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小女孩的身份

「蘇醫生。」

蘇鈺剛走進醫院大門，就聽見有人喊她。

她轉頭看去，卻是不久前在急診給人替班的時候遇見的那個瘋女人。

說瘋女人其實也不恰當，她雖然有精神病，不管說話還是做事都還條理清晰，算是精神病中比較克制和理性的一種。

「你好。」蘇鈺很平靜地向女人打了個招呼。「你不是去精神科了么，怎麼在這？」

蘇鈺本想問女人你不在精神病院好好待著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還來找我。

仔細一想，當著病人的面說這些似乎不好。

不管是誰都不喜歡被人說自己在精神病院的吧。

「我叫南柯。」女人向蘇鈺笑著說道。

蘇鈺點了下頭，她並不想知道女人的名字，甚至認為女人這個時候自報家門是在給她帶來麻煩。

「蘇醫生，還記得那晚我給你說過，你會被那個人害死的事情嗎？」

蘇鈺皺了下眉。

其實，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根本就沒有在意，早就將兩人的對話內容忘得一乾二淨。

「我是來救你的。」女人見蘇鈺沒有反應，繼續說道。

「哦，這樣啊，我不認為我有什麼地方需要你救，不過，你可以繼續給我說說你的事情。」

蘇鈺一邊穩住女人，手已經向手提包伸過去，拿起手機打開一個聊天框，手速極快的打字。

「怎麼回事，那個瘋女人又來找我了，你們不是將人帶走了么？」

對面的回復很快。

「她又去找你了嗎？蘇醫生，不好意思啊，這個病人的癥狀有些嚴重，算是重度臆想症患者，麻煩你先穩住她，我們很快過來。」

蘇鈺看著手機上的回復，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裡人太多，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一起去喝一杯怎麼樣？」

女人遲疑了一下，說道：「我沒錢。」

蘇鈺笑道：「我有錢，請你？」

女人開心的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女人雖然滿臉髒兮兮，但是笑起來還是挺好看的。

特別是她那隨時都舒展開來的柳眉，隨著她這一笑，仿若春日裡的一抹暖陽，充滿著一種神秘的力量，讓本來很鬱悶的蘇鈺瞬間感到心情舒暢。

蘇鈺選了一處距離醫院不遠的咖啡廳，她要了一杯咖啡，女人則只是要了一杯白開水。

「不用替我省錢。」蘇鈺好心地向女人提醒。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女人那溫和的笑容的感染，蘇鈺自己的沒有意識到，她現在已經沒有之前遇見女人時候的防備和警惕。

女人搖頭道：「我喝不慣咖啡。」

說完這一句，女人似乎感覺自己這樣說有些與時代脫節，又接著解釋道。

「其實也不是喝不慣，我也嘗試過去喝咖啡，每次都吐，嘗試過幾次之後，就放棄去習慣咖啡的味道了。」

蘇鈺好奇道：「還有喝咖啡會吐的？」

女人想了想，點頭道：「別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就是這樣。」

蘇鈺與女人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無聲地笑了起來。

「談談你女兒吧。」蘇鈺並不想在女人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準備直入主題。

女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蘇鈺的話題轉變如此之快。

遲疑了幾秒后，女人陷入痛苦的沉思之中。

「那天我正在睡覺，其實，也不算是睡覺吧，我的工作就是睡覺做夢，所以也算是在忙著工作。」

「等我睡醒后，突然就發現女兒不見了。」

「以前出現這樣的情況，我都只是以為她調皮搗蛋又趁我不在溜出去玩了。」

「我試著找了幾處她常去的地方，都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後來，我發現關著我的那扇大門突然打開了，我當時也有一些猶豫，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緊接著就意識到，會不是是女兒悄悄打開了門溜出去了，所以我也跟著出來找女兒，依舊是怎麼都找不到，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蘇鈺瞬間愣住。

這可真是一段很神奇的故事。

這個世界上有專門睡覺的工作么？

還做夢。

做夢算什麼工作？

不對。

門？

蘇鈺驚訝地看著女人，問道：「你說門打開了？你是被人綁架了嗎？」

女人輕輕歪了下腦袋，問道：「綁架？應該不算吧。」

女人停頓了一下。

「雖然我經常被人綁著，身上也經常插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一點也不痛，還會讓人感到很高興。」

