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呼喚
「嘶——」
「」這裡……是哪裡,我的頭怎麼這麼暈,我不是應該死在醫院裡了嗎?」
廢棄的小樓中,渾身未著寸縷的俊郎青年一手撐地,一手敲著腦袋坐起身來。
他神色恍惚,獃獃的坐了好久,視線中的重影緩緩消失,那種宛如進了滾筒洗衣機開了十八檔的感覺才徹底平復下來。
「我這是在哪裡?」
楊玄渡喃喃自語道,他環視著周,倒塌的房屋,熊熊燃燒的火焰,以及……分佈在四周的屍體以及殘軀映入眼帘。
「這,這,這是……」
楊玄渡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他從來沒有看過這麼慘烈的情景,哪怕他曾經沉迷於極限運動,徘徊在生死邊緣,也沒有這般直接目睹殘骸碎屍的衝擊力強大。一股衝擊從胃上升到腦袋。
楊玄渡嘔的一聲乾嘔了起來,但是什麼也沒吐出來。
四周坍塌的房屋還燃燒著火焰,碎石夾雜著斷木,使得楊玄渡的身體沒有直接承受寒風的侵襲。
乾嘔完的楊玄渡低頭看著他潔白光滑的軀體,這好像不是屬於他的一樣。
不可思議的是曾經那日夜折磨他的病痛都消失不見了,他從未感覺過自身是如此的舒坦,甚至健壯程度也遠超曾經經歷諸多訓練的身體。
就在他還在熟悉身體的時候,突然旁邊的廢墟中衝出了一個身形殘缺的人影,尋著剛才的乾嘔聲而來,揮舞著殘缺的雙手,奔向楊玄渡。
楊玄渡看著眼前這從未見過的景象,腦子一片空白,曾經的經歷和突發的穿越使他如今的腦袋反應不過來這是什麼情況。
但是看著那如同喪屍一樣的人形怪物沖著他跑來,楊玄渡還是本能般的從地上爬起來,想要逃離,但是怪物的速度遠超他爬起的速度。
楊玄渡剛起身,怪物就整個身體壓了上來。向他揮舞那沾滿黑色液體的手臂。
怪物雙眼那深邃的空洞與楊玄渡對視,漆黑的眼眶映射出恐懼,還處於糊塗狀態的楊玄渡再次宕機。
楊玄渡的身體與怪物的身體頂在一起,互相角力。
只是怪物的力量和他持平,雙方都推不動對方,僵持在一起。此時怪物身上濃稠的黑色液體向著下方的楊玄渡滴來。
處於宕機狀態的楊玄渡下意識運用曾經學習的發力方式整個身體往前一頂,將怪物撞的踉蹌後退,摔倒在地。
處於本能支配的楊玄渡則是下意識的從旁邊的廢墟中抽出了一根斷掉的木棍。
雙手緊握,向著倒地的怪物使勁一插,將略顯鋒利的木棍從怪物的胸口筆直的插了進去,貫穿了怪物的身體,將它釘死在了廢墟中。
失去行動能力且被釘在地上的怪物還在不斷的蠕動,四肢抽搐般的揮舞,過好一會後才漸漸停下,徹底死去了。
做完這一切楊玄渡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逐漸恢復意識。
楊玄渡看著這一幕癱坐在了地上,雙眼緊盯著被釘死的怪物。剛才親手拿著木棍貫穿怪物體內的手感刺激著他。
直到看到又有這樣的怪物向這裡靠近,他才反應過來,馬上從被釘死的怪物身上拽下一片布料,簡單的纏在下身,遮蔽身體。
左右環視一圈,慌忙翻越了旁邊的一處廢墟堆,進入了旁邊一棟沒有徹底坍塌的小樓中。
楊玄渡上到小樓二樓,小心翼翼的從窗戶向下觀察,看著被剛才的動靜吸引過來的怪物圍繞在被釘死的殘骸旁邊,
繼續無目的的遊盪。
楊玄渡在旁邊的小樓目睹了一切,眼神恍惚,茫然的說道「這裡是哪裡,我不是死了嗎?我……穿越了?」
「那些怪物,還有我這具健康的身體。這是末世或者生化危機的世界嗎?
