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檢查與報告
「好了，檢查已經結束了，你可以起來了。」
實驗室，坐在一台儀器後面的梅比烏斯停下手中搗鼓的動作，輕輕摁下其中一個按鈕，指尖捏著麥，眼睛直視前方地說道，嘴角洋溢著一絲笑意。
梅比烏斯的前方隔著一層鋼化玻璃，而在這層鋼化玻璃后的，是一個純白基調的房間，大平米的面積，整個房間里放著一台像是醫院裡那種專門拍x光片用t機模樣的大型儀器，這t機儀器後面還連著好幾根金屬管連在鋼化玻璃那一面牆壁的下端，穿過牆壁連接在梅比烏斯面前的儀器上。
整個房間除了這t機儀器和一張小桌子外再無其他東西，而粼整個人以類似軍人睡姿的動作躺t機儀器中。
粼聽到梅比烏斯的聲音，接著看到眼前的視角慢慢上移，很快的原本的昏暗被一片亮光取代，看到燈光的第一時間粼下意識的眯起眼睛抬手擋在面前，直到眼睛慢慢適應下來亮度才把手放下。
粼慢慢坐起身來，伸著懶腰慢慢活動開略顯僵硬的身體，保持著一個動作長時間躺著，讓他起來的過程中隱約似乎聽到腰間盤傳來一聲咔吧的輕響……
十指交叉慢慢撐開，聽到來自手指關節的噼啪輕響聲，粼感覺自己的身體活動開來了，一股暖意流遍全身，他呼了口氣，轉身看了眼身後t機儀器。
粼的臉色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說實話，他並不喜歡這個東西，因為每次進去那種掃描全身的感覺讓他有種自己秘密全部被儀器給曝光的既視感……雖然他的秘密早就已經被對方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粼現在正在進行身體檢查，而且是那種周期性的，差不多一個星期來這麼一次。
至於為什麼這麼做嘛，無非就是想要從他的身體數據上看出點想要的東西，粼甚至敢打賭，很可能在他某次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對方可能取得了自己身上的一樣能夠觀察自己dna的身體組織部分，至於是頭髮絲，還是口水，血液等，總之確定有這麼一回事就是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一天自己不小心叫的那一聲阿姨，每次檢查自己都得躺在冰冷堅硬的金屬板上長達一個小時的時間，因為空間大小關係自己四肢很難活動開，轉身也不方便，就不知道到底是這儀器原本就如此還是說人家公報私仇了……
但是粼有一點必須得承認的是，梅比烏斯的本事遠超他想象的強。
大約在來到第一研究所差不多近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梅比烏斯找上了他，交給了他一份報告，因為那份報告，粼確認對方百分百趁他什麼時候一個不注意採集到了自己的身體組織樣本，但也正因為那份報告，讓粼對於梅比烏斯的印象產生了巨大變化。
那份報告的名字是「關於雷電能力的運用可能性」。
光是看到報告的題目，有那麼一瞬間，粼產生了殺意，眼看就要動手的時候，對方及時解釋說這份報告是不久前製作的，而且從未上傳過內網，除了第一研究所內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份報告的存在，她並未違約泄露粼具備雷電能力的事實。
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最後在那份莫名信任感的驅使下，粼慢慢將那份殺意收了起來，而梅比烏斯當時找上他也並不只是給這份報告那麼簡單，還有的就是告訴他關於粼本身雷電能力的一些由她自己摸索出的發現。
粼和梅比烏斯對於雷電能量的認知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主要原因在於雙方所擅長的領域就有著巨大差別，粼對雷電能量雖然達到可以清楚的感知到能量在體內遊走的地步，但那更多的是一種籠統的，概念上的認識。
簡單地說就是知道這東西存在，也能大體摸索怎麼用，但是具體使用的原理和核心是什麼，這些他都一概不知，完全就是瞎燈摸黑，更不用說目前的摸索來看，他對雷電能量仍有很多的不解之處，而且這種能量的運用也存在著諸多限制，要麼本就是如此，要麼就是他的使用方法不對。
