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軒樓
荊暮晚看著馬車內二人,雙眸微眯,這兩人從什麼時候開始,竟已這般熟絡了?
單從馬車內的茶水和點心可以看出翟憬哲在這輛馬車內呆了很久,不難猜到剛剛的婚宴,翟憬哲一直都坐在溫玉清的馬車裡等候婚宴結束。
只是,溫玉清不是出了名的心中只有左致軒嗎?
不過先前街道上草草見過一面,便與翟憬哲走得這般近了嗎?
「玉清郡主找我有何事?」
荊暮晚面色沉穩地看著溫玉清。
翟憬哲從荊暮晚出現的那一刻,他的所有目光都在她身上,或是許久未見的挂念,或是曾經出手相救的恩情,或是……別的。
溫玉清看了看滿眼只有荊暮晚的翟憬哲,又看了看荊暮晚似乎有些許不易察覺的不悅。
「也無什麼大事,便是侯爺去往鳴錫城剿匪一直到回來,都不曾見過面,翟公子時常挂念,時常擔憂侯爺的安危,本郡主索性做回善事,讓他能得以見上侯爺一面,許能安心。」
翟憬哲聽了,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溫玉清,他何時時常挂念荊暮晚?即便是挂念,也不曾與他人說過。
荊暮晚有些許詫異地看著翟憬哲,挂念她?為何?就算是念著恩情,也不必如此吧?
他的頭髮似乎長了好些,也許明年便可冠發了。
生得這般好,又已二十有二,也不知將來哪家的姑娘能有幸嫁給這樣一個人。
「別來無恙。」
荊暮晚緩緩開口,看著翟憬哲那張臉,有些許移不開眼來。
「好久不見,一切安好。」
翟憬哲來到這個地方已經幾個月了,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不少影響,開口便如同古人般文縐縐的,這幾個月,他閑來無事便看書,學了不少古代的知識。
他有想過要不要進官場,考科舉,後來想了想,還是算了,他這個人吧,不太受管束,也不太喜歡跟別人打交道什麼的,官場上的明爭暗鬥,爭鋒相對於他而言,最是厭惡。
再加上他現在私生子的身份,也不太合適。
也許他就這麼一直擺爛,也許他會想要嘗試經商,只是在經商這方面,他沒什麼經驗。
馬車內頓時一片寂靜無聲。
馬車內氣氛有些尷尬,溫玉清這十幾年來好久都沒有感受過這種尷尬氛圍了,她實在是受不了啊!
看看翟憬哲,又看看荊暮晚,再看看翟憬哲,最後她實在忍不住。
這叫什麼事兒啊?還給我整這尷尬了!
「不若一同去玉軒樓小酌幾杯?」
溫玉清依舊端著她那郡主的架勢,雖說她感覺很尷尬,但並不妨礙她傲嬌的本性。
荊暮晚看向翟憬哲,見翟憬哲點了點頭,她才也點了下頭表示可以。
來到溫玉清口中的玉軒樓,也就是一家酒樓,但這家酒樓尤為出名,不光是這家酒樓招攬生意的方式很特別,就連許多菜品都是以前人們不曾嘗試過的美味佳肴。
翟憬哲自然一看便知道這家酒樓幕後老闆必然是擁有著現代靈魂,現代學識的溫玉清。
三樓包間里,三人圍桌而坐,酒樓里每個包間都會安排一名侍女伺候客人,斟茶倒水。
最先上來的便是玉軒樓的名酒,葡萄釀,葡萄釀比之其他的酒要名貴許多,但許多來的客人都會無視價格而選擇一品葡萄釀。
侍女給三人倒上葡萄釀,翟憬哲自然不會覺得這酒很特別,不過就是現代的葡萄紅酒,只是在這個地方卻成了稀有名酒。
荊暮晚不曾嘗過這酒,這還是第一次,看著紅如鮮血的酒,眉頭微皺,這東西真的能喝嗎?怎會如同鮮血般鮮紅?
「嘗嘗吧,好喝的,你方才進來的時候不也看到幾乎每一桌都有這個葡萄釀嗎?」
溫玉清一眼就看出了荊暮晚的想法,當初她剛開這家酒樓時,推出葡萄釀這款酒,所有客人都跟荊暮晚一樣的神色,難以接受,但又都抱著好奇心新鮮感嘗試。
嘗試過後,不少人紛紛讚賞這款葡萄釀,也因此,而讓她的玉軒樓在兩年之內聞名天下,幾乎每日都滿客,她倒是掙得盆滿缽滿。
荊暮晚猶豫片刻,倒也沒有多矯情,端起酒杯微微仰頭將那一小杯酒直接一飲而盡。
溫玉清:……誰教你這麼喝酒的?
翟憬哲:我還是頭一次見這麼喝紅酒的。
沒辦法,荊暮晚又不懂,她以前在軍營中與將士們慶賀時,喝酒都這般豪爽,不帶絲毫扭捏。
皇宮裡,江述的宮殿中,荊銘芸在婚房裡一直等一直等,等得都快要睡著了,從一開始的緊張,到如今的疲憊與失落。
她心裡知曉,也清楚二皇子殿下不會來了,她與二皇子之間本就是一場意外綁在一起,她又如何強求殿下與她相敬如賓?
荊銘芸又等了半個時辰,實在熬不住了,便自顧自地掀下紅蓋頭,看著這喜慶的婚房,苦笑了一聲,房中只有她一人。
堂堂陛下賜婚的二皇子妃,成親當日卻落得個獨守空房的下場。
她已然想到明日他人的目光與指指點點。
二皇子妃不受寵,也算是落實了。
可那又如何?她荊銘芸可是鎮國侯府的四小姐,背後的靠山可是堂堂鎮國侯,是那戰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荊暮晚。
再且,她對江述並無感情,嫁給他不過是因為聖旨以及她和鎮國侯府的名聲。
只要江述不招惹她,她也可以做個安安分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端莊大方的二皇子妃。
倘若江述非要在她頭上動土……她雖是比不上親姐的心計,沒有大姐的頭腦,沒有小五的文武雙全,但,生在荊家,又有幾個真的簡單的呢?
「來人,沐浴更衣。」
經歷了這段時間的事情,以及流言蜚語,和江述在洞房花燭夜讓她這個正妻獨守空房。
荊銘芸開始有了些許變化,逐漸褪去以前的單純天真,多了幾分正妃該有的威嚴與端莊。
而江述此時卻與李柔兒在玉軒樓四樓的廂房中度過本該屬於他和荊銘芸的洞房花燭夜。
這一夜,有人卧床輾轉難眠,有人飲酒作樂,有人與情人共度良宵,有人擔心妹妹在宮中會過得不好,有人在家中思念著愛慕已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