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第831章

雖然觀眾口中喊的是樂隊,不是自己,但容隊長無比地陶醉,無比地自豪。

容大貓高高地、倨傲地揚起下頜,燈光籠罩之中,他居高臨下,露出今晚的第一抹笑容。

「啊啊啊啊啊啊!」

「嗚嗚嗚容修!容修!容修看我了!」

在這一刻,他就像身處於世界中心的神明,底下是一群瘋狂的信徒。

這就是搖滾的最高待遇,也是搖滾帶來的滿足感,每一個男人心中都有一個搖滾夢。

候場區的樂隊們早已欽佩不已,地圖魚樂隊,夜逆樂隊,byedog……

一直站在舞台側翼注視台上的連煜和許乘風對視了一眼,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地球五大版塊要有大變動了啊。」許乘風輕聲。

每當地球版塊變動,都必然發生一些災難,地震,海嘯……

連煜沉默了一會兒。

以崔鈞峰等中國搖滾第一代領軍人物們為代表,以「魔方五行」為領軍樂隊所建立的「國搖殿堂五行」,已經穩定坐在寶座上三十年。

dk樂隊的出現,打破了殿堂五行的格局,也許註定要有一支樂隊提前謝幕。

而在殿堂五行之中,不朽自由的資歷、咖位,以及國家待遇都是最後一名。

但連煜仍然在努力,容修的出現,讓他不想退役了,也不想成為loser。

事實上,除了「資歷」和「咖位」之外,不朽自由樂隊的口碑,取得的成績與成就、成員人品、專業素質、實力水平……都不是殿堂五行的最後一名。

輸就輸在「論資排輩」上,這一點是圈內眾所周知的。

連煜不甘心,他不想妥協,「不朽自由」這個名字本就是叛逆。

可他真的自由么,十五年了,他被壓在老傢伙們的五指山下太久了。

現在他想像容修一樣,像二哥一樣,像孫猴子一樣,要麼造反,要麼去死,搖滾玩的不就是一個態度么?

——你我相遇之時,即是覺醒之刻。

歌詞完美詮釋了連煜此時的心情。

容修撥動著琴弦,轉頭望了一眼舞台側翼,一串尖嘯的旋律激蕩而出。

「我不會聽你的碎碎念,我正遊走在存在的邊緣。沒有動力和目標支撐下去,因為最後我們只是活著而已。」

容修重重地壓住琴弦,突然加大了音量。

這又是一個和原版有所不同的變動,甚至不是在排練時安排好的。

僅僅只是因為容修突然覺得,這一刻氣氛,這樣做的效果或許會很棒,於是就這麼做了。

——我們不能投降,這一切已持續太久!

「為了你鮮活的愛,我仍可一戰,

「我願為你獻上我能給予的一切!」

容修再次轉調,舞台下徹底不受控。

原本只唱三遍的副歌,容修唱了五遍,一次比一次高亢!

最後全樂隊即興,要不是dk樂隊配合默契,一定會出現失誤。

按照計劃,本次周邊小巡演,dk樂隊只唱三首歌,一碗水端平。

第三首歌選擇了一首沈起幻原創的迷幻搖滾,仍然避開了今晚演出樂隊的風格特長,也為這個狂歡之夜畫上了句點。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令在場樂隊們銘記在心,令觀眾們大飽耳福,也令在場音樂人和媒體們震驚不已。

難道就沒有dk樂隊不會玩的嘛?!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舞台下方歌迷們都露出戀戀不捨、意猶未盡的表情。

舞台上方的男人們的臉上則是不可一世的笑容。

看著無數人注視著自己,無數人頂禮膜拜,男人們心裡湧起了巨大的滿足感。

「這就是我他嗎的為什麼這麼愛搖滾!」

直至dk樂隊退了場,觀眾池裡仍然火爆,一位搖滾大佬嚎叫著,開始帶頭玩開火車。

旁邊的記者震驚地環顧四周的歌迷們的反應。

今晚的樂隊演出都已經結束了,仍然沒有觀眾願意離開,反而一片火熱混亂。

不敢相信,簡直不敢相信。

實在是太熱血了,氣氛如此洶湧,濃烈的熱空氣洶湧著撲面而來,讓人大腦瞬間當機。

隨著震撼的音樂,什麼工作壓力,什麼鬱悶煩惱,在這裡全都消失不見,太爽了!