雷之心的存在為粼帶來了很多的幫助，但這不代表他就對這個獨屬於他自己的金手指毫無任何的怨言。
明明人家穿越者好歹都有新手教程的環節，甚至有些東西就手把手地進行教導，怎麼到他這裡畫風就有那麼一點不對呢。甚至剛穿越那會兒的日子簡直不要太苦好不好，要是但凡這種金手指再晚出現一點點的話恐怕他還真的會把輕生的玩笑話轉變為事實。
就更不用說明明是一種能量循環系統，偏偏就缺少最為重要的能量恢復來源導致很長時間他對雷電能量的使用都是小心翼翼，除了長空市那一次，他哪裡敢那麼放肆地揮霍本就不多的能量呢。
但是現在情況就不一樣了。
假如說雷電能量忽然具備一定的穩定恢復來源，雖然緩慢，但起碼確實穩步且持續地給自己恢復，這樣的情況相當於久旱逢甘露，那麼梅比烏斯的那份報告和說明，可以說是為自己指出了一條明路來。
那篇報告內容實際上完全超出了粼原本所預想的內容，看到題目他還以為這篇報告單純就是說他體內可能存在的異能量的概念，原本打算就草草看一眼完事，畢竟他們二人現在暫時只是一種非常普通的合作關係，但是當他看到內容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呆住了，千言萬語最後只得化為二字，卧槽……
梅比烏斯是一名科研人員，哪怕在外界人眼裡她的名聲有那麼一丟丟的不好，但是這個科研人員的性質身份是毋庸置疑的，那篇報告也是用非常嚴謹的科學性言語來描寫的，讓他震驚的是……那篇報告非常詳細且合理地將關於雷電能量的性質書寫的明明白白。
是的，一篇詳細地記載著他雷電能量的報告。
換做以前的話或許他認為這種東西是不可能存在的，但是後來確認雷之心是一種唯物存在的東西后，特別是梅比烏斯可能採集了他一些身體組織樣本的前提下，或許從那裡真的靠自己的方法發現了雷電能量的存在，哪怕可能只有少許一丁點的量，但好歹確實是有機會親眼看到這種能量存在於他的身體里啊。
原本他以為梅比烏斯就算能夠知道，最多就是單純的知道這種能量造型的地步，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連他褲衩子上面沾的灰塵有幾顆都被數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對於梅比烏斯來說明明是第一次見到的東西，她也將其取名為了雷電能量，不過要是看到那種能量的造型，一般為了省事都會這麼取名字的吧……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上面竟是非常詳細地記錄了他體內如何產生雷電能量的原理與過程。
當然，其中可能受限於梅比烏斯對雷之心的了解程度有限，但是就粼來看，這篇報告上所記錄的東西，比如說體內某種細胞器吸收能量轉化成雷電能量並加以傳導的，這讓他想起了他吸收電能和崩壞獸體內崩壞能時轉化成雷電能量，以及最常用的控制能量在體內流動的技巧，二者不能說相似吧，可以說是完全一模一樣。
就是那個細胞器的事情自己還是第一次聽說，但是考慮到他自己對雷之心都還沒有完全了解，甚至可能十分之一都不知道，那麼或許自己體內真的存在報告里所說的細胞器吧。
關鍵是如果結合上面的說法來比較的話，那麼他的一些雷電能量的運用還真的就瞬間合理多了。
至於上面可能缺少的東西，剛好粼就能夠將其補上，如果將雷之心放入其中的話，那麼也能解釋為什麼他可以自由控制能量，畢竟是相當於核心，那麼肯定就是用來支配能量的控制流動了。
包括他過去幾年經過實踐摸索的，那些東西也都一併被記在了上面，甚至還多了許多粼從未知道的，但是經過思考後，或許真的可行的部分。
還有一點……雖然難以啟齒，但是報告上確實還明確提到，使用體內能量的時候是會出現消耗的，這部分消耗源自體內，只是因為用的術語太過高深，粼大多數都看不懂，但是換做最簡單的說法來解釋的話，也就是引起人體對食物攝入的過分需求。
通俗易懂的來說就是非常容易餓，而且取決於能量的消耗，對於食物量的需求也有所不同。
