小，但是也已經懂事了，這不就已經很好了，為什麼總要往不好的地方想呢？
我有些不高興的看著他們，眼中只覺得有些無辜。
「罷了，你能夠這樣想，爺爺很欣慰。爺爺也不強求你什麼，只希望你能夠好好的照顧好自己就行。別的爺爺不想說太多，但是爺爺希望你能明白，當下大家都是希望你能夠過的好，日後能夠過的自由順遂。」
爺爺看著我，一臉欣慰的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然後便轉過頭看向了胡仙兒。
「胡二太爺，一直這麼匆忙，我還沒有好好謝謝你呢！若不是你，只怕我老頭子這一遭真的就要不行了，你能來的這麼及時，確實是盡職盡責了。」
胡仙兒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後便猛地跳上了桌子上看著我爺爺，一臉無奈的說著：「老爺子，我是你的保家仙，有事我肯定要出面的。而且啊，你也別天天胡二太爺的喊，你這樣喊，我的心裡很不舒服的。我有名字不是沒有名字，你叫我煜靈就好。」
煜靈？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它主動提自己的名字，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他有一個這樣的名字呢？不過別的不說，真的就還挺好聽。
「胡二太爺的名字確實好聽啊，不過話又說回來您道行應該不淺，怎麼會心甘情願的做保家仙呢？我聽我當初的師父說，狐族都是很傲的。」
王不二轉頭看著狐仙眼中滿滿都是好奇。
煜靈扭頭懶洋洋的看了一眼王不二，然後對著他翻了一個大白眼，然後便把脖子歪到一邊朝著我爺爺那個方向喃喃道：「我們這一族群確實是傲，但是對於我們來說我們是很專一的，只認一個主人。我跟老爺子早些年有一段特殊的機遇，所以才會說這樣呢，你要知道一件事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
王不二聽到他這樣說，只是哦了一聲便把腦袋歪到了一邊。他知道這隻臭狐狸眼下不想理他，但是他也不強求，只是這樣顯得很尷尬。
時間就這樣安靜了一會兒，可惜這片刻的寧靜並沒有保持多久。
「不二啊，我這一次來總覺得你們村子的布局怪怪的，但是我老爺子身子不便也沒有仔細去觀察。你也在這麼村子這麼多年了，你看你們村子的事方便跟我們說道兩嘴不？」
爺爺抬頭看著王不二，眼神當中滿是清醒。
我聽到爺爺問這個村子的情況，屬實有些好奇。爺爺才剛來沒多久，而且身子還一直沒好，根本就沒有出過門。
他是從那裡看出來布局不對勁呢？難道昨晚的圖被他給看到了？
我眼瞅著接下來這不太對勁，然後我便搬著凳子坐在了旁邊準備仔細聽聽。
王不二聽到爺爺這樣明說這個問題，眼神當中並沒有什麼波動，就似是一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一樣。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爺爺，然後便有些鬱悶的低下了頭。等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突然跟釋然了一樣揚起腦袋對著我跟爺爺說了一句：「老爺子，你也別這樣高看我。你知道的，我是後來才來這個村子的。這個村子也不是什麼好地方，你知道我這活計在這裡討生活是很難的。我自然也是不願意在這，只是……」
爺爺有些納悶的看著他，有些輕笑道：「只是什麼？只是因為這裡有你喜歡的姑娘嗎？你幹這一行的，你清楚你自己的條件怎麼樣。要我說不差，娶媳婦什麼的也是體面的。但是你這小子的心不在這裡，所以你留在這裡肯定不是因為姑娘。」
爺爺看著他不吭聲，便繼續摸著狐仙兒緩緩道：「拒我所知，你跟你師父乾的這個活計在圈裡都是頂好的。飯什麼的不用擔心，生計也很不錯。但是後來你師父出了一次事故，自此之後便重傷隱居，而你也跟著自此不見了蹤影，我猜是跟這個有關係。」
我聽著王不二還有這樣一段過往，不禁有些好奇。老實說他這把年紀確實已經不小了，但是他還是不著急自己的婚事什麼的，這就很奇怪。
我之前也沒有問過，他只說過他的手段怎麼樣，卻從來都不肯提他自己的師承這件事。要是這樣的話，我算是知道了。
他師父不會是……
「我師父當年是因為幫這裡的村民遷墳受傷的，他當時不是重傷隱居，他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不想讓自己走的太難看了。我們在這一行不說別的，我們倆在行里那就是頂好的響噹噹的人物。結果我師父因為千墳，你說他那樣的性子，他怎麼可能會允許這件事情外傳啊？」
他說著眼神當中便充滿了沒落，然後便一臉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臉，接著便有些紅了眼睛。
我看到他這副模樣，再笨也清楚這是觸到了他的痛處。
「你師父怎麼可能會因為遷墳出事呢？你們幹這一行的，這種事對於你們來說就是輕鬆就可以辦到的啊？你師父因為遷墳，你這說破天了我都不信。你要說因為墳，那依我看你師父也別在這道上混了，說出去多出息，因為墳！」
我爺爺說著便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接著便惋惜的一嘆氣。
狐仙兒聽到這話轉頭看了一眼我爺爺，然後便對著王不二翻了一個大白眼：「你不會是因為你師父的事情，你從此以後在這跟那個墳過不去了吧？要是這樣的話，那說出來多丟人呢？你再怎麼說在這一行也是人物，干這事屬實臉上有些掛不住。」
王不二聽到狐仙這樣調侃他，只是有些無力的搖了搖頭，然後便對著他生氣道：「你把我當什麼了，我跟一個墳過不去？怎麼可能呢？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怎麼可能會跟一個墳過不去？這樣豈不是太侮辱人了，我就這麼傻因為這個把自己的後半生給交代進來?真會想我肯定不會。」
