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醒轉
「唔……」
躺在床上楊玄渡悠悠醒轉,一手撐床,一手扶額,撐起身子來。
殘存的疼痛還在他的腦袋裡肆虐,在昏迷了不知多久后終於將他拉了起來。
楊玄渡晃了晃腦袋,視線清晰些許,轉頭看了看四周。
熟悉的床,熟悉的配飾,還有熟悉的天花板。
「這是……柯靈鎮的巡遊軍分部?」
如果沒記錯,他最初從竹籌村被救下后就是在這裡修養的,連房間都沒變,還是這一間。
楊玄渡翻身坐起,穿上了皮靴和放在床頭柜上的棉料衣物。
向著門口走去,嘭的一下,就在楊玄渡走到門口時,突然門就被推開了,精準的命中了楊玄渡的面門。
「啊!」
楊玄渡捂著臉倒退了好幾步,雖然不至於流鼻血什麼的,但是這麼一撞還是有痛覺的。尤其是這門也不是什麼普通材料製作的。
這門是使用樹齡極長的靈韌樹枝幹做的,和楊玄渡原來的斧柄事一個材質,甚至在特性方面還要超過斧柄的堅韌。
林盛炆一手扶門,臉色略顯懵逼的站在門外,看著捂住鼻子喊疼的楊玄渡。
他剛才是收到了楊玄渡醒來的消息,這才極快的來到這裡,想趕在先生前問一些事情。
「你…沒事吧?」
林盛炆率先開口問道,這個開場屬實有點尷尬,讓他找不到其他的切入點。
「要不我再讓凌希來一趟,給你看看?」
「不不不,不用了,剛才只是有點猝不及防。」
楊玄渡站起身來答道,實際上他根本不是與木門碰撞,而是臉在撞上的瞬間與浮現的冰鎧護面撞到了一起。
使寒氣一下子侵襲面部導致了面部抽搐。
唰——
就在林盛炆想要繼續開口問時,楊玄渡一下子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只剩下一套楊玄渡拿著的病服飄落在地下。
林盛炆剛剛伸出的手僵在了原處,勃頸上逐漸暴起青筋,木門也被他手中的散發出的力量粉碎。
「張子皓,這裡他媽是巡遊軍分部!誰讓你在這裡搶人的!」
「你自己送過來的還不能讓我知道點東西了!」
林盛炆氣的面目扭曲,只能說先生屬實氣人,在人家的地盤搶人,還是當著人面的搶。
嘖嘖嘖。
林盛炆好一會才緩過氣來,理智重新佔領高地,臉色平靜下來。
「副作用暴怒嗎?還是其他影響,又該換藥了。」
林盛炆將門關上,看著門上印著的一張臉。
「靈韌母上還能留下印記嗎,這麼清晰,則道境了?是肉體強化神通,還是元素類?」
林盛炆摸了摸印記,絲絲寒氣從印記中飄散。
「冰系,還有實體存在?竟然是冰系,不像啊。」
林盛炆搖了搖頭,離開了病房,去了財務部。
他要借財務部的那台機器清算這裡剩下的一切。
……
楊玄渡感覺眼前一花,就回到了學堂。
他揉了揉眼睛,就看到了學堂中間從未變過的先生,仍是那個躺椅,那個姿勢,好似深淵潛流之上的平靜海面,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先生微微睜眼,看向他的方向,說道「回來了,過來做吧,你也該知道更多東西了。」
楊玄渡看著先生,察覺到先生的神色和聲音中都包含著一種堅定,也沒有多說,趕忙回道廂房,拿了個小板凳,做到了先生的對面。
先生一手拍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接著就出現了數塊散發光芒的礦石和一截深棕色的木材。
楊玄渡僅僅只是看向那幾塊礦物就感覺體內的冰鎧有些不受控制的浮現出來。
冰鎧一下子就顯化出了雙臂護鎧,接著就被楊玄渡壓制回了體內。
先生看著楊玄渡剛剛顯化出的臂鎧,眼中露出些許得到解答的神色。
「沒猜錯的話,小冰川中的異變是和你有很大關係吧,這件冰鎧是則道的天賦神通還是別人賜予的?」
楊玄渡聽到這話瞬間驚的瞳孔微縮,只是他還沒解釋,先生便接著開口說道。
「看你剛才的樣子,那副冰鎧被這炘靈冰激起后沒有攔住就自動現形,是在小冰川里別人贈與的吧。」
「要是是天賦神通的話不至於這點自控力都做不到,以後好好練練吧」
雖然先生的話里有點詢問的感覺,但是語氣卻是極其確定。他已經確定了這幅冰鎧不是楊玄渡的了。
楊玄渡看著先生沉默不語,原本他是想把這副冰鎧偽裝成他則道后的天賦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看破了。
只不過先生剛才最後那句話有點意思,專門點出了他暴露的原因,並且還讓他多練練。
這是和他想到一塊去了?甚至還支持他這麼做,才說讓他多練練。
想到此處,楊玄渡也不打算再隱瞞了,冰原最後也沒有說過讓他保密這事,這麼大排場下也沒法隱瞞了,不如告訴先生,求得先生指點。
畢竟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肯定是遠遠不如先生的。
以及,在與冰原成為朋友,乃至掌握過殘缺的循環后,他現在看先生,能夠感覺到一股類似循環的氣息一直環繞在先生周圍,這種意象不是步入了循環就是快要成就循環了,這是妥妥的大腿!