更為不可思議的是,dk樂隊退場半小時之後,與樂隊們準備離開livehoe,而大門口竟然聚集了一大片的歌迷。

已經快午夜了,歌迷們堵在大門,熙熙攘攘地聚集在一起,呼喚著dk樂隊和樂手的名字。

這個場面讓與dk樂隊同行的兩支樂隊十多個男人都震住了。

曾經開過一場演唱會的「夜逆樂隊」季元讓和倪安也是震驚不已。

季元讓是選秀歌手出身,他想,他的夜逆歌迷就已經夠熱情了,可當年他開演唱會,歌迷們也沒像此時dk樂隊的粉絲們這麼瘋狂。

或許,這才是「搖滾樂隊」原本的樣子吧,莫名有種當年滾石樂隊出行的場面。

dk樂隊在後台接受了三位媒體與樂評人的採訪。

「從創作的音樂上就能聽出來,大家都不是從前的心態了。」容修說,「就像我在ferryno6說過,我再也創作不出十七八歲時的音樂了——青春太短暫了,青春的荷爾蒙,熱血和衝動,在不知不覺間就消耗殆盡,現在我想再有那種衝勁,也找不回來那種感覺。如果說過去我們是在用「態度」詮釋搖滾,那麼現在三十多歲的我們,就是在用音樂詮釋態度。」

其他樂隊也是一樣想法吧?

今晚與dk樂隊同台的byedog只是其中之一。

十年前剛認識時,大家才十七八歲,如今大哥們都老了。byedog主唱心中悵然,容修和二哥是破車庫那條街最靚的仔,他們都已經三十多歲了啊。

第一站張家口演出,樂隊兄弟們在後台聊起了過去,容修對記者們感慨道

「優秀的樂隊特別多,在京城就有不少於一百支有出道實力的地下樂隊,但幸運的樂隊不多,沒有好的境遇,也沒有得到太多關注。」

於是,在完成了主流媒體預定的採訪內容之後,容修將今晚一起完成拼盤演出的三支樂隊都請進了休息室,正式地給兩位樂評人介紹了他們——

最重要的是一直寂寂無名的byedog。

「我在草莓音樂見到了一些認識的樂手。」白翼對記者說,「這次周邊小巡演,也有很多以前見過面的兄弟,白狗子這支樂隊很強大!」

byedog的吉他手曾經在京城樹村住過很長一段時間,他見證了破車庫的輝煌與倒閉,見證了九十年代至今的京圈搖滾史。

吉他手對記者說「你知道嗎,容修和二哥回歸的消息,讓很多玩音樂的朋友熱淚盈眶。」

2009年,dk樂隊人間蒸發。十年後容修歸來,宣布重組dk,這個消息讓很多朋友熱淚盈眶。就像dk樂隊演唱會的主題「時光重塑」,曾經一同在破車庫、井子門和鼓樓一起揮霍青春的朋友們都說:「好像時光重塑,大家一起找尋十年前的記憶和熱血,彷彿又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

吉他手說「破車庫是我們最喜歡的一個精神聚集地,但2009年dk樂隊離開破車庫之後,曾經一起在破車庫演出的老樂隊越來越少了。之後又有很多新樂隊出現,逐漸融入所謂的圈子和集體,但老炮們都知道,那已經不是從前的圈子,大家再也找不到從前的感覺了。

「dk樂隊在破車庫的那三年,很多人在這裡找到歸宿又流離失所。大家一起喝酒一起吐,一起戀愛一起受傷,破車庫承載著我們很多很多的愛恨情仇。

「dk樂隊離開之後,破車庫只堅持了不到一年。

「直到現在我還記得,破車庫最後一天營業,咱們這些經常在破車庫一起玩的老炮們聚在一起,最後一次在破車庫舉行了盛大的啤酒派對。

「那晚大家仍然在舞台上搖滾,歌迷們瘋狂地po,我們把汗水和淚水灑向舞台,洪哥舉起酒杯大聲喊哥們,我們倒閉了!

