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牛頭
不得不說，楊運作為扎紙匠，扎紙人的手藝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稍待片刻，一個栩栩如生的紙人便出現在姜慶的視野里。
或許不該稱為紙人，而是一個紙紮的牛頭人。
牛頭人高兩米，塊頭不小，以古銅色的紙張為底，又給牛頭人扎了個黑色短褲。
「勉強遮住一些私密地方，可以了。」楊運開口道。
「嗯。」
姜慶走上前，利用鬼域的能力，將手中徐安的臉放置到紙人的身軀里。
楊運也稍稍後退一步，和姜慶觀察著這徐安能否借著紙人禁忌復活。
房間瞬間沉寂下來，牛頭靜靜地矗立在一側。
忽的，紙紮的牛頭人開始劇烈地顫動起來，原本牛頭的面部上開始出現一些模糊的疙瘩，慢慢凝實成一張人臉。
那是徐安的臉。
徐安的臉逐漸替代掉先前楊運所扎的牛頭臉，待到靈異現象褪去。
終於，一尊帶著徐安人臉的牛頭人呈現而出。
牛頭人猛地睜開雙眸，龍眼般大小的漆黑珠子詭異地扭動，似乎是在打量四周。
在看到姜慶和楊運時，牛頭人明顯愣了愣，嘴巴微張，發出沙啞難聽的聲音：
「城...城隍爺？」
「徐安？」姜慶試探地問。
牛頭人艱難地點點頭，脖子發出紙張摺疊的咔咔聲。
「我...我不...不是死了嗎？」
面對徐安的疑惑，姜慶挑了挑眉，示意道：「你看看自己。」
牛頭人漆黑的眸子向下，頓時整個身軀顫了顫，沒了動靜。
「徐安？徐安？」
「我怎麼暈不了？」詳裝暈倒的徐安發出驚詫的恐怖聲音。
姜慶和楊運對視一眼，默默退出工作間，交給徐安懷疑牛生的時間。
在徐安復活的那一刻，姜慶也收到了來自系統任務完成的提示：
「城隍的任務—完成。」
「救贖安縣百姓—完成。」
「是否立即離開安縣？」
「否。」姜慶回應道。
在他回答后，系統沒有像在《神秘復甦》世界那般提醒滯留時間，這讓姜慶感到奇怪。
姜慶收回心神，視線看向一旁蹲在地上的楊運，後者在發獃，不知思索著什麼。
兩人靜靜無言，直到內屋傳來動靜，門由人從內打開，傳出陣陣吱呀吱呀的老舊門軸轉動的聲音。
出乎姜慶和楊運的意料，徐安在成為牛頭人後，快速熟練了紙紮的身體。
牛頭緩步來到姜慶跟前，徑直跪了下來，陰冷的聲線說道：「謝謝。」
姜慶頷首，伸手朝空中一握，落在城隍廟裡的那把鐵叉出現在掌心，他將鐵叉扔給徐安：「這個靈異物品，你收著，有用。」
他探查過這把銹跡斑斑的鐵叉，上面殘留乾涸的血液似乎是某種靈異，不受紙人身上的血干擾。
徐安操縱的牛頭人動作自然地接住鐵叉，順勢將其插入地下。
「既然事情已經了解，那我也準備離開了。」
對於楊運還有徐安，姜慶也沒有把握確定系統會如何處置，但當下進行任務結算才是正事。
姜慶選擇離開《水庸》世界，但詭異的是，周遭並沒有發生變化。
下一秒，整個安縣頓時動蕩起來。
緊接著，令人震撼的一幕發生了。
籠罩安縣的迷霧迅速地驅散開來，外界的場景一點點的呈現。
......
龍國，第七區。
穿著軍裝，面容剛毅的陳靈眉宇緊皺，視線盯著一張衛星實況地圖。
地圖上，距離綠藤市市區不遠，有一個拇指大小的黑洞，彷彿是讓人將地圖上的一塊挖走了般。
一個消失在迷霧裡的縣城。
縣城名為安縣，在一個月前被迷霧所籠罩，緊接著在最近幾天，莫名其妙地消失在地圖上。
與安縣異常事件唯一能在時間方面建立聯繫的，只有姜慶的第二次死亡。
但若是將兩個詭異的案子強行並在一起看待，又不符合邏輯。
可，陳靈內心隱隱感覺，姜慶興許知道些什麼。
思慮於此，陳靈無奈地嘆了口氣，可姜慶「死亡」已經有了一個星期，現在屍體壓根沒有任何反應。
「陳局，陳局。」張通神情凝重地走進指揮室，對陳靈喊道。
陳靈轉過身，一副等待張通彙報情況的模樣。
張通拿出平板電腦，調到監控姜慶屍體的攝像鏡頭。
陳靈在看到攝像鏡頭下的情況時，瞳孔猛地一縮，立即道：「怎麼回事？姜慶的屍體呢？」
張通露出一個難看的苦笑，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隨即將監控視頻調回播放先前的記錄。
視頻里，屍體毫無徵兆的憑空消失，沒有任何的痕迹。
可能是姜慶出現了某些問題，陳靈無奈的猜測。
此時，在旁檢測衛星圖像的工作人員打斷了陳靈的思路。
「陳局，安縣回來了。」
陳靈快步走到儀器屏幕前，綠藤市衛星圖像缺陷的那一塊，不知何時彌補了回來。
「放大衛星影像，勘測實地信息。」陳靈朝著工作人員下達指令。
「好的陳局。」
衛星觀測逐漸放大，但似乎有一層迷霧籠罩著安縣，使得影像並不清晰。
「放到最大。」
最大倍數下，衛星影像里開始出現波紋重影，甚至信號嚴重模糊。
陳靈仔細掃查，忽然手指點在地圖的一個地方，正是安縣城隍廟的位置。
衛星實時鎖定位置，放至最大。
「這...」張通率先懵了，因為衛星影像里出現了三個人。
不，準確的說是一個由紙紮的牛頭還有一個腰間懸挂酒壺的消瘦男子。
第三個人則是張通和陳靈都意想不到的姜慶。
衛星視野里，姜慶身穿紅色大袍，紅底黑邊。
姜慶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一陣迷霧瞬間籠罩安縣，又再次消失。
陳靈蹙眉，第一次覺得事情的棘手，姜慶就好比一把鑰匙，把潘多拉魔盒帶到了這個世界。
魔盒裡，藏著的是一些詭異且悚然的東西，足以顛覆世界。
「陳局，姜慶重新復活了，這次的他又有一些不同。」張通驚恐道。
「走，我們去安縣。」
......
「當詭異的世界與現實結合，那些所謂的劇本會不會成真？」
姜慶凝視著與現實接軌的安縣，內心生出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