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玉澤回到青山縣
和家人告別後林晗伊拿著她「摘」的果子和「掏」的鵪鶉蛋去了席慕雪家。
現在天黑的晚，席慕雪家也剛剛吃過晚飯收拾好。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席慕雪夫婦倆就知道是誰來了，她的丈夫張文山下午的時候也聽愛人提過有個孩子來家裡學的事，因此也去到院子里等著。
雖然村裡人對自己家好，但是他也得給妻子把把關，現在形勢緊張可不能教出來個白眼狼出來。
「來了，快進來，孩子，你還沒介紹你叫什麼名字呢？」席慕雪把林晗伊迎進籬笆院子，用普通話語速很慢地問道。
這是她下午想好的，要是想教知識，首先就得教普通話，從日常交流中一點點潤物細無聲地滲透，讓她慢慢習慣。
都是聰明人，林晗伊立馬就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第一時間看著對方說話的口型，等過了三秒鐘，才眨眨眼努力用蹩腳的普通話回答，「我叫林晗伊。」
說著還把衣兜的鵪鶉蛋和杏子往席慕雪的懷裡推，「學費！」
席慕雪本來不想收的，看見丈夫的眼神就收了下來，「好，這是學費，那我就收下了，這些夠一個月的了，什麼時候不想學就不用繼續給，來，嬸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愛人，張文山，你叫他張叔就行。」
這句話比較長，林晗伊足足反應了半分鐘才喊了一聲，「張叔好。」
「唉，你好，知識是有用的，跟你嬸子好好學。」
張文山一直在院子里觀察林晗伊，從她進門前懂得敲門，到知道給報酬，都說明是個好孩子，但是形勢緊張，還是不要付出太多感情的好，銀貨兩訖雙方都放心。
也許這孩子現在還不理解他和愛人的身份，但是隨著她學會的越多，早晚會知道下放的意思，她會做出怎樣的選擇都是未知的，他們不能再賭一次人性了。
這裡是個世外桃源，不過隨著村裡人的開化，會對他和愛人帶來什麼後果都是不確定的。
愛人教林晗伊就是小柳村擺脫無知的開始，儘管如此張文山也不後悔，他們不做這件事，政府早晚也會安排人做的，還不如他們來做，還能賺個人情。
不說全村都記住他們的啟蒙教育，就算會有幾個人記得，他和愛人也會好過點。
林晗伊的學習歷程就在兩方的心照不宣下秘密進行了。
青山縣
沈玉澤昨晚天黑透才安全下山，趕不及回縣城，就在山腳下的一個村莊里花半斤糧票借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又花了半斤糧票讓對方送自己去青山縣。
到了縣城沈玉澤直奔小叔家，實在是又累又餓，身體還虛讓他快要頂不住了。
昨晚莊戶家的東西他沒敢吃，早飯也沒吃，晚上睡覺也沒敢睡實，強烈的戒備心搞得他身心俱疲，更不要提中的那情葯有多傷身體了。
在山上吃的野果早就消化完了。
時間還早，沈玉澤小嬸嬸吳清去食堂打飯回來就看見大侄子像是被妖精吸了精氣似的靠在門前，連站都站不穩。
「玉澤，安全回來就好，你身體怎麼樣？受傷了嗎？」
邊說邊打開房門，沈玉澤沒精力回答小嬸嬸的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手裡的飯盒。
吳清進門等了半天後面的人都沒回話，回頭一看好傢夥大侄子那眼睛都快冒綠光了，趕緊打開飯盒遞給他一個玉米面饅頭。
「玉澤啊，你先墊巴一下肚子，進來喝口粥暖暖身體。」
吳清生怕他不管不顧吃飯盒裡的炒菜，那裡面有幾片肉，不適合極端飢餓的沈玉澤吃。
沈玉澤眼裡只有食物，狼吞虎咽一個成人拳頭大的饅頭才緩過來一點，但胃裡還是空虛得很，「小嬸嬸好，我小叔叔呢？我敲了半天門都沒人開。」
進到客廳，吳清手腳麻利地給大侄子盛了一碗稀飯，「你小叔去出差了，今天中午應該就能回來，你先喝碗稀飯墊墊肚子，我沒想到你會來，買的飯有點不夠，你在家看著點你小侄子，我再去打點飯菜回來。」
吳清今年也才二，和沈玉澤的小叔沈智清結婚六年，育有一子沈玉明，今年四歲了，這個點孩子還沒睡醒，大人要是不在家她去打飯都是把門鎖好的，所以沈玉澤來了也沒人開門。
「行，小嬸你先去，這錢和糧票您拿著，多打點回來，我好幾天沒正經吃過飯了。」沈玉澤也沒推脫，還另外給的糧票和十塊錢，他實在沒有力氣出門，不然不會讓小嬸嬸一個女同志跑腿的。
吳清也不客氣，「那你看好你堂弟，他要是醒了只要不鬧騰就不用管他，我回來照顧他。」
說完就又急匆匆地跑去食堂打飯了，她得抓緊時間，今早好像有小米粥，那個養胃，打點給大侄子喝，不知道有沒有被搶光。
大侄子沈玉澤今年才二十一歲，就已經大學畢業一年了，畢業后還沒參加工作又被他姥爺帶去部隊鍛煉一年，臨要培訓結束卻接到個任務。
剛好要來青山縣附近，她早就收到了大嫂子的電話和婆婆寄的錢票，讓多照看著點大侄子。
大侄子可是婆婆和大嫂子的寶貝疙瘩，所以每回來家裡，她都是買最好的飯菜來招待。
而大侄子也知禮，不僅給她兒子買禮物，每次來吃飯還會給足錢票，這樣的小輩誰不喜歡？
吳清風風火火跑到食堂，果然小米粥只剩半份，她立馬跑過去買了下來，又打了四個雞蛋、十個菜包子、十個肉包子、十個玉米面饅頭和兩份白菜燉豬肉，這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遇到相熟的人也會解釋一句，家裡來客人了，不然讓別人誤會自己家過得這般好可就對丈夫仕途不利了。
一份小米粥比玉米稀飯貴兩分錢，一個菜包子比饅頭貴一分錢，家裡倒也吃得起，可幹部要勤儉節約，起帶頭模範作用。
所以每個月她能去買一次都得得了丈夫的許可才行。
這也是她為什麼那麼歡迎大侄子的到來，招待客人可不得買點好的？誰也挑不出理來，這樣玉明也能吃點好的補補營養。
玉明兩歲半前，婆婆每個月都給寄麥乳精、奶粉和罐頭，慢慢地越來越少，等玉明過了三歲，京城局勢也緊張起來，婆婆就不再寄了，所以只能她這個媽多為孩子操心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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