「十年了,除了少部分哥們選擇繼續留在舞台上,大部分人都告別了過去的自己,成為了有房貸和車貸的社畜,回老家,養孩子,考慮升職……

「沒錯,十年了,dk回來了。

「這讓像我們這些而立之年還在堅持搖滾的兄弟們感覺,我們這些年所堅持的一切都不是扯淡,時間只是在破車庫那條街轉了個彎兒,現在我們又碰面了。

「這兩年容修帶領著dk走南闖北,沒有讓我們這群兄弟失望。

「容修帶領的不單單是dk。

「dk對我們來說,已經不單單隻是一支樂隊了,而是我們那稀里糊塗的青春,還有曾經一片狼藉的理想。」

byedog吉他手對記者說完這些話,朝二哥舉起了啤酒。

大家決定今晚一起去聚一聚。

dk明天早上就要離開張家口,去往第二站繼續演出,樂隊們今晚肯定要聚呀!

一來,剛同台肯定要一起吃個宵夜,二來多年不見的朋友重逢。二哥表示,他要做東,喝個痛快!

寫成「敘敘舊」,讀做「人來瘋」。

封凜不僅沒有阻止,還主動和酒店經理溝通,別到時候太吵鬧了,懷疑非法聚會啥的被投訴了。

不過外地好像沒那麼多朝陽群眾,出來演出最大的收穫,就是好好搞一搞dk樂隊的人脈圈和人際關係。

算上不朽自由的兩個大佬,一共四支樂隊,外加團隊和助理,二三十個男人,陽氣過盛,可真是太熱鬧了。

直到一群人來到dk樂隊的商務套房,大家才知道二哥的「我做東」是什麼意思。

「媽呀!」

客廳里堆著滿登登的啤酒箱子!

100箱啤酒!

季元讓一臉獃滯「二哥在幫代言的青啤廠商搞啤酒大促銷?」

二哥撓了撓頭「嘿嘿嘿嘿,手滑,手滑。」

容修捏了捏拳頭,掐死他的心都有。

明天早晨就要趕往下一站,這一百箱啤酒怎麼退,而且箱子都爛了。

要是發生什麼衝突,就會被人爆料dk樂隊外出公演醉生夢死,百箱啤酒瓶碎箱爛,耍大牌強硬退貨之類的?

這回喝得可夠盡興了。

四支樂隊湊一起,能消停嗎,男人們一起喝酒玩耍,玩到興頭上還一起討論音樂。

封凜來套房看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是抱著忐忑的心情走進屋子,用刑偵人員的目光觀察著他們。

