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做自己（二）
「為什麼？母妃，你原來不是特別喜歡五哥的嗎？你不是最討厭這虛偽的皇宮嗎？你現在怎麼也變成那種人了？」夜子誠感覺被雷劈中了一樣，獃獃的。可能是，發過熱的緣故嗓子大聲的說話，還有些疼。但夜子誠，還是堅決地說著，語氣上也沒有半點的退讓。眼神由一開始的期望變成了現在的失望。
「為什麼？母妃還能是為了什麼？無非就是為了保全自己和你！」雲妃見自己的事情，已經被兒子知道了。也沒什麼好隱藏的了，就直接合盤托出了。不過，她還是相信自己的兒子。一定不會去皇上跟前兒說自己的話。
「母妃還想怎麼保全自己？母妃現在已經是四妃之一了。已經穩坐了妃位。兒子雖不得父皇的寵愛，但也沒有讓父皇不喜。現在的日子不是很好嗎？母妃為什麼總要去做那些心狠手辣之事。」夜子誠滿眼的失望。本來以為母妃會是受人威脅什麼的。沒想到，竟然是母妃自己要這麼去做的。而且還用了這麼扯的理由？保全？
「那又如何？母妃穩坐四妃之一的位置又如何？到時，你的那些手足兄弟登基，也未必會對你有多好，說不定還會趕盡殺絕。母妃這是在為你鋪路，與其在別人手底下討生活，倒不如自己主宰生活。」雲妃的眼中再無了剛入宮時的，那一抹單純和清明。現在眼中滿滿的都是飽經滄桑和算計。
「母妃，這麼做可有想過兒臣的感受？」夜子誠簡直無力極了。出於孝道，他不能去對他的母妃怎麼樣。可他也同樣不希望他的兄弟受到傷害。「兒臣覺得現在這樣很好。每天開開心心的，衣食無憂的，能和母妃在一起生活，兒臣就覺得很好了。」.
雲妃一股腦的吐露了自己的心聲，夜子誠也瞞不住自己的心聲了，只想著一吐為快。「宮裡的許多娘娘，都沒有撫養自己親生孩子的權利。可兒臣一出生就在母妃的身邊，母妃不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嗎？以前這樣的日子，母妃不是很知足嗎？」
「為什麼，還要想著去利用兒臣去算計兒臣的五哥？就算，母妃要為兒臣鋪路，父皇難道就不知曉嗎？如今父皇身體康健，還沒有立太子的打算，母妃為何又這般操之過急？就算立太子應該也會立五哥為太子。兒臣現在和五哥打好關係，將來做個王也能照顧好母妃。母妃你糊塗啊！」夜子誠就是這麼打算的，他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很好。同時，夜子誠也沒有什麼野心，只覺得生活過得平靜祥和就好。看著年長的兄長都已經出宮建府，他也盼著出宮建府的那一天。
「就算，你現在和夜子宸打好了關係，那將來呢？帝王多疑，說不定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你。倒不如，自己坐上那個位置，生殺大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看著所有人俯首稱臣，這豈不是更好嗎？」雲妃現在漸漸的都已經瘋魔了，只想著讓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
「說來說去，母妃還是覺得自己這麼做沒有錯。兒臣不想做母妃手中的傀儡，兒臣想做的只有自己。但母妃若想利用兒子去登上那皇位，那就休怪，兒子讓母妃的願望破滅了。」夜子誠眼神變得堅定，鋒利了起來。言語間也帶了一絲破釜沉舟的意味。
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照顧了這麼多年，他一個眼神、一個口氣，當娘的都知道他要幹什麼？或者說大概知道他要幹什麼？想到這裡，雲妃不禁有些慌了。「你要做什麼？」
「既然，母妃是想利用兒子登上皇位。讓兒子掌握生殺大權，兒子不想這麼做，只想做自己。那麼，兒子只有毀了自己，才能破了母妃的願望。」夜子誠言語間沒有絲毫的開玩笑。北夜有律法：身體殘缺者，是不能登上皇位的。況且，說不定夜子誠一個激動，直接就把自己給送走了。也用不著什麼殘缺不殘缺的，直接就往生極樂了。
「你是我的兒子，母妃為你考慮，你不體諒母妃的良苦用心，也就罷了。你還要想方設法的傷害自己，你對得起母妃的生養之恩嗎？」雲妃實在是覺得痛心。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往後退了兩步。實在是不敢相信這決絕的話，是從她一向乖巧懂事的兒子口中說出來的。這些話，宛如冬天的冰冷的刀刃似的，直直的插在了雲妃的心口上，又疼又冰。
「母妃常常用生養之恩來壓兒臣，可母妃又何曾知道兒臣想要的是什麼？母妃一直在逼迫兒臣，去做一個你心中的好兒子。卻從來沒有關心過兒臣想不想這樣做？兒臣開不開心？這些事情，母妃從來沒有想過。」這句話說完，夜子誠眼角不禁滑落了一滴淚，直直的掉在了自己的手上，顯得是那麼的突兀。
「母妃是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但母妃知道，只要你登上皇位。那這天下都是你的，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母妃一直逼迫你去做一個好兒子，去做好每一篇功課，也是希望你的父皇能看到你。你父皇的兒子那麼多，他能記得起每一個兒子的名字嗎？本宮看可未必。所以。母妃讓你功課做的好一點，是希望你能得到夫子的誇讚，讓你父皇注視到你。母妃這一切都是為你好啊！」雲妃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當中。覺得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夜子誠，可夜子誠不感激就算了，還說那些狠話來扎自己的心。
「是啊，兒臣知道母妃的一片良苦用心。但這些統統都不是兒臣想要的。兒臣是想要皇阿瑪注意到兒臣，可並不是靠功課這樣的事情。兒臣也不想坐上的皇帝的寶座。太累了，母妃想想看。父皇這一生有多少個日日夜夜是在勤政殿度過的。每天多早就起來，又有多晚還在批著奏摺。兒臣想要的只是那種簡單平凡快樂的生活。而不是父皇那樣的。」夜子誠該表達的都已經表達的夠清楚了。可顯然雲妃還是沒有領會到她自己那裡做錯了。夜子誠頓時心灰意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