這一點放在現在倒沒什麼了，每個月的逐火之蛾固定額度准夠，反正至少他一個月每一頓按照剛好吃飽的量來算，到最後都能夠富裕多少，不像過去的流浪生活那樣，還得拚命去打工賺錢，好在他沒有任何生病的經歷，倒是剩下了不少額外的醫藥費支出。
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要是條件允許，他真的比較需要那種類似智能ai的教學，雖然說他也靠自己發掘出了不少雷電能量的應用技巧，因為是靠自己摸索的，所以用的更熟練，還更容易發現其中的缺點，但是如果能夠有人為他解惑，那麼他當然是非常樂意的。
雖然美中不足的是能夠提供這方面幫助的是梅比烏斯，但是他也沒得選，況且對方現在幾乎已經把他體內雷電能量的九成都給猜出來了，而且僅僅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不，甚至可能連半個月都沒有，全靠一些可能的實驗發掘出了近乎全部的原理。
而梅比烏斯……粼猜過她可能還有什麼特別的想法，那才是真正進行這種身體檢查的緣由，只是具體是什麼粼就不知道了。
互幫互利……似乎也沒毛病，他好像還真的能得到利益，除了能夠保命外，再有的就是雷之心更加深入發掘的可能性。
就是有時候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不對勁，每次都有一種冰涼的，被膠狀物質附著的感覺……
粼換下了身上的病人醫護服，重新換上那件自己來這裡作為助手時的制服，活動了一下手腳腕的關節，離開了這間純白房間。
「給，小白鼠，這是你的身體檢查報告，嘛，雖然就稍微簡單看看，不過你還是有資格關心一下自己的身體結不結實呢。」
剛從房間離開踏出一步，梅比烏斯不知何時早就在那裡等候著，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紙張向著粼遞了過去。
至於小白鼠……這兩個月左右的時間裡梅比烏斯一直都是這麼稱呼粼的，雖然一開始在進行合作交流的時候她臨時改口稱呼對方的名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就又改回來了，一直就這麼叫下去了。
雖說粼一開始稍微反感了點，但是後來慢慢的接受了這樣的設定……
粼匆匆看了眼這張檢查報告，便摺疊兩下塞入自己的褲子口袋中。
「你似乎並不怎麼關心自己的身體狀況呢，不怕你體內的那種東西會對你造成什麼危險嗎？」
見粼只是看了眼報告僅僅幾秒的時間就把報告紙張塞入口袋，梅比烏斯像是開玩笑般笑吟吟地說道。
粼看了眼梅比烏斯，搖搖頭沒有說話。
梅比烏斯見粼沒有回答，眼睛滴溜溜一轉，嘴角微微掛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又說了好幾句帶有玩笑性質的話語，而粼一句未回應。大概是從那一周的學習生活結束后的第一天開始就有這麼個情況了，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粼唯一想到的只有被嘲諷智商的可能，總之……梅比烏斯有時候會像這樣故意對粼開一些不緊不慢的玩笑。..
莫不是因為自己叫了一聲「阿姨」的關係，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思索間，二人來到了辦公室附近，走在前面的粼剛要開門時，忽然從辦公室里傳出來聲音，從聲調上聽，此時裡面至少有兩個人在。
聲音有些模糊，但還是能夠稍微聽到一些隻言片語。
「……博士，不是……」
「……有什麼的，作為朋友……」
一個聲音是獨留在辦公室還在處理手頭工作的克萊茵沒有錯，另一個聲音……
粼和梅比烏斯不約而同地判斷出了這個聲音主人的身份，而且都很熟悉這個聲音，接著二人作出不同的反應來，粼是面色帶著驚奇，而梅比烏斯則是微微皺了下眉頭，眉宇間微微陰沉了些。
粼這時已經開了門，位於辦公室里的兩人不約而同地看過來，首先第一眼看到的是克萊茵，而另一個人……
「呀，你們剛回來啊，見你們不在我打算先待一會兒等你們回來呢，這麼快就回來了啊，粼，還有梅比烏斯……」
「嗨，想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