好在這次這群熊孩子沒有把電吉他扔到酒店窗外去,沒有搬起客房的沙發丟到後院樓下。

也沒有用傢具桌椅堆成一個傢具城堡,或是從套房的陽台飛檐走壁,爬到隔壁的陽台去瞧人家的窗戶……

「不準玩真心話大冒險。」封凜精明地說,「可以玩一些寓教於樂的遊戲。」

四支樂隊「……」

dk樂隊是和尚廟,封凜就是住持啊。

封凜和熊孩子們達成了協議,給出了足夠的玩耍時間,但是最多玩到凌晨兩點,到時候必須全部睡覺。

封凜離開之後,三十多個男人,圍成一圈喝了個痛快。

容修和二哥多敬了byedog的大哥們兩杯,男人們一起敘舊,聊起了當年破車庫的故事。

當年,破車庫是dk這些新樂隊的「***中心」,一周至少兩場拼盤演出。

每次一起演出的時候,大家都互相較著勁兒,看哪支樂隊能一起登台,誰的演出更厲害,更受觀眾們歡迎。

每當朋友的樂隊演得比自家樂隊更牛逼時,既會由衷地為對方多喝幾杯,心裡又會覺得不服氣。

即使當晚沒有演出,樂隊們也會在破車庫待著,一起喝酒聊音樂,一起浪費時間,大家都通過這種方式在進步。

dk樂隊總是與一眾傳統的金屬、朋克、老搖滾樂隊不同——連煜離開dk樂隊之後,容修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辦法上台演出,也沒有創作朋克。

「那陣子我們真以為dk樂隊要完蛋了。」beydog吉他手感嘆道。

他灌下一瓶啤酒,沒有告訴容修和二哥,那時候大家都非常擔心,紛紛在背地裡想辦法幫dk找鼓手和吉他手。

但容修和二哥很快就自己找到了夥伴,然後大梁和老虞的加入讓dk樂隊更強了,大家又從擔心變成了罵咧咧,因為樂手齊全了的dk樂隊再次登台時,一瞬間就成為了破車庫全場的焦點!

媽噠,容修像有起死回生的本領,每次死亡都是一次涅槃。

那時候每當dk樂隊演出高潮時,台下樂迷都會跟著dk樂隊的音樂po、開小火車,瘋狂地衝撞在一起。

容修總是被更多年輕人和女孩子看到並喜歡。

十七八歲時如此,三十歲更是如此。

這天晚上,敘舊到興奮激動時,多年不見的男人們就像十七八歲時一樣,一起彈吉他,一起即興合奏。

對容修來說,一首歌的靈感往往是這樣湧現的。

後來到了凌晨,大家還在一起玩遊戲,起初玩鬥地主,但只能三個人玩,其他人覺得不盡興,於是一群人玩起了狼人殺。

容修沒有參與到遊戲當中,而是坐在那裡當法官,負責說「天黑了,狼人請睜眼」。

不參與,就以為著不會被懲罰。

見容修耍滑頭,男人們都不樂意了。

但容修確實不太會玩,以前都是顧勁臣帶著他玩,而且……讓著他,讓得特別明顯。

每當那時候,全場只有容修一個人不在狀況中,不知道臣臣帶頭讓著他,玩得特別特別的認真。

比如,顧勁臣當狼人時,容修是最後一個被殺的,顧勁臣當女巫時,容修是第一個被救活的……

而顧勁臣當預言家時,他從來都不驗容修,因為他看一眼容修的臉,基本上就知道容修的身份好壞了。

所以狼人殺這種小孩子玩的東西……

容修「不玩。」

樂隊們「……」

於是二哥眼珠子骨碌一轉,提議一起玩室內綜藝經常玩的那種「分組對抗遊戲」。

連煜心道了一聲「有你們好看的」,居然敢和dk樂隊玩分組對抗遊戲?

你們這群傢伙是想把這100箱啤酒都喝了嗎?

結果……

可想而知,dk樂隊的五個男人太默契了。

力量對抗有容修和二哥,腦力對抗有沈起幻和聶冰灰,還有一個動輒可憐巴巴的崽崽,賣慘起來真讓大哥們不忍下手灌他喝酒,好像在逼迫未成年。

dk樂隊玩遊戲贏得最多!

……好吧,兄弟們承認,和家裡大嫂比起來,雖然dk樂隊也不怎麼聰明(……)但和其他樂隊比起來,簡直是「矮子裡面拔高個」啊!