「是的,這件冰鎧確實不是我在晉陞則道境后掌握的神通,而是小冰川的締造者,數千年前的循環者冰源贈與我的遺作。」
「混亂歷長陽軍軍主之一的神生軍主嗎?我年輕時還在教輔時學過他的事迹呢,沒想到竟然還能見到真人再度復甦,世事無常啊。」
嗯?神生?楊玄渡滿臉問號,他還以為冰源生前的封號應該是個跟冰有關的,結果封號竟然是神生。
先生斜眼看著發散思維的楊玄渡,傳聲入耳。
「不用瞎想,神生軍主原本是生命向的,只不過在一場戰爭中發動神術,導致了他變成了滅靈向的寒冰路。」
「還有,你是怎麼回事,思維偏移嗎?這麼發散。」
聽到瞎想被發現的楊玄渡趕緊擺了擺手,說道:「沒有沒有,只是奇怪冰原生前的封號和他差了好多而已。」
楊玄渡看了一會先生,終於下定決心問道。
「老師,你知道神生軍主生前是否有過愛人?」
事到如今他還是很奇怪之前戰鬥中讓兩個冰原都沉默的那個她到底是誰,那一句她可是當時戰鬥的一個轉折點。
先生聽到后思索了一會,又翻手掏出了一本書翻了翻,這才說道。
「首都大藏書館記載,混亂歷末期清肅軍曾崛起過一位女性軍主,封名為炘伶軍主,沒人知道她最初來自哪裡。」
「只不過當時她堅決要加入對抗污染的第一線,在當時以最霸道,最暴力的方式強行戰平了一位清肅軍軍主,加入了清肅軍,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成為了清肅軍新的軍主之一。」
「之後一直在最前線戰鬥,是混亂歷末期記載中最富盛名的女性軍主,一生未娶未嫁,戰死於永暗戰爭,死在了永暗歷的黎明前。」
「據永暗歷后對炘伶軍主的復古中,曾找到了她年輕時與神生軍主的婚契。」
說完這些先生就不再言語,留給了楊玄渡一些時間緩衝。
聽完先生所說的這位炘伶軍主,楊玄渡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喃喃自語道:「冰原啊,你這不挺幸福嗎,為什麼還要戰死在那,使命嗎?」
「現在你可以放心了,人家不僅過的好,就連成就都比你高啊。」
說完后,楊玄渡洒然一笑,彷彿感覺有什麼重擔消失了,冰鎧的掌握度也大大加深,能夠隨心所欲的操控了。
「你之前還有執念附著在了冰鎧上面嗎,真是雞賊啊,何必搞這種執念留存,活下來自己聽不好嗎。」
哼。
楊玄渡晃神間好像聽見了一聲冷哼在她耳邊響起。
接著冰鎧就不受控制徹底現形,不過相比最初已經整個改變,化作了包裹全身的鎧甲,多出了許多附魔一樣的精鍊花紋,並且新演化出了頭盔還有一柄三米長槍。
唰的一聲,剛具現出的長槍差點就奔著先生的腦袋去了,還好楊玄渡馬上反應了過來,向著側邊一揮。
呼!一道散發著寒風的冰痕斬在了先生旁邊的地上,形成了一道半月形的鴻溝。
揮出這一擊的楊玄渡立馬攤倒在凳子上,冰鎧和長槍統統消散。
他全身的能量和體力都被剛才那一擊抽空了,疲憊的不行。
而與槍氣擦肩而過的先生,好似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反而開始點評楊玄渡如今身上這幅冰鎧,以及剛才揮出去的冰痕。
「嗯,威力不錯,這一擊有則道高階的水準了,可以當作殺手鐧,搏命時速度也足以趁其不備,出奇制勝。」
說完就拿出了大堆的藥材,並且當場粉碎,淬鍊出了點點翠綠色液體,將其打入了楊玄渡的身體中。
在液體融入后楊玄渡感覺跟吃了十全大補丸一樣,所有的消耗一下子就被填補圓滿,甚至膨脹的感覺能再來一發。
不過先生,馬上阻止了他這樣的錯覺,這只是他極度虛弱後補充些許能量后所產生的錯覺。
要是再來一發他怕不是能當場死在這,被徹底抽干能量,化作皮包骨,甚至能省略風乾這一步。
「本來還想和你說些其他的事情,沒想到才這回你就把自己耗空虛了。」
「如今這樣你還聽不得這些東西了,唉,先去休息吧,其他的等到你明天恢復過來再說吧。」
楊玄渡這一手冰鎧突然進化,還有抽空一切的一擊實在是打亂了先生他的計劃。
原本他想說的可都是一些真心話,以及承載知識重量的信息,只不過現在過度消耗的楊玄渡去聽這些信息是存在極大風險的。
所以先生只能等楊玄渡恢復才能繼續進行今天的談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