女人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壓低了聲音。

「蘇醫生，你可別笑話我啊，這幾天我身上沒插那些東西，我都有些不習慣呢。」

蘇鈺傻愣愣地看著女人，瞪圓了眼，一雙漆黑的大眼珠子滿是震驚地盯著女人。

經常被人綁著。

身上插著東西。

關鍵是，這東西不但不痛苦，還很高興。

是我想的那種東西么？

我怎麼突然感覺我有些邪惡了。

蘇鈺足足愣了好幾分鐘，用了極大的努力才平復好心情。

「那個……南柯姐，我叫你姐沒問題吧，你的年紀看起來的確比我要大一些。」

蘇鈺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女人，猶豫半晌，俏臉都泛出了一片紅暈。

「你這種情況，應該快點報警啊。」

女人疑惑地看著蘇鈺，問道：「報警？你是說叫衙門裡的人嗎？」

蘇鈺遲疑了一下，點了下頭。

衙門，好古老的一個辭彙。

就算不能叫警察，我們也是叫官方人士。

這個叫南柯的女人不會認為自己還生活在古代吧。

咖啡都不會喝。

倒是很有可能。

精神病患者嘛，不管什麼離奇的事情遇上這些人瞬間就合理了。

「算了，我們不說這些奇怪的事情了，你女兒呢，你女兒的名字你總該知道吧。」

蘇鈺再次轉移話題。

女人明顯很不適應蘇鈺這種快速轉移話題的方式，再次愣了許久，然後才緩緩道：「女兒的名字？」

「她沒有名字，因為我還沒來得及給她取名字。」

「不過，那些經常綁我的白衣服倒是給她取了個名字。」

「6801號實驗體。」

「他們也經常稱呼我女兒為初號實驗體。」

眼看的黑暗並沒有持續多久。

也就比眨眼還要短千分之一的時間。

一把短刀，在距離林羽的額頭僅有毫釐之差的地方停滯不動。

短刀的主人，那個穿著修車工服飾的男人滿臉愕然地看著林羽。

「怎麼可能？」

男人想要將短刀撤回，卻發現根本用不上力。

正在他準備棄刀後撤的時候。

林羽突然一個踏步，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領，就勢一拉。

男人腳下一個趔趄，向林羽懷中摔去。

林羽抬手，取過那把還懸浮在額頭外的短刀，一刀捅進男人心口。

預料中刺入血肉的感覺並沒有出現。

林羽感覺手中的短刀就彷彿刺進一團空氣。

緊接著。

只聽啪地一聲輕響。

男人的身體就彷彿泄氣的皮球，以極快的速度乾癟，最終只剩下一張皮。

林羽蹲下身查看了一番。

並不是真的人皮，而是一張有著角質觸感的一張紙。

「紙人？」林羽蹙了下眉。

下一刻。

季白露幾人衝進修車行，看到林羽腳下的那張由紙製成的人皮們，也是一驚。

「解決了。」林羽緩緩起身，向季白露擺了擺手。「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季白露點了下頭。

另一邊。

小女孩憑空出現在林羽身旁，蹲下身去，好奇地用手指頭戳了戳人皮。

「爸爸，你是怎麼擋住那把刀的？」

林羽的眉頭一陣抽搐。

鑒於小女孩不久前還幫他找到這處修車行，強行平復情緒，淡淡道：「兩個不同的世界之間，往往會存在一處隔離兩個世界的隔離地帶。」

「這種地帶，我將其稱之為間質空間。」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看著林羽，眼中閃著小星星。

「好深奧喲，我都不懂。」

林羽嘆了口氣，解釋道：「簡單來說，就是我的身體里存在另一個世界，如果我將這兩個世界無限接觸，最終會出現一個類似間質空間的隔離帶。」

「有了這個隔離帶，外面世界的東西想要進入我的身體內部，會被這個隔離帶阻擋，而我也就不會受傷。」

小女孩依舊似懂非懂，只是看林羽的目光變得更加崇拜。

「雖然我不懂，但是，聽著就很厲害的樣子，爸爸，可以教我嗎？」

林羽翻了個白眼，打算不搭理小女孩。

只是。

他剛轉身，就遇上季白露那滿是驚恐和難以置信的目光。

準確的說。

是季白露看向小女孩的目光。

「初……初號實驗體？」

「林羽，你……你怎麼會跟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