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長夜將至

「嘭！」

所有人在此刻愕然，任游昕震驚地回頭，身後，黃天聖正收回自己的拳頭，兇狠地盯著對方的十號：

「你要做些什麼啊！混蛋！」

就在剛剛，那個十號球員正要對任游昕下手，黃天聖搶先一步，狠狠一拳打在了十號的臉上，力道之大讓其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對方眾人皆是愣了一下，然後怒不可遏地沖了上來，就要扭打在一起，裁判連忙制止，掏出紅牌示意黃天聖離場。

胡磊徑直穿過場地走向對方，裁判連忙制止：

「這位教練，你這樣是不符合規定的。」

「去他X的規定。」胡磊沉著臉解開領帶扔到一邊，一把揪住對方教練的衣領：「使用這樣的方法，你他媽的也算個人？」

「對不起……」江長寧將臉轉向一旁，他和胡磊是大學時期的隊友，他甚至面前這位的脾氣：「但是，我真的沒有讓他那樣做。」

「這位教練，如果你再不配合，我們就要將這場比賽判你們負了。」裁判剛將場上的幾人拉開，連忙跑到這邊。

「哼！」胡磊重重一推，對著倒在地上的江長寧開口：「你記住，如果以後再在場上遇到，我會讓你和你的那些齷齪的戰術，統統掃地回家！」最後，胡磊白了裁判一眼，轉身離開：「X，瞎子。」

發生了突發情況，兩邊的人員發生輪換，黃天聖被紅牌罰下，對方也將十號換下，上場的是首發陣容。

仕林的士氣瞬間陷入低迷，鄭森和黃天聖兩大主力相繼下場，這場比賽贏下來的幾率已經非常渺茫。

黃天聖撓撓頭：「磊哥，抱歉，我……」

「不用說了」，胡磊打斷了黃天聖的話：「我不能說你做的對，但也不能說你最的錯，那種情況下，我也不能保證有更好的方法。」

兩人都沒再開口，氣氛陷入沉寂。

林陽的備戰席上，也發生著同樣的事情。

十號被換下后一直偷偷瞄著教練的臉色，終於像是下定決心般，捂著半張被打腫的臉開口：「教練，我其實……」

江長寧沒有說話，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十號，眼中是濃濃的失望。

這個十號是一個很好的防守型球員，但是他的整體節奏不是很符合林陽的風格，所以才沒有將他提升到首發的位置，但今天這一下，恐怕他是斷送了自己的前程啊……

「我其實……」十號還想辯解什麼，但看見教練已經回過頭去，也只好作罷。

江長寧看著場上的形式，神情複雜，因為黃天聖的下場，比分差距已經開始縮小，自己原本的計劃是消耗任游昕的體力，從而破壞他與黃天聖的配合，但陰差陽錯之下，黃天聖被罰下場，也算是達成了目的。

江長寧拍了拍身邊年輕的經紀人：「我出去一下，如果發生什麼突發情況叫我，沒有的話就按照之前的戰術執行就好了。」

走到場館外，江長寧點燃一支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大學期間，他的打法就備受爭議，當時要不是身為校隊隊長的胡磊力挺支持，恐怕自己早就被校隊掃地出門了，而到現在，他依舊記得胡磊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利用規則內的一切手段取得勝利，是梟雄，但如果越過了規則，哪怕只是一點，也算是敗類。

我現在……到底算個什麼東西啊……

看台上的觀眾議論紛紛，剛剛的事情像是一盆冷水，澆滅了眾人對待這場比賽的熱情。

剛剛鄭森的下場大家都沒看出什麼，但這一次，十號的動作可是被前排的觀眾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一傳十十傳百，整個球館都搞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韓宇婷起身，她覺得像是胸口壓了塊大石頭，她很不喜歡這樣壓抑的氛圍，準備出去透透氣。而其他兩個夥伴會錯了意，收拾起東西。

「你們？」韓宇婷有些意外。

「唉？小婷你不是要走嗎？」余靜也有些詫異。

「是啊，這樣的比賽一點也不好看，對面太卑鄙了，咱們輸定了。」劉月月也在一旁附和著：「與其看到咱們學校失敗的樣子，還不如先走。」

韓宇婷回頭看了一眼張筱筱，發現她也在收拾東西，於是苦笑了一下，對著兩個同伴說道：「好吧，那咱們走吧。」

張筱筱此時也收拾好了東西，起身看了眼場上的局勢，向著幾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此時的賽場上，任游昕大汗淋漓，他也知道了黃天聖被罰下場的原因，此時的他憤怒而又無奈，只能把一切發泄在對方的籃筐中，他不再計算自己體力的消耗，瘋狂地展開進攻，肆意地砍下分數，但即便如此，分差還是在逐步縮小，而任游昕的呼吸越來越沉重。

53:49

第三節結束。

備戰席上，仕林眾人的氣氛異常沉重，看著已經所剩無幾的領先，敗局已定的事實似乎已經擺在面前，但眾人都不想挑明。

「下一節，趙乾坤代替任游昕上場。」

任游昕聽到這樣的安排瞪大雙眼：「為什麼？我還能……」

「我相信你，所以現在你才要好好休息。」胡磊繼續說道：「你現在的心已經亂了，體力也同樣是個問題，所以儘快調整狀態，剩下三分鐘的時候，我會讓你上場，到時候你要做的，就是殺死這場荒誕的比賽，懂？」

任游昕點點頭，不再言語。

「下一節的戰術就像我剛剛所說的那樣，主打防守，盡量保持住分數優勢，注意體力問題，可以適當協防對方的四號……」

任游昕走到板凳前坐下，黃聖天將水遞了過來。

接過水瓶，任游昕的神色有些複雜：「謝謝……還有，謝謝幫我……」

黃天聖拍了拍任游昕的肩膀，爽朗一笑：「謝什麼，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後輩受傷呢，況且，你也要學會相信前輩啊，他們可不弱的，別擺出一副你下場球隊就要輸了的樣子啊。」

任游昕勉強一笑，沒有拆穿黃天聖臉上那同樣勉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