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釣魚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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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動了。
華夏十三年,八月,第一批五千士兵從洛陽出去,然後地方上的漢軍,開始集結,朝著西邊調撥。
金虎部落不聲不響的拉出了五萬人,是很多人「沒想到」的。
而北方,燕代各自得到了消息。
代國這邊反而安寧沒有動靜,而燕國則是快要瘋了。
「如何?消息準確否?」
雨師看黎貪走回來,趕緊上來問。
「消息準確!雍西說是五萬,實則可能牽扯十幾萬人,因為祁石頭的殘部,被風晴雪喊了下來。同時風晴雪派人去了代國,說是要以朝臣的身份去朝見代王,但被姬菜否決了。風晴雪那邊就繞道咱們這裡來,說出了他們乾的事。」
「天花啊!」雨師了解之後,臉色凝重,「這可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損招!咱們真的要去?」
「必須去!漢王這邊定然沒有防備,所以一旦被天花感染,必然大亂!一旦死傷慘重,咱們機會就來了!」
黎貪獰笑起來。
「戎人那邊,早年都染了天花,他們可是夠狠,一整個部落一整個部落的隔離傳染,挨過去的就留下,挨不過去的就埋了!三成的死亡率,也虧得風晴雪這種漢人逃奴才幹得出來!」
黎貪解釋道。
風晴雪對於天花的處理方式很簡單粗暴,那就是學習劉季在南邊隔離瘧疾的手段。
在千溝萬壑的黃土高原上,選幾個封閉的口子,然後將各個部落的成年人送進去感染,讓得過天花活下來的人去照看。
美其名曰天神選拔,實際上就是有計劃有組織的進行群體免疫。
順道幹掉藉機各個部落貴族,實行集權。
可以說,群體免疫第一人,風晴雪絕對夠格。
這半年時間,三成的死亡率之下,風晴雪的部落已經快被他忽悠成天神選中的戰士。
宗教利用上,風晴雪也不差。
總之,通過多方糅合之下,準備了半年的風晴雪決定開始動手了。
代國都能被他的天花傳染,漢國雍城這邊已經出現了好幾例天花傳染病,都是一些沒有接種牛痘的人爆發的。
所以風晴雪就敏銳的察覺到,華夏對天花,很不懂的哦!
因此他也將代王感染天花的消息傳給了燕王黎貪,邀請黎貪,先打代國,然後再同時出兵攻打華夏,進而瓜分天下。
事成之後,約為兄弟,以太行為界,東為燕地,西為太昊,瓜分天下。
天花的戰鬥力,對於這個時代沒有抗體的人類而言,猶如中世紀的黑死病。
尤其是現在城市建設開始興起,大量人口集中在城市,爆發瘟疫或者天花,那都是災難!
所以,風晴雪很有信心。
「真要出手?」雨師再次確認。
「先打代國。」黎貪點了點頭:「富貴險中求!我們沒有辦法確定代國一定站在我們這邊。與其留著當禍患,不如自己親自來。風晴雪是漢國逃奴,對漢國有著深仇大恨,同時還和我們沒有多少瓜葛,可以合作。」
雨師盤算了一下后說:「好。那現在要做的就是,派人去聯繫那些代國戎人和姜姓部眾,告訴他們,代王已經死了,漢王一定會儘快嫁女給姬芒,姬芒登基之後,必然會將他們這些外族和反對漢王的人送給漢王,用來交好漢國。他們回去了,也就死定了!」
「這……」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雨師看向自己的丈夫:「堂堂正正用在正面戰場就夠!瓦解敵人的戰線,拉攏更多朋友,才是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