沒想到我這種人還能再有這樣的經歷,真是……太好了。」
在最初的刺激與空虛過後,翻湧上來的大量激素刺激著他,使他的大腦開始分泌大量的多巴胺,名為興奮的情緒使他極度興奮,眼淚順著臉頰滴落。
他擺脫了曾經那束縛他的病痛身軀,有了一具嶄新的健康身體。
楊玄渡,有著日月之意的淵源,本意原來是希望他做家裡的太陽與月亮,寄託著他父母最大的期望,然而,伴隨著這個名字的一生卻是極度悲慘的一生。
他雖然家庭富足,但是卻在小時候就檢測出了腦瘤,醫療技術無法完全治癒他
他也從來沒有上過學,有的只是醫院的病床與父母請來的家教陪伴,隨著腦瘤多次的複發再切除,伴隨著手術的童年使他一生難以忘記。
漸漸的成年後,他開始叛逆,他怨恨,為什麼是自己,為什麼是他來承受這些。
從怨恨到平靜,時間和病痛消磨一切。
有一天,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的楊玄渡跟父母說他想出去看一看,看一看這個陌生的世界。
他父母以為他只是說說,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定要出去。
數月後,他辦理了出院手續後走了,沒讓任何人陪伴,拿著父母給的錢,踏上了自己的旅途,結識了許多人,看到了許多的風景,如此的感慨自己一生的短暫與不幸。
直到一次轉折點,當時的楊玄渡在一次的旅途中看見了頭頂有好幾個黑點飛過,他當時努力看去,才發現那是穿著翼裝飛行服的極限運動者。
當時的他只是看著那些人在天上飛過,他的心裡就產生了一種難以描述的渴望,他也渴望成為那種人,渴望做到這些事情。
後來他隱瞞了病例,進行了大量的訓練,隨後參與了眾多極限運動,高空跳傘,翼裝飛行,極地滑雪等等。
極限運動讓他感受到了難以割捨的滿足感,看著大自然,與自然融為一體,遊走在生與死的邊界線上,他終於感受到了名為快樂,高興,興奮的情緒。
這是他曾經半生都未感受過的。
他在極限運動中感受到了強烈的自我存在,他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然而好靜不長,一次極地滑雪中,全身突發的劇痛與眩暈,使他的滑雪板操作失控,在飛出了一個近乎二十米的斜坡后倒下,在雪地中翻滾。他本以為他會死在那裡,這也是他的選擇。
但是,他被救了下來,沒有死在那座雪山,與自然融為一體。
當時帶他們來的直升飛機正好就在周圍盤旋,檢測到了楊玄渡攜帶的生命檢測器發出了報警,趕快下來救了他。
但是在後續的檢查治療中,令他徹底崩潰的情況出現了,腦瘤併發腦癌,他的神經中樞系統崩潰大半,最終會近乎癱瘓。
這噩耗對於找到寄託的楊玄渡來說,是比小時候更加殘酷的崩潰。
曾經的他沒有希望,還可以堅持下去,但是,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寄託存在,卻又被毫不留情的被生活打碎。
中樞神經的壞死直接限制了他的一切行動,他只能躺在醫院中,為其他一樣的病人講述自己的故事。
再度崩潰的他苦中作樂,與其他病人分享自己的故事,為他們描述外面的世界,與自然貼近的感覺。
慢慢的他也從這之中也也收穫了一份微小樂趣。
直到他像往常一樣給新來的病人講述故事時,腦瘤帶著腦癌突然一同發作,在那短短的一瞬中,幻燈片式的回憶從腦海中閃過,直到一片金色的光芒在回憶的最後閃過,他就來到了這裡,再次醒來。
