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黑色蒲公英
(第一章獻給喜歡在凌晨寫東西的老妖,嗷嗷~)蒲公英的種子在藍天白雲下悠悠而往,它忽上忽下,順著傍晚的風離開生長一季的家,準備一場遠行。忽而,陣陣微風中似乎多了一些莫名的氣息。它趁著風勢徐徐上升,似乎是有些猶豫。
在上升到一定高度后,在藍天白雲下,它已經叫人看不清晰。
突然,在經歷最初的猶豫后,便見它像是嗅到了腥味的貓一般,先是幾下舒展開身子,逆著風斜斜的向山那邊低矮的山谷飛去。
而那處山谷,自百年前開始,已成為騎士決鬥的絕佳場所之一。
它背山而成形,三面皆是高高的山脊,在它僅有的出口,則叫一方青石大碑堵了大半。其上,腥紅的血跡斑斑,那顏sè艷麗似乎是用不知名的小法術凝固。
而在山谷百里之外便是天玄大6最為古老的城池之一的青城。在東玄大6與西玄大6合併后,青城便因為太多原因成為魔法與鬥氣的聖地。
而今的天玄大6再也不是光明教廷的一言之堂。而今魔法與鬥氣rì益普及,盜賊工會、殺手集團、傭兵組織展迅。
而今的格局已經混混亂的叫人看不清晰。曾經最為強盛帝國所遺留的幾部律法,已經無人記起。
而今天玄大路通用的幾條法則之一便是:武力足以摧毀一切,亦是一切之根本!
此時夕陽西下,金sè的餘暉映shè著整個大地。在山谷稍顯昏暗的yīn影里,年輕的騎士剛剛將手中閃爍耀眼光芒的騎士槍狠狠插進對手的胸膛。筆直的槍尖在對手身後突顯,因為年輕騎士修行的鬥氣太過爆裂的緣故,槍尖透體時,凝聚其上爆裂開來的鬥氣便將對手脆弱的胸腔摧殘了個稀爛。
此時,透體而出的騎士槍的槍尖上,帶著一些內髒的碎片,它們渾濁著泛著一些污跡,偶爾還抖動著將原本蘊藏其中強盛的生命力彌散開來。
騎士槍斜斜的插進泥土中,暗紅的血跡混著金sè餘輝一點一點滑落,渾濁的土壤在沉默著吞噬。
作為最終的勝利者,年輕騎士剛毅的面龐,在金sè餘暉下,顯得魅力十足。
亮銀sè的鎧甲與鮮血相伴,這便是讀書與勝利者的榮耀,一切足以讓決鬥的源頭——「美麗的少女」的心頭燃起熊熊烈焰。
「卡爾,我聽妹妹說過,他有個很厲害的哥哥,你就這麼殺死他……會不會惹上什麼麻煩,你知道的,我已經深陷你的愛和,並不希望因為這些麻煩而不得不與你分離,你知道的,如果真有這一天的話,我會……我寧願從未愛過你!」美麗的姑娘貌美如花,此時在蓄滿愛意的眼眸下,皓齒輕啟,輕輕敘說著自己對於白馬王子的擔憂,以及細說著自己與其綿綿不絕的愛。
「他哥哥……愛麗絲,你指的是已成為鬱金香傭兵團見習騎士的墨武嗎?」金sè餘輝打在臉龐上,它顯示與世人眼中的,不僅僅只是歷盡風霜之後的堅毅xìng情與騎士英勇之下無雙的魅力。在名為卡爾的年輕騎士的面龐上,沾染著的還有著與其年齡不相匹配的智慧。「鬱金香傭兵團在青城確實是數得著的大傭兵團,只是,愛麗絲你知道腳下的這名為天玄的新大6到底有多麼遼闊嗎?它近乎無邊無際,它是我們深深敬愛著的神靈以生命為我們換取而來的,鬱金香傭兵團對於它遼闊的土壤而言,不過是大海中的一滴水,更何況,愛麗絲!難道你以為我對你的愛還不足以讓我心甘情願的付出這些以生命為代價而換取來的相守嗎?」
愛麗絲伏在年輕騎士卡爾的半邊肩膀上,醉了。年輕騎士心中道:「哼!不過是見習騎士罷了。」
夕陽下,卡爾與愛麗斯一起漸行漸遠,在兩人身後年輕而英俊的戰馬打著鼻音無聊的看這幾年來重複多次的戲。
年輕還懷揣著純真幻想的愛麗絲並不知道,卡爾不過是一名年輕的流浪騎士罷了,置於身後的戰馬則是用僅有的幾個金幣租借來的。當時因為經濟拮据,卡爾不得不答應jian商的無理要求:不得乘騎!