我聽到他這樣說，不禁淺淺勾起了唇角，想想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傻到跟一個墳過不去？
「我留在這裡是因為這個村子里的門道，我當初跟我師父一起遷墳，他都那樣了我怎麼可能沒事？這根本就不用想，我肯定也是因為這個留在這的。其實他當初是受到了一種氣體的傷害，那東西我至今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我能知道的是我師父因為正面中招，人沒有抗住。而我呢，每逢雨天便會渾身酸痛，心臟疼痛。」
他說著便當著我們的面緩緩的撩起來自己的褲腿，他的腿上布滿著密密麻麻的通風貼，貼的已經完全蓋住了皮膚。
我看著他這樣，緩緩的看向了窗外，然後便用自己的鼻子自己的聞了聞。
沒有雨腥味啊？他貼的這麼嚴實幹啥？
「最近氣候濕潤，尤其是我們村子里，早上露氣重根本就一點辦法都沒有。而且我要是離這個村子遠了，我身上會長一種東西，那東西可以要我的命。這麼多年，我一直呆在這裡找解決的辦法，但是呢，始終都是一無所獲。時間久了，也就認命了。」
啊？我聽到他說的這麼嚴重的模樣，頓時有些震驚了。
什麼東西，這麼多年了都沒有解決的辦法？
「怪不得我說你一直窩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原來是有原因的啊！不過眼下你也不用太擔心了，眼下老爺子在這，等他身子養好了，讓他來跟你看看。有問題就要趁早解決，別時間拖的太久了，那說不定還壞事呢！你知道嗎？」
狐仙看著王不二露出了一個賤不兮兮的笑容，然後便轉頭對著我爺爺問道：「老爺子，你知道他這種情況嗎？因為一個墳？惹出這麼多的麻煩，我怎麼總覺得不太可能呢？也不是說沒有可能，就是我沒有見過這麼厲害的墳！」
我爺爺轉頭看著他，並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便搖了搖頭道：「沒有見過，可能這個村子確實有它的厲害之處吧！那晚回來，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周邊氣息不對勁，氣流通暢但是帶有煞氣，而且村子的路我要是沒有看錯的話，這我墳頭土鋪蓋而成的吧！？」
墳頭土？我聽著爺爺的話，頓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說呢，這什麼時候，再落後的地方也不可能說是路這樣啊！黃土也就算了，關鍵還有很大塊的石頭，這就很離譜。
正常鄉村這邊的路，因為人常走，一般都不會有這樣的情況。都怕絆倒人提早把那東西給清理或者是扔掉了，怎麼會有這個呢？
想想都覺得奇怪。
我正想著，王不二便有些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然後便對著我爺爺說道：「是的，這我師父之前也說過。但是這都很多年了，村裡也沒有蓋新的路，一直都是這個，我都已經走習慣了。日子久了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只是這墳頭土提起來有些晦氣罷了。你們覺得呢？」
我聽著他的話，頓時覺得有些無從下腳了，哪有這種事情啊。
「這不僅是覺得晦氣，這是站在這裡都覺得晦氣的很！誰家用墳頭土鋪路啊？這不是有病嗎？」我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王不二看了我一眼，然後突然接話道：「你說起來有病，其實吧，這個村子里的人這麼多年都沒有得過病，而且也沒有醫生，看病什麼的得需要走好遠。而且醫生一般都是只開藥，不過來。而且這個村子正兒八經的來說，死的都是外來人，這裡很少有本村的人去世，而且高壽的人很多。」
啊？死的都是外來人。
我聽到這話不禁心中一涼，這是自己人一個都沒好，合著全是外來人折這兒了唄！
這樣說的話，那我們得趕緊跑的快點了，這叫什麼事啊，這不是存心膈應人的。
「那照你這樣說，村子確實很奇怪。按理說這樣的風水格局，出不了什麼高壽的人。那你這樣說，你這麼多年都沒有去調查一下看看嗎？你雖然是乾死人活計的，但是也是多少懂點的吧！？」
爺爺看著王不二，疑惑的看著他，眼神還不禁老是往窗外看。
「我懂歸我懂，但是我真是看不出來。不是我沒有嘗試過，早些年我多年輕氣盛啊，我怎麼可能會說碰到事情了不管不問呢？這根本就不是我的風格，你知道嗎？我當時也走訪過，也調查過，但是一無所獲。」
王不二說著便順著爺爺的目光往外看去，突然門外颳起了一陣狂風。
「你們都別出去，那東西有古怪！都不準出去！」煜靈突然猛地從桌子上跳了下來，然後便俯身朝著窗外看去。
這風一直持續颳了好久，一直到好大一會兒才停下來。
「這村子里的事情確實不是我們能夠輕易解決的，這外邊的風實在是古怪。我只感覺到這風背後的源頭很古怪，但是別的我是絲毫看不出這究竟是出自哪裡。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風能夠把村子裡邊的煞氣給吸走。」
煜靈說著便又重新跳到了桌子上，我看著它那靈活的模樣，頓時感到驚訝無比。
老實說，他是只狐狸而且還是提醒很大的那種，他的提醒都跟成年的大狗有的一拼了。
「看來這個村子裡邊的問題，確實很大。等我身子養好之後，我們還是要小心的去查看一下。王不二的能力也不低，硬是一點都沒有看出來，說不定是打草驚蛇了。我們小心一點，仔細一點，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不然的話估計跟他一樣什麼都看不出來。」
爺爺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煜靈，然後便對著他細細的交代著。
「那是自然，不說咱們不能打草驚蛇，主要是因為這兒的村民防備著咱們。我那晚帶你進村的時候，其實都已經有好多人發現了，只是他們一直都在屋子裡邊不出來，但是眼神一直盯著咱們的方向，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