楊玄渡低頭看了看這具嶄新的軀體,默默想道『這是末世的世界嗎,我是被那一片金光帶來的嗎,那它帶我來到這個世界是想做什麼嗎』
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這也不是現在的他能知道的。
楊玄渡在這棟稍微完整一點的小樓內找了一身衣服穿,這應該是一對夫妻的房子,男女的衣服都有。楊玄渡看了一眼面料,衣服都是粗布的。房子則是磚石與木結構混合的。
他推測這可能是一個類似古代的生化危機世界,現在他沒有看到其他活人,並且到現在為止除了怪物也沒有其他人來這查看情況,也就是說這裡可能已經淪陷了。
楊玄渡沉思道,那他該怎麼逃出這裡,看著外面相撞的馬車殘骸。
他看著周圍的混亂景色,沉思道。
這裡的危險可能是突然降臨的,所有人都沒意識到危險降臨,這才造成了這麼大的破壞。
突然,楊玄渡跑回了二樓換衣服的地方,拿著剛才用來遮蔽身體的布料仔細摩挲,和他在這棟樓里找到的衣服布料差不多。
也就是說,那個被釘死的怪物可能就是這棟樓房的主人之一,或者是這座村莊的一員,這個布料可能是現在最通用的布料。
那就是說,這些怪物都是這座村莊的村民變的嗎?
楊玄渡沒有在這棟房子里找到任何的紙張文字記錄。推測道,也就是說這個時代可能沒有紙張,或者紙張很貴,普通村民沒有必要消費。
「近似古代……粗布面料……榫卯結構的房屋……沒有紙質記錄資料……喪屍一樣的怪物,沒有視覺。」
楊玄渡自言自語道,現在已知線索太少了,完全支撐不起推理,只能去其他房子找找還有什麼東西。
楊玄渡小心翼翼的出門,他沒穿鞋子,而是在腳上包裹了好幾件粗布衣服。
因為他在剛才找鞋子的時候發現,這家的衣服雖然是粗布的,但是鞋子卻是皮革製成的,穿著走路會有嘎達嘎達的聲音。
沒辦法,為了不吸引怪物,也不會因為踩到碎石木片划傷腳底,楊玄渡只能在腳上包裹上好幾件粗布衣裳,用繩子綁緊。楊玄渡試了試,確保了走在路上不會發出聲音。
楊玄渡在門口不斷探頭,-確定了周圍沒有怪物在遊盪,然後小心翼翼的從小樓後門溜了出去。
楊玄渡小心翼翼的走在路的一旁,靠著小樓的一側,好防止有怪物出現,使他可以隨時躲進旁邊的小屋。
楊玄渡還從一堆廢墟中又找了一根斷裂的木棍和一塊較尖銳的石頭,都用帶出來的粗布衣裳包裹握柄處,做成了簡單的防身武器。
楊玄渡走著走著突然發現,這一片村莊竟然是建立在一塊石板一樣的整塊岩石上,沒有縫隙存在,並且平面特別平整,就像是一整塊天然岩石,起到了和現代鋪瀝青磚石一樣的作用,甚至比那還要好,簡直就是離譜至極。
他還發現除了如今房屋倒塌的廢墟,殘骸外,可以看出這裡的街道之前是十分乾淨的,兩側還有明顯的排水溝存在,只是現在排的不是雨水,是血水了。
這個村莊明明在衣物等方面比較落後,但是在某些方面則是十分不合理,過於超前。
楊玄渡小心的在各個小樓中搜索,但是都沒發現什麼東西,大多都是和第一戶一樣的情況,應該是處於普通農戶一檔。
他還看見了一棟特別大的房子,比所有房子都要大四五倍,甚至還有三樓的存在。
不過那棟房子周圍有一群怪物圍繞,地上還被浸染上了血色,十分容易被圍攻,他就暫時繞過了那棟房子。
他現在正在向村子的中心摸去,一般的村子中心都是重要地方,村長家,鄉委會這樣的場所。那裡應該會有記錄資料的東西,他也可以通過這些了解現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