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倉惶逃離家

枯藤——很久前一個女生高考失敗故事3

3-倉惶逃離家

文冰夢吳衛

渾渾噩噩地崔婷婷已坐上上海——港雲市的特快車。她現在連自己也不知道是怎樣從家裡走出來的，她也記不清爸爸媽媽有沒有阻攔？自己是如何買到車票的，要去哪？怎麼上車的，上了什麼車，總之自己是出來了。為什麼上火車，到哪兒去，她自己也不明白。就是覺得自己一定得逃，逃離父母，逃離熟人，甚至想逃離世界。總之只記得自己受了媽媽的責備，自己走進房間，然後不知過了多久，自己又從什麼地方找了筆和紙，寫了那麼一封信：

爸媽：

女兒現在心裡很難過，真的，比你們想象的還要難過。也許我真的不爭氣，說實在的，現在我也不敢見你們，你們對我的愛是很多的，正因為你們愛得多，愛得幾乎是全方位的，才讓我現在背負太沉重的壓力。

高考我失敗了，感覺一切都失敗了。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沒有人告訴我以後怎麼走？

我知道，您是很疼我的，即使說不要我了，我知道那也不過是氣話。但女兒聽得出這氣話中滲透了更多的疼愛和失望。其實當時，您打我罵我才更好，才更能使我從落榜的痛苦中掙脫出來，面對那麼多，我真的不敢再見你們了。

我現在走了，等你們氣消了，我再回來。我希望再給我一次上學的機會，我不會叫你們失望的。

愛你們的女兒小婷

1996.8.15

信寫好了，又呆若木雞地傻坐了一會，把這樣的信和「瀟洒木蘭」的電門鑰匙一起從父母卧室的門縫下塞了進去，輕輕推開家門，在門口留戀了許久才一步一步走離自己溫暖的家。此時外面一片漆黑，往常這種夜晚，崔婷婷一步都不敢邁出，她是特別膽小的女生。以往這樣的夜晚出來必須是父母同時陪著才敢走夜路的。奇怪，此時她希望更黑點才好，越沒有人越好。失去了面子，見不得陽光，於是不如選擇黑暗。

其實世界這麼大，誰也沒有關注過誰？

第二天，太陽依舊毒辣辣得熱。崔父崔母相繼醒來。起初誰也沒有發現那門縫中的信和鑰匙，又等他們相繼上了衛生間，刷了牙，換下睡衣再去開門時，那封躺了一夜的信才被發現。崔父崔母又一次提心弔膽地讀完了崔婷婷的訴說，還是崔母先哭了。此時，她顯得驚慌失措，也開始特別想女兒，不，應該是恐懼不安心慌意亂。他們衝出家門，失魂落魄在拐彎旮旯處、樹叢中垃圾箱邊翻著找，河道里各個車站，擦肩而過的計程車，逢人必問。她的好友，她的同學，她的老師家家電話，希望找到崔婷婷，但到處沒有女兒的影子，這個孩子似乎突然從地球蒸發了一樣。惶恐折騰下的崔母開始嚎啕大哭。顯然還是崔父冷靜，他說：「我現在就去電視台，讓電視台在黃金時間播放尋人啟事！」..

果然，晚上七點整點新聞過後，電視屏幕上竄出一條啟示：尋女兒，崔婷婷，十九歲，長發及肩，相貌俊美。有學生氣。請知道者與宅電5591038聯繫，bp機127--5257.當面重謝！

因為崔父崔母也不知道愛女出走時穿了什麼衣服，外貌特徵也不好描述。崔婷婷天生除了漂亮，沒有別的明顯的特徵。唯一一個崔家絕密的屬於崔婷婷的重要特徵是，在崔婷婷剛出生的時候，崔母在她的小肛門上端發現一個小突起，後來查資料才知道，那是十萬分之一的人類返祖現象而長出的小尾巴。有米粒一般大小。這個特徵，除了崔家知道外，對外是絕對保密。崔婷婷曾在日記里說：知道這個秘密的第四個人，便是她未來的如意郎君。因為這是世上絕少的特徵，但卻也不便上電視宣告。誰敢在大街逮著漂亮女生就問，你有尾巴嗎？或扒下褲子看肛門上面有沒有突起？崔父崔母一邊看著電視上播廣告，一邊寸步不離地守在家中的電話旁，企盼等突然有人來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