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想救，便能救
東府的守衛極其深嚴，不停有護衛四處巡邏，孔升選擇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越過圍牆，同時手中飛刀shè出，把視線內唯一的一名護衛幹掉。
貓著腰繼續前進，剛好碰上一名雜役，未等雜役有任何反應，孔升猛地撲上去，擒拿手迅速制服，同時用手緊緊鉗住雜役的嘴巴。
「說，東將軍的房間在哪裡？」孔升低沉道。
雜役露出恐懼神sè，嘴巴發出「嗚嗚」的掙扎聲，感受到嘴巴上的力道越來越大，趕緊猛點頭。
孔升拿出一把匕首抵在雜役的喉嚨，森然道：「你最好不要自作聰明。」
雜役被脖子上的寒意嚇得差點失禁，嗚咽地點頭，孔升慢慢放鬆手中力道，雜役哭喪著臉說道：「大爺不要殺我，小人什麼都說，不要殺我，東將軍的廂房在南院，小人可以給大爺帶路。」
「昨晚東將軍火燒孔門大宅，裡面的人是被帶回來還是都死了。」孔升低沉的聲音帶著無盡殺氣。
「這個小人真的不知道。」
「嗯？」孔升凶光一露。
「大爺不要殺我，小人帶你去找總管或者少爺，他們一定知道。」雜役臉sè慘白說道。
「帶路！」
……
「裡面就是七少爺的廂房，這個時間七少爺一定在裡面看書。」雜役指著一個房間說道。
孔升一記手刀把雜役敲暈，來到房間門前，輕輕敲門，「七少爺，小人有事要稟報。」
「進來吧。」裡面響起一個年輕的男聲。
孔升推開門，恭著腰進去，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正襟危坐在案前讀書，「這個少爺倒是知道進取。」暗嘆一句，不動聲sè走近。
「你是哪個別院的下人，看著挺生面，新來的？有什麼事要稟報？」七少爺放下手中書卷，皺眉說道。
孔升心裡默數著彼此距離，突然彈shè而出，瞬間擒拿制服七少爺，狠聲威脅道：「想活命就好好回答問題。」
七少爺顯然不是一嚇就尿褲子的草包，「你是孔門的人？」
孔升露出一個森冷笑容，說道：「我是孔升。」
七少爺瞳孔一縮，終於有些害怕，「你問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昨晚火燒孔門大宅，是你們東府幹的吧？」
七少爺點頭道：「的確是將軍派人去燒的。」
「裡面的人呢？」
「好像有帶回來一個女孩。」
孔升臉sè大變，猙獰道：「那女孩現在在哪，有沒有事？」
七少爺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你應該知道將軍的脾xing，只怕，凶多吉少，至於在哪，應該在將軍的別院內。」
孔升臉sè難看到極點，如同一頭暴怒的老牛，呼吸變得粗重，掐著七少爺的力道逐漸加大，後者臉sè漲紅，眼看便要窒息身亡，掙扎著道：「事情不關我事，你殺我也沒用。」
孔升逐漸冷靜下來，沒有真的殺了七少爺，沙啞道：「我告訴你，如果三晴出了什麼事，我要整個東府陪葬，別以為我在狂妄。」
「馬上帶我去東主的別院。」
既然知道三晴被東主帶走，就一定會和東主對上，孔升沒再隱藏身形，挾持著七少爺光明正大地往東主的別院奔去。
途中竟沒發現一個護衛，卻聽到前方傳來打鬥聲，一道熟悉到骨子裡的聲音帶著滔天怒火響起。
「東主你這個王八蛋，有本事出來跟爺單挑，看爺不砍死你。」
呂不斷！
孔升這輩子都忘不了這廝的聲音，以後也忘不了這廝今天說的這句話，他很清楚呂不斷對東主懷有很深的恐懼，那是一種荊城人刻在骨子裡對強者的仰望情緒，因為仰望，所以恐懼。
他這是在恐懼中對這個大山一樣的男人發出怒罵和挑戰。
孔升承認在那一瞬間被這個虎背熊腰的傢伙感動得一塌糊塗，然後是看到他滿身鮮血的怒火。
「找死！」
丟下七少爺，孔升一個箭步竄進呂不斷的包圍圈，背後長刀早已出鞘，一刀把兩個護衛砍翻在地，隨後把刀橫在腰際，整個人如陀螺般瘋狂旋轉起來。
噗嗤……
僅僅數秒，所有的護衛倒在地上，腰部被長刀劃出一道長長的刀口，血液染紅一地。
呂不斷震驚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有著恐怖刀術的中年人，感覺甚是熟悉，不禁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孔少？」
「別廢話，先跟我走。」孔升沉聲道。
聽出是兄弟的聲音，呂不斷興奮道：「孔少，你沒事，太好了，我們去救三晴。」
「別廢話，先走。」孔升喝道，先不說呂不斷此刻已經受傷不輕，即便是毫髮無損，面對東主也只有送死的份，除了拖累人沒有任何用處。