「你說的也有道理。」
黎貪終究是收攏了心中的不舒服感,然後吐槽道:「那個該死的劉季,一己之力,敗壞風氣!」
「他也是你的妹夫。若回頭成了,留他一命,想辦法讓他幫你統管這個天下。華夏大地,就算病亡一半,還有一百多萬人口呢!得有一個能耐的人幫忙管理。」
「說的也是。不過太遠了,先吃掉代國的全部人口才是!兩族相加,哪怕只有四十萬人,再配合西邊的那個傢伙,應該問題就不大!」
「秋收之後,咱們就開始動手。」
黎貪看向了西邊。
涿郡西邊,就是大同。
時間荏苒,天下表面安寧,實則暗流涌動。
九月,雍城失陷的消息,突然傳來。
劉季在朝堂之上讓人拖著使者去打了板子,然後頒布動員令。
接著,燕國使館開始傳播天花消息。
同時,洛陽有幾個村落爆發了天花。
「民間流傳,漢王竊據宰執之位,是天都看不下去了。要漢王自裁以謝天下,還政帝克。」
許平半跪在劉季身後,將最近調查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講了。
「吶,你現在看到了?孤猜的沒錯吧。那群傢伙,細菌戰、病毒戰,這種戰術若是你不曾見過,估計得手忙腳亂吧。」
劉季在釣魚,邊側站著伊犁伯姜刑天,正目光灼灼看著自己的魚漂:「你是什麼都算到了。但我是不是可以懷疑,風晴雪是你安排過去的。」
「不是。」劉季想都沒想的否定了,「不過提點天花可以用過戰爭,雍城丟了是我故意這麼做的。雍城一丟,西邊就剩下長安一城。走渭水尚且能控制,但盆地內即將豐收的糧田,就能成為他們的補充。風晴雪不是傻子,就會派人去搶收糧食。接下來可以開始在雍城的拉鋸,接下來只需要安排一個重量級的傢伙過去,成為諸姜和風晴雪之間的紐帶,也就成了。」
「所以,你要我去?」
「吶吶,我會將事情做得那麼明顯嗎?肯定不是你去,讓榆罔去督戰,用來堵我劉季不是獨夫的悠悠眾口。」
劉季壞笑起來:「他去,一切順理成章。」
「我聽到了。」
劉季剛笑完,後邊就傳來了不滿的聲音:「你這個傢伙!是想要讓我將那群傢伙一網打盡的話,你覺得我會配合你嗎?」
姜榆罔走上來,哼哼冷笑著一腳踩上憑欄,然後伸手一撥劉季的魚竿,頓時一片混亂。
「誒誒,我的魚!得,白打窩了。」
劉季吐槽起來:「你小子去不去都無所謂,反正名頭去了就行。到時候自然會有人聯繫你。你要是不去,諸姜那邊就會死心,他們會去找阿美。所以,對你而言,這都是死局。去了,他們找你,你配合我演戲傷了他們的心,或者為你自己倒戈一擊,結局都一樣。在絕對的武力面前,這一場戲的劇本已經寫好了。」
「哼!陰毒!」姜榆罔不廢話了,「我去可以,刑天得跟我走。姜姓那幫傢伙,帶走了不少神農氏的人,讓他們跟著刑天去西邊辟疆。這點,你不會拒絕吧?」
「成。我答應。不過得分一半給甜。」
「你為了你家閨女……荊看了不嫉妒嗎?」
「嫉妒什麼?我家閨女就要遠赴了,你阿姊要不是現在懷了新的,天天念叨我不想孩子遠行,你說我容易嗎?」
劉季指著黑眼圈:「為了第三個孩子,我可是每天早上要上班,晚上要交公差,再不趕緊把事情定死,我得先累死。」
「噗!哈哈哈!堂堂漢王,也能這般俗?」
「老子是人,一樣食人間煙火。」劉季聳了聳肩。
接著三人相視一笑。
後邊半跪的許平狐疑了兩眼,最後低著頭也不說話。
只能說,他們的友誼,壓根沒有受到權力爭鬥的影響……真是一家人。
「答應了,刑天,走吧,咱們替子孫收個尾,回頭讓我家幾個小子跟你出去干,到時候讓他們各自領一國,不聽話直接打死勿論。」
姜榆罔喊走了姜刑天。
最後的收尾,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