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既然殘酷,哪有對錯
幾乎可以瞬發的冰牆再現,如同兩塊透明盾牌,把孔升護在中間。
只要爭取到哪怕一秒的時間,以他的速度都可以撤出攻擊範圍。
冰牆明顯可以做到。
下一刻孔升出現在東方成面前,長刀飄然落下,有種慢而輕的錯覺,東方成臉sè大變,提刀格擋,卻受不住那恐怖的力道,身上能量罩轟然破碎,喉嚨一甜噴出一口鮮血。
孔升左手已經來到東方成的腹部,拳頭閃著紅光。
嘭!
拳頭如釘子般插在東方成腹部,把其整個人砸倒在地。
凄厲的慘叫響徹東府大宅,伴隨著一陣白煙和烤肉的香味,可惜熟的是人肉。
從地刺和毒液的圍攻,到孔升把東方成釘死在地,不過轉眼的事,沒有誰來得及救東方成。
「成兒!」躲在暗處觀戰的東道凄叫一聲,其中不乏一個父親痛失愛子的悲傷和憤怒。
「殺!給我殺了他!」親人死亡可以致人瘋狂,東道明顯就狀若癲狂。
一隊劍手沖了進來,孔升沒有理會,面向矮小男子,幾柄飛刀shè出,打斷了矮小男子的結印。
孔升長刀往背後一插,雙手聚於胸前開始結印。
冰封·破!
幾道冰系能量自腳下而起,分幾個方向蔓延開去,於矮小男子處聚集。
矮小男子大驚,高高躍起,冰系能量卻從地上彈shè而起,瞬間把其冰封。
嘭!
巨大的爆炸聲,連東主和踏天虎都要在冰封·破的爆炸下重傷,更何況明顯體術不強只會玩弄毒液的矮小男子?他整個人被炸裂,死得最是凄慘。
東道布置在客廳內的所有手段,只剩下那十幾個實力不錯的劍手。
孔升再次拔出背後長刀,面對圍攻而至的劍手,擺了一個極其怪異的姿勢,眼皮斂下,雙手垂下,長刀也垂下,整個人如同睡著一般。
價值100能點的刀術,亂刀式!第一次被孔升在現實中用來對敵。
至少三把劍快要觸及孔升胸膛。
叮!叮!叮!
連續三道清脆的響聲,一直下垂的長刀瞬間把三把劍擊飛,同時孔升如同跌了一跤,身體一個踉蹌,長刀隨手而動。
沖在最前面的劍手頸部開始噴血,詭異地被孔升一刀封喉。
孔升身體開始怪異的舞動,長刀也隨著舞動,刀至人死,圍攻的劍手甚至來不及恐懼來不及撤退,或脖子或臉部或胸膛便被孔升的長刀砍中,無聲倒地。
於是整個客廳除了躲在暗處的東道,便只剩下傲然而立的孔升。
那刀削的臉龐多了幾滴鮮血,配合滿客廳的屍體,樣子甚是恐怖,屠夫之名,並不虛傳。
東道失魂落魄地走了出來,看著死不瞑目的愛子,老眼滴落濁淚。
哀大莫過於心死!
愛子的死亡,無疑讓這個男人心死。
那年秋,有修行者學院的老師到荊城招生,全城的少年,只有兩個擁有修行資質,其中一個便是他東道的兒子,從那刻開始,兒子便是他的驕傲,是他發誓要一生守護的人。
東方成的死,打碎了他的驕傲,也打碎了他的堅強,被荊城人尊稱一聲東爺的男人,這一刻脆弱得不堪一擊。
孔升目無表情,淡淡道:「從你開始布局那刻開始,就理應想到這個後果。」
東道轉過頭,眼裡透著怨恨,「孔升,今天你贏了,你走吧。」
「走?」孔升笑了,「你以為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讓你殺一殺?這又不好玩。」
東道殺氣一露,「你不過死了一個女人,我卻死了兩個親人,一個二弟,一個兒子,難道,這還不夠?」
孔升搖頭,「這就是上位者的思想?在你們眼中,普通人的命便是草芥,你們的命就是珍寶?東主死,是因為他要傷害我的女人,東方成死,是因為他想我死,但三晴呢?她一個小女孩和你們又有何仇怨,卻被你們逼致咬舌自盡。」
孔升臉上充滿嘲諷和悲傷,「在你們眼中,沒錢沒權的普通人如同一個物件,被你們隨意決定生死,被你們隨意決定命運,生命和尊嚴被你們踐踏得一文不值。」
「今天,我是來試試,決定一下你們的生死和命運,讓這個不公平的世界,多一點公平。」
東道心神一震,驚懼道:「你要對東府趕盡殺絕?」
孔升幽幽一笑,答道:「差不多吧,你先等等消息,很快會有人來稟報了。」
而這時,聞聲趕來的東府其他人,終於到了客廳。
幾個婦人,幾個少爺,還有兩個小姐,背後是大群的丫環。
婦人一進屋便大呼「成兒,成兒,你怎麼了?」
然後是「你這個惡魔,你把成兒怎麼樣了。」
再然後「老爺,你快殺了他幫我們的成兒報仇啊!」