作為愛情的殉道者此時在無人關注下,不得不一個人斜斜地躺在血泊之中,等待著生命一點一點流逝。他的軀體偶爾抽動著,即使是內臟碎裂了個乾淨,在他異於常人的生命力下,他的軀體依舊未曾完全凍僵。
只是在一個信徒都不可能得到救助的世界里,生命里對於他而言,不過是痛苦承受的更為對一些罷了。
這時,太陽西沉,天sè漸漸暗淡下來,一些鮮少在陽光下出現的東西,漸漸開始活動起來。
「多麼新鮮的血液啊,真是叫人迷醉。」一隻蝙蝠從淡淡地黑霧之中飛出,在陣陣清風中,它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便見它微微盤旋於半空之中,便向青城之外的山谷飛去。
天空之上有風相隨,似乎這一切都是這般迅捷。無論雄鷹還是吸血鬼化作的蝙蝠。才一眨眼的功夫,便見這隻蝙蝠來到山谷之上。
初始盤旋幾圈,生xìng謹慎的他似乎是覺察到什麼,在山谷邊緣顯得有些猶豫。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灘新鮮的血液實在是太過於誘人,這一切都顯示的那麼非比尋常。似乎是冥冥中那位頗受自己念叨的黑暗之神對於自己多年的謙卑有所回應,眼前這一切在此時似乎都可以說得通了。
於是,在血液乾涸之前,吸血多年的他終於下定決心,不管不顧的品上幾口。
「咕嚕……咕嚕……」,就在蝙蝠猶豫不決的盤旋著的時候,淡淡的輕響還未曾散開便於風中消散的一乾二淨。
在那抹yīn影之中,於人難以覺察到的角落,一株夜sè下安靜而迅捷生長出來的蒲公英,正輕緩的舒展著葉子。在其蒲公英種子上的毛絨剛剛舒展開來的時候,便已經沾染上了灰燼一般無二的黑sè。只是這黑sè源於葉脈之中的血液。
在蒲公英不遠的地方,它纖細如絲一般的根須已經將土壤鑽透,將那灘血水下填制的滿滿當當。在其上有淡淡的咕嚕咕嚕聲響輕微的散去。這一切就連那軀體之中正從沉睡中蘇醒來的靈魂都未察覺。
蝙蝠先是四下飛舞著巡視了一番,在幾番掙扎猶豫之後,終抵不住身下鮮血的誘惑。他視線穿透黑夜凝視著,似乎是察覺到血液正在迅的凝結乾涸著,終決定下去。
在那為愛情殉葬的軀體身旁,一陣薄薄的灰霧還未曾散去,吸血鬼他那纖細優雅卻又毫無血絲的手指,剛剛穿透灰霧,出現在山谷玄青sè的月光下。一道憤怒而尖銳的聲響便直撲而來。
無視血肉軀殼,直擊在靈魂之上。吸血鬼不再優雅,他於月光下初顯,蒼白的面龐費力的扭曲著,青褐sè的筋條一縷縷顯現,他呻吟著,費力的揉擠,終於最後一口力氣消散之前,將自己重新擠成三兩隻嬌小瘦弱的黑蝙蝠。
他匆忙呼扇起翅膀,急匆匆遠去。他終於記起,這叫人熟悉而又流連忘返的血液里居然流露著一絲神血!
這居然是一具轉生的天使的軀殼!
三百年前,在諸神黃昏之後,天使便紛紛轉世於人世間。作為一隻生xìng膽小怯懦的吸血鬼,這些前塵舊事自然是儘可能地打量的清清楚楚。只是……
「胡扯也應該有個界限吧!明明是天使轉世好不好,丫的居然在一對一決鬥的時候讓人宰了!」吸血鬼在消失於天邊黑暗時,滿肚子苦水禁不住溢出,心中頗為凄慘的哭喊道。
玄青sè月光下,那具深陷山谷之中的軀體之外表上浮現出淡淡的金sè,在點點金芒幻滅再生之間,一個背雙羽虛影淡淡地浮現在軀體之外,像是從沸水之中挑出的麵條一般,即使是聖潔無暇的天使,在這脫離**桎梏的過程中,已是顯得無比噁心,讓人吐。
天使的虛影先是凝視著軀體之外迅乾涸流失的血液,皺起眉頭,一副頗為疑惑的樣子。只是在他不曾注意到的角落,幾根纖細到足以叫肉眼看不清晰的根須,正一點一點順著傷口向上攀去。蒲公英像是一棵於沙漠之中乾涸饑渴多年的胡楊,已經不再滿足於覆於地上的積血,而是將目標瞄向整個身體。它淡淡的根須順著傷口一點一點將整個身軀填滿。
天使大半邊身子都已出現在軀體之外,這時的他忽然對著虛空屈指勾勒,於虛無中描畫出三兩筆虛符。他必須在力量全部流失前完成再次轉世的簡略儀式。此時天界荒蕪,化為能量體的他,等待的不再是主的召回重生,而是永久xìng的消失!
只是,在儀式一切順利的時候,自己脫離軀體的度似乎有些減慢,只是由於自己也只是第四次轉世,並不清楚眼前這些是不是正常反應。
就在儀式完成,轉世之門即將洞開的時候,忽然,幾根莫名其妙的根須出現在自己身下。明明是虛影構成,卻在根須纏繞下有了被勒緊錯覺,只是,在能量大部分流失之後,天使的反應顯得有些緩慢。
募然的,他意識到什麼!若失足落水卻又不會水的孩童,若覆於推車之上緩慢推進屠宰場的肥羊,他如身陷沸水一般,聲嘶力竭的掙扎著。他那尖銳而凄厲的聲音只回蕩於靈魂之中。只是,一切都是徒勞的,在已經染近黑sè的蒲公英下,他那虛幻身子,若金sè的冰塊一般,一點一點消融,終成一汪清水。
只是神靈一般的天使就這麼容易覆滅嗎?就在一聲舒緩的鬆氣之音后,天使那消融了大半的頭顱再次露出水邊。a砰!一聲只在靈魂間回蕩的巨響!卻是千萬根根須組成的拳頭狠狠拍下!
一切種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