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試探
「走開啊！」
幾番掙扎之後，月開終於忍無可忍的爆發了，一雙稚嫩的小手抵住月關的大臉，拼盡了全身力氣，好歹沒讓自己臉上糊上月關的口水。
月關是個好爺爺，這一點月開是承認的，但未免太不正經了些，細數月關以往的罪行，月開隨隨便便就能整理出一大籮筐來——見面時的親親抱抱舉高高什麼的倒還能夠理解，爺爺對親孫的寵溺嗎，但除此之外，在月開還不會說話的時候，月關完全就是把月開當女孩子在養！
給月開穿小花裙、扎小辮子，每天都把月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以致於當初千仞雪第一次看到月開的時候都把月開認成了女孩子！
更過分的是，月關每次還會陪著月開一起，美名其曰爺孫同樂。
在月開看來，分明就是月關自己想穿而已！
好在月開有前世的記憶，真要讓月關這麼養著，怕不是要性別認知障礙！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月關七十多歲的人了，皮膚卻如嬰兒般粉嫩，樣貌也給人一種妖艷的感覺，他的聲音不僅無法分辨出年齡，更無法分辨出男女，若非脖子上的喉結，陌生人絕對不會認為他是個男人。
總而言之，就是男生女相，沒有陽剛之氣。
這也讓月開時常擔憂，等他長大之後，會不會也像月關這樣雌雄莫辨。。。
月開可是聽說，他爺爺和他父親的武魂都是天地靈物·奇茸通天菊，似乎只要覺醒了奇茸通天菊，就會受到武魂影響，言行舉止之間，下意識的朝著女性靠攏。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可真是夭了大壽了！
在知道這一點后，月開時常祈禱，母親的武魂一定要爭點氣，就算武魂弱一點，他也不想變成娘娘腔啊——雖然月開幾乎已經快忘了父母的模樣，但這並不妨礙他對自己武魂的暢想。
但值得慶幸的是，月關雖然看起來女性化了些，但在某些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
月開曾有幸得見過一次——很嚇人！
「誒！」再次被月開拒絕了之後，月關皺著眉頭嗔道：「以前開兒都不會拒絕爺爺的，開兒好無情。。。」
此時的月關，竟有一種少女的嬌柔感！
但月開卻早已經習慣了月關這副樣子，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那是以前我還不會說話！」
要不是反抗不了，月開又豈會任由月關肆意妄為？
「好了，爺爺不要鬧了，我餓了，你帶吃的了嗎？」見月關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嬉鬧模樣，早就摸清楚月關習性的月開根本不為所動，只是自顧自的開口說道。
聽到月開說餓了，月關果然收起了那份惡趣味，連忙從隨身的魂導器中取出了準備好的食物，一份份精巧的美食擺在月開面前，緩聲道：「開兒也餓了一天了，也是該餓了！」
餓極了的月開哪裡還顧得上那麼許多，連手邊的湯勺叉筷都不用了，直接上手抓——滿打滿歲，月開也已經十六個時辰未曾進食了，換做其他普通的三歲孩子，早就被餓哭了！
「慢點，別噎著了！」月關坐在一邊，目光柔和的看著月開。
等月開喝下第一口水的時候，月關知道月開此時已經算是墊了個底，不至於腹中空空了。
這個時候，月關突然意味深長的對月開問道：「開兒，你會不會怪爺爺？」
此言一出，月開手上的動作下意識的一窒，月開心頭一動，知道這是月關在試探自己，也不抬頭，繼續狼吞虎咽，只是抽空用含糊的聲音答道：「怪你什麼？」
「怪爺爺把你送到星羅去。」月關語氣深沉，雖是一次試探，但言語之中的那份不舍卻如此真切。
月開鼻頭一酸，在這個世界，真正被他認可的人，也就只有月關一個人而已，是月關一手把他帶大的，當初月開剛剛對這個世界有了些許了解，因為前世的記憶，所以並不會像普通嬰兒一般喜怒無常，也是月關想方設法的逗他哭、逗他笑，這份感情，是月開永遠都無法割捨的。
