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耳背小熊貓

「慕斯！你給我滾！進！來！」商文寅的咆哮聲在整個公司回蕩，一些剛進公司的小妖怪都禁不住抖了抖。同時心裡也很納悶，這商老闆不是出了名的脾氣好嗎？被誰氣成這樣子了。

公司的老人明顯就對這聲咆哮表示習慣了，隨手把紙團丟到角落裡的座位上：「你又幹什麼好事了？」

正在啃竹子的慕斯茫然地抬起頭，「我沒有呀，最近可聽話了。」

慕斯生得好，帶著奶膘的小臉蛋看起來就招人喜歡。要不是知道他的本性，看他這副天然呆的樣子陳瑜就真信了。

「上去吧，等你二哥下來逮人你就死定了。」

慕斯啃完小竹子慢吞吞往上挪，剛進商文寅的辦公室就被迎面飛來的報告擊中小臉蛋。

「這就是你寫的報告！我讓你去挖新聞，你還真是給我挖一堆回來！」

慕斯把報告拿下來：「怎麼啦？我很用心的哎，昨天晚上連啃三根竹子才寫出來的。」

事情要追溯到三天前，第六屆靈獸101開始選小妖怪了。這種選秀節目最容易出料啦，比如哪個人氣選手真身其實是只屎殼郎這種。因為慕斯長得呆容易讓人沒有戒心，商文寅就派他去探話。

好嘛，慕斯還真是帶回來一堆新聞。

選手a：我有點靦腆很容易被騙哎。

慕斯：噢，他在緬甸做過詐騙。

選手b：我酒量差，喝不了多少酒。

慕斯：噢，這個活不了多久。

選：我喜歡梧桐樹。

慕斯：噫，他喜歡跟男同住。

要是一條兩條商文寅還不能發現什麼，採訪了三十多個選手三十多條不同的料，商文寅覺得他真是採訪界的鬼才。

「那天他們真是這麼說的，不信你聽我給你的錄音嘛。」

「你還好意思說！我就是聽了才發現的！你腦袋上兩個耳朵要是不用就拿去割了吧，留著幹什麼啊！」

慕斯摸了摸自己軟軟的耳朵，小聲嘀咕道：「我就說我喜歡以前的耳朵嘛，現在這個耳朵老是聽不清楚，你又不讓我把原本的耳朵露出來。」

「你露啊，露了之外就等著被妖怪管理局的人抓走，看他們以後給不給你吃竹子。」

商文寅把頭想破了都想不通，他們師兄人在血脈上都是妖界最高貴的物種，在能力上是一個比一個強。怎麼這個血脈最高貴的最往後退化呢，天天就想吃竹子！

正當他思考著要怎麼教訓慕斯的時候，接到了靈獸101總導演的電話。

「鄭導，有什麼事情呢？」接電話的時候商文寅又恢復了平時那副溫和雅緻的樣子，很難想象他現在正一邊聊天一邊揪著慕斯的耳朵研究從哪裡割下來比較快。

「商老闆啊，貴公司前天是不是派了一名叫慕斯的記者來我這裡採訪呀？」

「嗯，怎麼了嗎？」慕斯還以為是他在人家現場又闖禍了，準備等一下一起算帳。

「我們找不到這位小記者的聯繫方式，想拜託商老闆幫我問問，能不能讓他過來參賽？」

商文寅皺了皺眉，這種選秀節目最後出道的都是血脈比較高貴的妖獸，而慕斯在外面的身份是一隻很普通的小野貓，導演請他幹什麼？難道是慕斯那天去的時候暴露自己真身了？

「鄭導，請一隻這麼普通的貓去，沒什麼作用吧？」

「雖然血脈上他只是一隻貓，但是他人形很漂亮啊！我們導演組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小貓。上電視肯定能吸引不少妖獸！不過出道是不可能的，但是到時候為我們吸引到足夠的熱度，我們也會付他酬金的，這可比他當記者掙錢多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商文寅鬆了口氣：「導演，他沒什麼才藝，成天就只會吃，總不能讓他上台啃竹子……啃小魚乾吧？」

慕斯幽幽道：「我聽到你說我壞話了。」

「閉嘴！」

鄭導一聽更高興了：「他不會最好了！正好我們想給他安一個笨蛋美人的人設！」

這種人設槽點多，但是吃的人也很多。只要足夠漂亮，就會有觀眾追捧投票的。

「這個……」商文寅猶豫了一下。

鄭導又開始說好話：「商老闆，他是你手底下的人，我肯定是不會虧待的。咱們都合作這麼多次了，你還信不過我嗎？」

要是別人商文寅就答應了，但是看了一眼在角落裡啃竹子的慕斯……

「鄭導，倒不是我不答應，但是慕斯平日太莽撞了，我怕他給您添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他來了想怎麼著都成！」不久之後，鄭導就會因為他這句話後悔的。

「那好吧，什麼時候去？」正好讓慕斯一個人出去歷練歷練，省的在公司里天天搗亂。

「今天晚上就可以過來，需要我派車去接嗎？」

「不用，我讓人送他過去就好了。」

掛斷跟鄭導的電話之後，商文寅敲了敲桌子：「過來！」

「嗯？」

「靈獸101那邊想請你過去，你去試試水，挖點有用的東西回來！要不然你就別回來了。」以慕斯的實力，估計一輪還沒過就被導演給請回來了。

慕斯好奇地歪了歪腦袋：「叫我過去幹什麼？我又不會唱歌又不會跳舞。」

商文寅想了想，剛才那個鄭導說什麼來著，哦對了：「叫你過去演痴獃。」

慕斯：……

所以耳背的其實不止慕斯一個人。

雖然對選秀不感興趣，但是慕斯對交友很感興趣，晚上回家打包好小竹子就準備出發了。臨行前跟商文寅發了十次毒誓，自己肯定不會暴露血脈，在外面他就是只普通的小野貓。

商文寅在他身上下了不少咒語，讓慕斯散發出跟貓妖同樣的氣息，以此來蒙蔽外界的妖獸。

「你走之前，我再教你最後一個道理。」

商文寅拿起一支筆，都沒用力筆就斷成兩半了：「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你是想教我在外要堅強？別像這支筆一樣輕易被折斷？放心啦我就是過去玩的，我不在意排名。」

「錯！我是想告訴你，在外的時候別給我惹是生非，不然我弄死你就像弄斷這支筆一樣簡單！」

「……」

商文寅親自從他到門口，忍不住多囑咐一次：「我跟你說的都記住了嗎？」

慕斯點點頭，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筆筒遞給商文寅：「二哥我走了噢，你想我了就看看筆筒。」

商文寅有些欣慰，到底還是長大了，臨行前都知道給點念想。

等到慕斯進場后，商文寅把筆筒放在自己車上最顯眼的位置，時不時看一眼，越看越覺得眼熟……

直到秘書打電話過來：「老……老闆……慕斯剛才走之前把您養了三百年的靈竹給偷吃了。不過他還是很有心的，用剩下的邊角料給您做了個筆筒……您喜歡嗎？」

商文寅一個急剎車，啊啊啊他要開車回去創死慕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