諸如此類,悲情地上映著母親痛失兒子的慘劇,當然,孔升理解他們,卻不會同情他們,所有的一切,皆咎由自取。
一大群的東府成員怨恨地望著孔升,卻沒有誰要嘗試上前報仇,東府與孔升衝突多次,足以讓每一個東府人認識眼前這個就是殺人不睜眼的屠夫。
孔升見到一個熟人--當rì潛入這裡尋找三晴時劫持的一個少爺,那個大白天還困在房裡讀書的七少爺,當時他的臨危不懼孔升可是非常欣賞。
那幾個沒被列入必殺名單的人中,就有這個名叫東麓安的七少爺。
「七少爺!」孔升喊了一聲,「記不記得我當rì說過什麼?」
東麓安微微一愣,瞬間明白過來當rì劫持他的就是眼前的屠夫。
孔升繼續道:「我說過,如果三晴有什麼事,我一定要整個東府陪葬。」
東麓安眼露驚懼,沉聲道:「何必趕盡殺絕,逼死你女人的只是將軍,其他人是無辜的。」
孔升不屑道:「無辜?你們將軍做那些齷蹉事的時候,怎麼沒人出來說無辜,當然,我理解你們,你們又怎麼敢對抗將軍。」
東麓安自知多說沒用,一個人在滿腹仇恨的時候,除了報仇解恨,別無他法。
孔升又認真道:「其實我知道你們大多數與我的仇恨無關,但我又真的很想滅了你們這些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所謂權貴,所以我給自己找了個心安理得的理由,我派人對你們東府的一些人進行了更深的調查,發現沒做過壞事的人竟然不足十個,這樣就好辦了,你們給了一個冠冕堂皇的機會我,我當然要欣然接受。」
東麓安嘆了口氣,說道:「你既是屠夫,何必求心安理得。」
孔升一笑,「殺人太多,怕蒙蔽了自己雙眼,只有虛偽一下給自己求個心安理得,不過七少爺你大可放心,你屬於那幾個沒做過壞事的人之一,所以今晚你不會死。」
東麓安很認真道:「如果你今晚不殺我,你一定會後悔,雖然我不是修行者,但我再努力一下,給你造點麻煩或許不難。」
孔升認同地說道:「你的確有這個本事,不然今晚我也不會跟你說那麼多,但我也要告訴你,如果你還想為東家留點後代,最好不要嘗試報仇。」
東麓安沉默,因為他認同了孔升的話。
這時,一個護衛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看見屋內情形和滿地屍體先是一呆,然後抹著冷汗向東道稟報道:「老爺,三少爺和西少爺他們,在花滿樓被人殺了。」
此言一出,滿堂寂靜,其中一個婦人更是嚇暈過去,東道頓時一陣昏天黑地,差點暈倒,咬牙切齒地對孔升道:「孔升小兒你欺人太甚!」
孔昇平靜地搖了搖頭,說道:「別急!」
話音剛落,又有人進來稟報:「老爺,東家賭場被人端了,亮爺他們都死了。」
隨著這個人的稟報,更多的人沖了進來,什麼「六少爺在賭場出事了」、「風爺在酒樓被人殺了」各種死亡消息在小小的客廳炸響。
東府的人也從開始的劇烈反應變成了麻木,那些死亡消息表明東府的所有產業和大多數的東府成員已經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
這意味著,東府完了。
孔升的滅門陪葬之言,在一點點變成現實。
東道的臉上只剩下死灰sè,口中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家族傳承了幾百年,怎麼會在我手中斷掉。」
死亡消息的稟報整整持續了半個小時,然後客廳外傳來轟動和打鬥聲,沒多久呂不斷和李棠三石帶著人殺了進來。
「報告門主,點名行動完畢,目標人物全部死亡,兩個兄弟死亡,六個兄弟受傷。」三石沉聲彙報道。
點名行動,意為點名奪命。
孔升點了點頭,緩步離去,透著殺意的話輕輕留在客廳的空氣中。
「執行滅東行動,女人不殺,非目標人物不殺,遣散所有人,抄家燒宅!」
孔升離開了東府,今晚過後,東府的直屬將只剩下東麓安一個少爺和兩個小姐,隨著東府的滅亡,他們別說找孔升報仇,以後的生活恐怕不會好過。
這就是世界的殘酷,因果相連,不會看誰對誰錯,只有誰的拳頭大,誰就能活著。
「東麓安,希望你不會做傻事,好好把你的家族傳承下去。」孔升喃喃道。
這夜,無風,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