有容修在,掰手腕什麼的都不在話下。

後來,其他樂隊都不幹了。

季元讓太了解dk樂隊了,他直接表示「不行!絕不能讓dk大哥們在一組,一定要把他們五個人分開!!」

然後季元讓心裡還腹誹了一句幸好顧哥沒在這裡,不然還有咱們的活路嗎,咱們今晚不得把這100箱啤酒都給喝了?

連煜想了想,就出了一個餿主意,把四支樂隊全都打亂了。

在場所有的吉他手一隊,貝斯手一隊,鼓手一隊,主唱一隊,剩下的連煜、許乘風和另外兩個鍵盤手一隊。

於是這一晚,容修算是大開眼界。

季元讓是室內綜藝的常客,在場的男人們也都看過綜藝,於是他們把這麼多年看到過的、能玩的室內綜藝里的遊戲玩了個遍。

有很多有趣的遊戲,可以兩個人在屋裡玩的、能讓人開心的,容修都學會了,記在了心裡。

以前的容修哪兒會記這些啊。

他明明曾經說過,人的大腦記憶區是有空間限制的,放下了這個,就要清除那個,不會把空間留給沒有用的東西。

大家都喝了不少酒。

玩遊戲輸了的時候,容修身體原因要控制著,只飲了兩瓶,剩下的都是二哥幫他喝的——

因為dk樂隊被打亂了分組之後,除了接歌遊戲、力量遊戲,容修幾乎沒有能贏的(……)

所以,二哥喝得最多。

在場眾人也發現了,「主唱」果然都是空有顏值,其次有的就是好身材和好嗓子,智商和情商都有點低下啊。

容修連「一顆心值多少錢」這樣的腦筋急轉彎都沒答出來。

***的邪了門,主唱組一直在輸。

dk主唱「……」

夜逆主唱「……」

白狗子主唱「……」

地圖魚主唱「……」

四個大帥批主唱一直在輸,容修這麼要面子的男人都自閉了。

在舞台上從來都不會輸給別的樂隊,私下裡就充分體驗到了那種潰敗的滋味。

輸得欲生欲死,鬧心巴拉,連發脾氣也不行,不能甩臉走人,會被人說dk隊長玩不起。

容大貓磨爪子「哼!」

凌晨一點的時候,還在玩遊戲的越來越少,大多兄弟都喝趴下了,二哥還支棱著。

直到凌晨兩點,樂隊們終於堅持不住,在套房裡橫七豎八躺了一地,抱著樂器呼呼大睡。

容修雖然玩遊戲沒完爽,但他心情格外愉悅,也有點斷片,他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屋的。

即便如此,他也記得給顧勁臣發兩條微信報個平安。

他醉蒙蒙發的語音……

容修「老婆幾點回來睡覺。我要睡你。」

顧勁臣「……」

醉啞的輕煙嗓帶著低音炮磁性,柏林影帝被這男人勾得再也睡不著。

第二天早晨天剛亮,容修迷糊糊醒了過來,就見一隻臂肌明顯的膀子正摟著他的上半身,睡衣扣子都開了。

第一反應和大多男人一樣——自己的床上多了個陌生男人,這傢伙一定趁他熟睡時上了他的老婆!

