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流水無情

靈雞園的日子，簡單枯燥，但相對隨意。齊長天憶起孤身一人流落至天乙宗，心善的錢老伯本是靈雞園的園長。可惜老伯年紀大了，腿腳多有便，將來歸土也是無人送終。當日看得齊長天身穿破舊衣袍，髒兮兮的小臉兒上眼睛很是靈巧。便收留了下來，想著以後死了，這世上還有個人，知道自己曾經來過。

此等燒烤的手藝大部分是跟錢老伯學的，後來又加入自己前世的領悟。

前些年錢老頭感染了風寒，不出三日便撒手人寰。

可嘆世事無常，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先來。

天乙真仙訣第一重，便是斷死而長生。

天地陰陽循環往複，萬物生長到消亡離不開周期。

人也同樣離不開這自然規律，不過在人消亡的時候枯枝發新芽，這便就是長生。而這天機就是二目。

齊長天修鍊天乙真仙訣第一重，靈氣枯竭時，調動天地靈氣為己用。長生不過如此。

掐訣念咒，引天地靈氣存入丹田。靈氣經過一陣激蕩，漸漸安穩猶如碧水湖面無一絲漣漪。

神念一轉，天乙真仙訣第一重已入門。但體內靈氣駁雜，需存精華去糟粕。

緩緩睜開雙眼，注意到李媛媛正獃獃的看著自己。

「我臉上有花？」齊長天以為李媛媛早已離去，心中無半點感應，這身旁竟有個活人。

「沒有，看看！」李媛媛低下頭來，小聲嘀咕。但臉上卻有紅霞爬過。

「過幾日，外門弟子考核！你可有把握？」

「那是自然……沒有把握！」

「謙虛！等你進了外門，我可能會離開了。」

「去哪裡？」

「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哦！」齊長天不覺得驚訝，只是突然的離別稍有些悵然若失。畢竟相處一年多的時日，對李媛媛做事還是頗為讚賞。

「這就完了？」李媛媛瞪大眼睛，盯著齊長天。

「嗯！」齊長天點點頭，無半點留戀的表情。

「那我不走了！」

「好！」齊長天又是面無表情的回復。

李媛媛失落的看著遠處，一陣清風拂過。風似剪刀剪落片片花瓣，而自帶嬌艷的花瓣，又落水溪水。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

「這幾日在荒原禁地，每當遇到危險的時候，你猜我想什麼？」齊長天見李媛媛若有所思，明顯面露沮喪，但卻在極力掩飾。

「什麼？」李媛媛轉頭看著齊長天，眼眸中閃過一點光亮。

「想你啊！」齊長天微笑著，但絕不是在開玩笑。

「怎麼會？」李媛媛笑了，卻是會心一笑。

「怎麼不會？」齊長天走出休息室，也不等李媛媛回答。對於齊長天來說，這樣的玩笑半真半假。如若刨根問底倒是很無趣，雖然感覺到李媛媛對自己有種別樣情感。可是這樣的情感自己能否承受，還是未知。只是眼前人不一定是意中人，但總不能看著對方失落，而裝作若無其事吧。

齊長天來到靈雞園，遠遠的看著靈雞在樹上遊走。

「師妹，你看那隻靈雞，怎麼可以腳踏兩隻船呢，拖回去烤了吧！」齊長天觀察半天，終於有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師兄，你真的想我了嗎？」李媛媛眼含秋水，不斷追問。

「那是自然……你還要怎樣？」齊長天提著靈雞邊走邊回答。言語中帶著些許自信，但絕不是在敷衍，或許這樣才可以結束這個話題。不然，女人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件很麻煩的事。

齊長天自然不是一個怕麻煩的人。

但是自己惹了麻煩

那就要去面對

齊長天想，李媛媛確實是有些秘密。不過對自己倒是很順心意，有點秘密又有什麼呢。

也許是自己這一年多每日和李媛媛都會相見，而這次幾日的離別，打破了彼此之間的那種習慣。習慣了每日的說笑和相伴，習慣了彼此的存在。今天聽到說要離開，那在不久兩人將很難相聚。

篝火燃起，這次齊長天自己動手，讓李媛媛打下手。

「嗯，師兄，真棒！烤雞太好吃啦！嘻嘻……」李媛媛吃著烤雞，嘴角流著幸福的油水。

「師妹的手藝也是極好的！」齊長天很開心，不知道是烤雞的味道，還是看到了李媛媛的笑容。

齊長天回到雜役舍，端坐床頭。心中激蕩思緒纏繞，似這般青春年少，兒女情長總是讓人無法入眠。

經過近日的兇險和諸多不可思議，都不能讓自己的心境堅韌舒適。反倒是和李媛媛的相處，讓自己感到溫情暖意。

「唉！」

齊長天嘆息著，但嘴角露出無奈的微笑。萬眾矚目，七彩祥雲。這都是些什麼神話傳說的邊角料，還拿來當做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