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穿成沖喜妻
楚然是被疼醒的,醒來時還在納悶:明明中彈的是前胸,為什麼疼的卻是腦袋?
她是特種兵軍醫,隨部隊進行救援任務時,不幸中彈身亡。
楚然還以為自己肯定死定了,沒想到卻被額頭一陣鑽心的疼痛弄醒,迷迷糊糊間還聽到有個半大的小姑娘惡聲惡氣的叫罵:
「你就這麼愛死嗎?那你隨便吧,如今我家這個樣,也沒人有空搭理你了!」
「清兒!」
一個挽著頭髮的婦人責備著,語氣里是說不出的苦澀。
楚然艱難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破敗的泥坯小屋裡,床前坐著一個粗布麻衣的婦人。
這婦人雖然臉色蠟黃,滿面愁容,但掩蓋不住通身的雍容氣度,楚然覺得她肯定是個出身高貴的富家太太。
她身後站著個十二三歲的姑娘,也穿著粗布衣裳,皮膚雖然細膩,但跟她娘一樣面黃肌瘦,還帶著濃濃的怒氣。
「娘!娘!你快來看看,大哥他不好了!」
門外有個男孩大喊大叫。
屋內的母女倆瞬間驚慌失色,也顧不得還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楚然,抬腳就往外跑。
楚然定了定神,梳理了一遍這具身體原先的記憶。
這是一個歷史上不存在的朝代,她所在的地方是昭慶國西北地區,肅州黃石村。
原主也叫楚然,原本是肅州城商戶家的女兒,可是父親被仇家殺害。
早就覬覦她家家產的叔叔嬸嬸,強行將原主綁了,以二兩銀子的價格,賣給剛流放來的罪臣謝家,給她大兒子謝雲哲沖喜!
要說這謝家,原先是個京官,謝夫人柳氏也是大家族的小姐出身,本來是不信這一套的。
可是他家大兒謝雲哲剛到流放地,被迫去工地修城牆,不到半月就被坍塌的城牆砸到,丟了半條命。
謝家用掉了僅剩的一點兒錢財請了肅州最好的大夫,依舊沒有起色。
柳氏就被當地媒婆那張巧嘴給說動了,花了二兩銀子將楚然買回來給自家大兒沖喜。
原主本來也是爹爹的掌上明珠,嬌寵富養的千金大小姐,哪裡受得了這般屈辱,成親當天就撞牆而亡。
被二十一世紀特種兵軍醫楚然給取代了。
楚然摸了摸發昏的頭腦,發現額頭被塊破布胡亂的纏著,傷口處還在不斷的洇出血來。
她準備給自己找塊乾淨的布再重新包紮一下,剛要翻身準備下床,發現身後有個硬邦邦的東西抵著她的腰。
楚然看著臨死前自己拎著的急救藥箱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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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猶豫,楚然打開藥箱,取了繃帶和消毒水,安靜的給自己處理傷口!
「雲哲!你不要嚇娘,你快醒醒!沒有你謝家可怎麼活啊——」
柳氏的聲音帶著悲愴的哭腔。
「大哥——」
「爹爹——」
還有幾個孩子的哭聲。
楚然愣了一下,趕緊拎起藥箱,抬腳要過去看看。
謝雲哲被城牆砸了,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救不了,她卻可以試試。
發出哭聲的是東屋,跟楚然睡的那間一樣,是低矮的泥坯茅草屋,楚然沒多想就跨了進去。
柳氏正撲倒在床上,使勁晃著一個半死不活的年輕人,想必就是楚然的「夫君」——謝雲哲了。
床邊還有兩男一女三個孩子,女孩剛才楚然見過。還有個看起來不過十歲的男孩,並一個三歲左右的小豆丁,此刻都淚眼婆娑的盯著床上直挺挺躺著的謝雲哲。
救人要緊!
楚然走到床前,摸了摸謝雲哲的脈搏,脈象細滑,虛弱無力。仟韆仦哾
「你幹什麼?要死你自己去死,別再動我大哥!」
謝雲哲的妹妹謝雲清氣急敗壞的瞪著楚然怒吼。
楚然不理她,對著傷心欲絕的柳氏:「這位……大娘,我可以試試救你兒子。」
謝家老爺謝宏因為得罪了皇帝已經被問斬,柳氏帶著幾個孩子千辛萬苦來到流放地,如今除了二十歲的謝雲哲已經成年,其他一子一女都還不經世。
如今唯一的頂樑柱就要不行,柳氏都不敢想以後要怎麼活下去。
突然聽說楚然竟然可以救大兒,柳氏覺得這也許是最後一絲希望了,於是便含著眼淚點點頭。
「娘,我們已經請了肅州城裡最好的大夫來看過了,都沒什麼辦法。她怎麼會……」
謝雲清焦急的拉著柳氏的胳膊提醒。
她實在是信不過這個被綁著過門,一來就要尋死覓活的嫂嫂。
柳氏已經哭幹了淚水,聞言木訥的拍了拍女兒的手,失魂落魄的說:「她說行就讓她試試吧,反正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楚然壓根沒理會兩人的絮絮叨叨,仔細的給謝雲哲檢查了一遍。
他左側胳膊骨折,已經被上好了夾板,然而造成他如今這樣奄奄一息的,是胸前的砸傷。
楚然見他臉色慘白,毫無血色,呼吸急促,嘴唇發紺,胸部有重物擊打留下的淤青,大約知道他是創傷造成的血氣胸。
於是找准了位置,從藥箱里取了酒精棉消毒,將一根針管迅速插入謝雲哲的胸膜,快速吸出淤堵在裡面的淤血和氣體!
「我大哥已經傷成這個樣子了,你怎麼敢這麼對他!」
柳氏和謝雲清已經被被楚然的動作嚇得目瞪口呆,旁邊的十歲小男孩,名叫謝雲禮的氣急敗壞的站起來,要阻止楚然。
然而楚然已經結束了動作,沒給他動手的機會。
「病情暫時算是穩定了,但是要好起來還是得吃藥,你們不是看過大夫了嗎,應該有葯吧。」
謝雲哲受傷已經快三天了,怕是已經有了感染,楚然又麻利的給他推了一針抗生素。
這家人剛遭了大難,又碰上家人重傷,難免心情不好,她不想多做計較。
謝雲禮余怒未消,突然聽見姐姐謝雲清大叫了一聲:「快看,大哥呼吸正常了!」
眾人趕緊湊到床前,果然見謝雲哲呼吸均勻順暢,雖然臉色還很白,但是嘴唇已經恢復了原先的粉紅色,好像就是睡著了。
柳氏鬆了一口氣,回頭看看提著藥箱出門的楚然,心中五味陳雜。
「娘,你說大哥……真的沒事了嗎?」
謝雲禮捏著床板,緊張的骨節發白,不太確定的問。
柳氏也不知道大兒有沒有事,但如今呼吸順暢了,總歸是個好兆頭。
「就照你嫂嫂說的,先給他煎碗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