所以容修像一隻狩獵大貓一樣竄坐起來,猛然來了個擒拿,準備修理這個無恥之徒,順便看清楚了這傢伙是連煜。

但接下來他就反應過來了。

自己的影帝老婆並不在身邊……

然後他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麼。

昨晚下半夜,他起床噓噓,回到卧室時,發現崽崽躲到了他的床上,而崽崽的房間被地圖魚樂隊給霸佔了。

看著窩在床上睡得小臉紅撲撲的崽崽,出於某種怪異而又不適的心理,容修沒有回到自己的床上。

酒醉中他抱起床上的枕頭,轉身來到了白翼的房間,摸黑爬到了二哥的床上,在邊邊上蜷縮著睡下了。

結果……

容修並不知道當時二哥和連煜正一顛一倒睡在這張大床上。***的尷尬,那兩個沒羞沒臊的傢伙,外宿竟然只穿了內褲。

於是大清早,連煜和白翼一人一腳被踢醒了。

醒來時,兩人一臉懵逼,宿醉得頭昏腦漲。

連煜還被容修反扣著胳膊。容修說,要把他的爪子剁下來,喂小渡家蒼木養的bob。

容修當然有分寸,不會真的對吉他手的胳膊和手指太用力,雖然連煜如今已經不是主音吉他了。

容修掐著連煜的手腕,突然想起昨夜有點想那個,欲春太熱烈,隱約還有點斷片的零碎畫面,不知是夢境還是現實。

可腦中畫面里明明是另一張臉,醒來怎麼變成這傢伙了?

猛然間肌肉緊繃,他低頭瞅了瞅自己的反應,開始回憶著昨晚有沒有對連煜這傢伙做過什麼……

就在這時候,連煜反手拉住容修的手,夢囈了一句

「出發去承德時再喊我,我中午要請承德livehoe老闆吃個飯,還得猛喝一頓,你別去了,免得吃虧,你讓我再睡一會……」

說完迷糊糊一翻身,容修連忙鬆開他的胳膊,生怕真給他的胳膊掰掉。

連煜往旁邊挪了挪,下意識給容修讓一個位置,轉頭抱住二哥的腿又睡著了。

容修「……」

容修站在床邊,嫌棄地瞅著這兩個混球,揚起空調被給他們蓋上,打著哈欠,抱著自己的枕頭,去找別的地方休息。

二三十個大男人,爛醉如泥,在客廳里睡了一地,跟下餃子似的。

然而就是這些不著調的醉鬼,幫助容修在酒桌上完成了一首新歌的動機,雖然只有三個小節,但對容修來說足夠了。

都是讓容修欽佩的才子啊!

想想容大貓抱著小枕頭,滿屋子打轉,四處找地方睡覺的畫面……

誰能想到,舞台上性感撩人的容修,撩得滾迷妹子們嗷嗷直叫,私底下竟然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容修在套房裡看了一圈,覺得無處下腳,將空調暖氣升高了點,轉身來到了沈起幻的房間。

然後容修站在床邊一伸腳,把許乘風從幻幻的床上踢下去,自己爬上床繼續睡覺了。

這一覺睡到封凜來喊他們起床。

男人們從床上爬起來就上了房車,二哥還不忘叫人搬走他那100箱啤酒。

酒店服務生和行李員一臉震驚,樂隊巡演一次的行李竟然是這麼牛逼的東西(……)

然後兄弟們在車裡繼續大睡特睡。

睡夢中容修暗暗下決心,之後三站演出之後,容修決不會再和主唱們組隊玩遊戲了,決不!

房車一路駛向去往承德的鄉間小路上。

容修睡了一半不知夢到了什麼,突然爬起來寫歌,在房車的地上鋪了一地的五線譜,全都是《一飛衝天》的配樂。

從一處酒店輾轉到另一處酒店,在酒精、音樂、尖叫的刺激下,男人們骨子裡的搖滾基因被激發出來,無法自拔。

團隊所有人都發現,其實容修和大家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搖滾瘋子。

大多時候這群搖滾男人們都在看誰比誰更瘋狂,事實上在藝術方面有較高造詣的沒幾個不瘋的。

樂隊之間也是靠著這種反叛和瘋狂建立友誼——讓我這麼唱,我偏不;你以為下個和弦應該是這個,我偏不這麼走。

然後大家越來越了解彼此,發現彼此並不僅僅是自己眼睛看到的那麼簡單。

瘋狂是這一類人群的思維方式,容修心裡很清楚,在瘋狂而又冷酷的面具之下,他們當中大多數都有一個憂傷、敏感而又多情的靈魂。

於是,剛在承德的酒店落腳,容修就遇到了一個「瘋狂而又多情」的靈魂。

那是一位女吉他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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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修[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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