相比之下，就連千仞雪都只能算是半個！
一想到要離開武魂殿，要離開月關，獨自前往陌生的星羅生活，月開心中竟真的升起了一抹怨氣。。。
這種感覺，有點像失去了心儀玩具的孩子，雖然明知道這不能怪月關，月關也是為了保護他，不得已而為之，但月開還是會情不自禁的將心中的委屈宣洩到對自己最親近的人的身上。
這是小孩子的特權，長大了就不管用了。
「如果我怪你，就不用去星羅了嗎？」月開也不抬頭，悶悶的說道。
聽出月開言語之中的怨氣，月關愧疚的揉了揉月開的腦袋。
對於月關而言，好消息是，如比比東所言，月開真的已經忘記了比比東殘殺千尋疾的畫面，至少不用擔心月開會說漏嘴了。
「抱歉開兒。。。」月關自責的低吟了一聲。
月開依舊低著頭，大口大口的干著飯，倒是沒有繼續為難月關。
見月開沒有無理取鬧，月關心中既欣慰又心疼，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月開就和一個普通孩子一樣嬉笑怒罵。
好半晌后，月關又說道：「在星羅不比在武魂殿，星羅帝國尚武成風，便是皇子之間，都存在著極其激烈的競爭，雖有殷離天在旁護佑，但畢竟是寄人籬下，開兒當知少做多看，少言多學！」
「當然！」一陣耳提面命之後，月關又釋然一笑，狂狷道：「我月關的孫子，無論去了哪裡，都不能受委屈，若有人膽敢欺辱開兒，便是那星羅皇子，爺爺也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說的我好想一定會和他們鬧矛盾一樣！」月開聞言，沖著月關做了個鬼臉，憤懣道。
「哈哈！」月關哈哈一笑，意氣風發的說道：「便是果真有什麼矛盾也無妨，爺爺說到做到！」
「哼！」月開漫不經心的哼哼了一聲，根本不捧月關的場。
其實月開也知道，月關所言非虛，別看月關在月開面前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樣，他可是名滿天下的菊斗羅，普天之下，能讓他吃癟的人不說沒有，卻也屈指可數，而在這其中，星羅皇帝並不在其列。
更何況，月關還有一個好友鬼魅，同樣也是封號斗羅，雖然月開沒見過鬼魅幾面，但月關卻告訴過月開無數次，如果有朝一日，找不到月關，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去找鬼魅，鬼魅一定會幫他的！
到了星羅帝國，如果月開真的和星羅皇子爭鋒相對，最後吃虧的一定是星羅皇子！
不過月開也不是那種無事生非的人就是了。
「好了！」月開不給自己捧場，月關也不惱，嬉笑著揉了揉月開的腦袋，站起身來，道：「此去星羅帝國，便是有殷離天第三魂技·順風而行的加持，至少也有半個月的路程，爺爺先去前方探路，免得有哪個不長眼的膽敢攔路！」
「爺爺明天再來陪你！」
說罷，月關便離開了。
現在是非常時期，一個月前，武魂殿圍剿十萬年藍銀皇化形魂獸，教皇帶領武魂殿一種強手卻被唐昊擊退，不僅千尋疾被重創，也促成了唐昊的絕對威名，這切切實實的動搖了武魂殿在大陸上的威信。
如果讓外界知道，年僅三歲的月開正朝著星羅帝國而去，指不定會發生些什麼。
就比如一群拿鎚子的人——唐昊雖然消失了，但昊天錘可不止一柄！
不過倒也快了，必須要有人對千尋疾的死負責，唐昊雖然消失了，昊天宗卻還在，等把月開送到星羅帝國之後，比比東也差不多該對昊天宗出手了。
只要打服了昊天宗，不僅能重新樹立起武魂殿的威信，也能徹底基定比比東的教皇之位！
目送著月關離開，月開只是低聲的輕吟了一聲。
月開也需要時間，去整理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月開可是立志要做教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