呂不斷不明所以，卻也沒再堅持。
兩人飛快逃離東府，孔升把呂不斷弄到馬背上，沉聲道：「你馬上回到山谷，三晴我會去救。」
呂不斷這才明白孔升是要拋下他孤身去救人，暴怒道：「孔升我告訴你，我知道自己沒用會拖累你，但今天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去救三晴，即便今天是去送死，我也必須去。」
「聽著！」孔升也怒道，「現在沒時間跟你說太多，三晴在東主手裡生死不明，你必須，立刻，馬上，回去。」
「每次都是這樣，為什麼？就因為我是個廢物，每次都是乖乖坐在一邊傻等，昨天我聽你的話，在山谷傻等，結果呢，你不知所蹤，三晴被捉，我受不了，我是個男人，我做不到像個廢物一樣什麼都做不了。」呂不斷眼角含淚，「今天我本來就是送死去的，就算被東主那個王八蛋一刀砍了，我也絕不皺一下眉頭，起碼，我也死得像個爺們。」
「放屁！」孔升暴喝一聲，隨即深吸一口氣，緩了一下情緒，一把抱過呂不斷，沉聲道：「呂不斷你給我聽著，你以前不是廢物，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別以為被東主一刀砍了叫死得光榮，那叫愚蠢。我已經想到對付東主的辦法，但你現在絕對不能跟著去，我答應你，我一定，一定，把三晴安然無恙地帶回來。」
隨即猛地鬆開手，一掌打在馬屁股上，馬慘嘶一聲，帶著呂不斷絕塵而去。
「你敢回頭我就先砍了你。」孔升大喊道。
孔升抹掉臉上偽裝，恢復原本俊朗年輕的模樣，再次面向東府的方向，全身散發著殺氣，「東主，你最好不要幹了蠢事。」
……
整個荊城，只有五個門口的守衛伴有異獸，四大家族和童氏拍賣行，這不僅僅代表著實力，也是權威的一種象徵。
東府在一天之前被兩個年輕男女闖府，守衛和異獸被當場斬殺，大掃顏面，這等於**裸地往東府的人臉上甩一巴掌。
而今天，東府被人甩了第二巴掌，還是被同一人，孔升騎馬飛奔而至，二話不說把門口的守衛一刀斬殺，守門異獸怒吼撲來，長刀如虹，兩頭異獸被瞬間封喉。
第一次見到守衛和異獸，孔升心裡讚歎大勢力的手筆，感嘆東府的威風，僅僅時隔幾個月，這個威風被自己一刀劈碎。
東府護衛如cháo水般湧出來，孔升神情肅穆，一刀接著一刀認真地殺人，無視人數，無視鮮血飛濺，無視前方還有什麼在擋路，刀過魂斷，擋者皆滅。
「住手！」一聲大喝響起，眾護衛紛紛停手，孔升也沒好意思繼續斬殺，抬眼望向出聲之人。
東道的臉sè極其難看，兩次被人殺入府邸，任誰也不會還保留好臉sè，「孔升，來我府邸大開殺戒有意思么？」
孔升目無表情，「東主在哪裡？」
曾幾何時，對於一個終ri在石頭巷收收保護費打打架鬥鬥毆的小混混來說，東府是一座大山，傳說中的東爺只能用來仰望，孔升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成長到可以無視這個東爺的程度，昨天如此，今天不外如此。
東道深深望著這個狂妄至極的年輕人，不禁感慨時代變遷，又憤怒於兩次被打臉卻無力反擊，慶幸還有東主在，問題是這個大麻煩原本就是東主惹出來的。
心下雖心思百轉，卻依然沉聲道：「跟我來。」
很明顯，東主已經擺好陣型等著孔升，孔升的實力不被他放在眼內，但所引起的憤怒卻足夠他用更多的心思來報復。
東主身為一國將軍，每次回歸，必然帶著一支軍隊，軍隊所至，刀鋒所指，這把刀，早已出鞘等著孔升。
真正看到黑壓壓的士兵，散發出來的無窮殺氣，說不頭皮發麻是假的，雖然只有五百人，但每一位都是從死屍堆里活下來的老兵，戰鬥力絕對不是區區一個家族的護衛所能比擬。
所有士兵分成兩排，立於巨大院落兩側，東主安坐中間，如霸主臨世。
不見三晴！
這不是狗血的重口味電視劇，不會出現壞人把人質綁在某個木架，等待真命天子腳踏七sè彩虹的英雄救美情節，東主要對付孔升，所以等待孔升前來，僅此而已。
三晴不在，孔升更怒。
怒極為靜，孔升此刻的語氣無比平靜，「我的女人呢？」
東主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輕道：「昨天你來救女人，今天又來救女人，昨天被你救走了，你覺得，今天會不會也一樣？」
「我想救，便能救。」
東主搖了搖頭，「你永遠也救不了，不說你連我一刀都接不下，以你昨天的傷勢，這時候你還能硬撐多久？」
孔升漠然道：「我只想知道我的女人在哪裡。」
東主不屑道：「我只想告訴你沒有實力就不要妄圖保護太多女人。」
「既然不說，開打就是。」孔升長刀指地，一步步往東主走去，刀尖觸地，劃出陣陣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