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騎士沃蘭
經歷了下午的突如其來的天災,今天晚上一家三口坐在飯桌前,小雅沒有了往日那種活潑快樂的勁,阿凱臉上的笑容也不再和以前那樣放肆,桌上媽媽用心烹飪的飯菜雖然樸素,可依舊可口。
小雅覺得媽媽做的飯菜是世界上最最好吃的飯菜,總能用一些野菜之類廉價的食材做出能讓小雅好吃到上天的味道。
可是今晚眼前的對小雅的誘惑力不如往日,拮据的三口之家,被莫名其妙的天火隕石,毀壞了一年的好收成,這人拮据的家庭,明年的生活更加沒有了保障。
「嗚嗚嗚……為什麼……明明今年咱家的小麥那麼好……明明一切都在變好」小雅在飯桌前哽咽啜泣。
阿凱揉了揉小雅的頭,笑中帶著苦澀:「沒事的小雅,我們家去年還剩了不少糧食呢,今年再好好種小麥,明年又會有一個好的收成。」
說完,阿凱對母親說道:「媽,村長爺爺,許諾了我,秋收祭典用我釀的麥酒,一桶可以換三個銅幣呢,我算了一下,地窖里的麥酒足足有十多桶,滿打滿算可以換上四十枚左右的銅幣,到時候今年咱家節省一點還是能撐過去的。」
阿凱母親看著眼前的林奧凱,母親知道三年前丈夫林洪為了治好小雅,再也沒有回來過,家裡又有一個妹妹,阿凱從小就特別懂事,常常很小的時候就能做成年人分量的活,阿凱磨練出了同齡人沒有的沉穩,那種心性,甚至是成年人都無法企及。
「小凱,沒事的,媽媽會想辦法讓你兩兄妹讓你們吃飽的,不用拮据,你和小雅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媽媽餓點沒關係,不過一定會讓你們吃飽的。還有,那個秋收祭典你可要好好乾,村裡的人們可是經常幫襯咱家,別把咱家壓抑的氣氛帶到祭典,要多笑,笑著笑著好運就來了,秋收祭典就是要熱熱鬧鬧的。還有啊,你明天帶著小雅好好在村裡的秋收祭典多幫忙,媽媽明天去後山,給你爸爸祈福,就不去秋收祭典了。」
阿凱重重的點了點頭:「先吃吧,媽媽你放心,我會想辦法的。」
餐桌前,一碟野菜,和一人一個烤得乾澀的麵包,也許心情壓抑,也許食材不精緻,可是一家三口還是顯得這麼和諧且溫馨,和自己親人在一起簡簡單單阿凱也覺得溫暖。
簡單的晚餐過後,阿凱回到自己的房間,秋收之際,整個小村子都沉浸在明天秋收祭典的期待中,夜晚月光透過阿凱那簡陋但整潔的木床上,說是木床,其實也不過是兩個石塊和一個木板拼接起來,簡陋至極。由於阿凱家小木屋簡陋,只有兩個不算太大的房間,一個狹小的房間里有兩張這樣簡陋的床板,另一張木床是屬於小雅的,而他們母親睡另一個房間。
「哥,我想爸爸了」隔壁的木床傳來了小雅輕微的呢喃。
阿凱知道,父親在的時候,是一家人最快樂的日子,直到父親三年前留在了山海大荒界再也沒有回來過。那些快樂的日子好像也被大海吞噬一般,不見了。雖然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從小身體虛弱的小雅,身上的疾病,痊癒了。甚至體魄也比同齡的女孩好很多,這就是刑天的命魂的效果嗎。
在剛剛得知林洪回不來的那段時間,小雅剛剛開始幾乎每天都哭,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部分父親離世的傷痛,看起來是被緩解了,實際上是這一家人,把這份傷痛埋藏在了心裡的最深處,阿凱還記得父親帶他出海的時候,父親臉上洋溢著爽朗的笑容。
「是啊,我也想父親了」阿凱低聲說道:「那時候有父親在,一切都有依靠」月光映射在阿凱的臉上,阿凱輾轉反側,心裡可能也和小雅一樣在想念被留在山海大荒界的父親,也可能是在盤算著來年收成,和明天祭典麥酒的價格,就這樣阿凱在對父親的思念和今日麥田天災的複雜情緒中緩緩的睡去
他不知道的是,那本墊在桌腳下面的《山海經》,此刻在透過窗戶月色淡淡的光線下照射下,散發出令人陶醉的微弱光澤。
略顯破敗的小木屋外,泥濘的村道上,兩道身影一高一矮隱匿在昏暗的月色之中,兜帽蓋住了兩道身影的眼睛,不過兩道身影散發出的氣息令人發怵,隱約可以看見他們的長袍左胸口綉著金色的光明十字架。
略高的那一道身影一不小心踩到一個泥坑,嘴裡咒罵道:「這個窮鄉僻壤就是大主教預言神諭碎片降臨的地方嗎,這種鬼地方,怎麼可能會是神諭降臨的地方?」
矮胖身影應和道:「你是在質疑大主教的預言嗎?紅衣大主教的預言不會錯的,我們再等等吧。」說罷兩道身影就隱匿於夜色中
次日清晨,天剛蒙亮
村子里的家畜開始清醒,並不太整齊的村裡小道,已經有零星的村民帶著農具,整個不大的村子開始恢復屬於白天的生機,今天是秋收祭典的日子,每家每戶都在做準備迎接這次一年一度的祭典。村子的廣場中央已經開始支起一個巨大的銅鍋,和一個巨大的木台。
有些農婦已經開始將掛在院子前的臘肉,開始簡單的烹飪,每一戶家裡都開始陸陸續續的升起了炊煙,收穫的喜悅洋溢在每一個村民的臉上,除了阿凱一家。
阿凱,在自家的地窖里正在一桶一桶的往外搬,去年釀在地窖里的麥酒,經過一年的沉澱,這些酒愈發的醇香,散發著麥酒獨有的香氣,不知道晚上將有多少人會在慶典上喝得爛醉,圍繞在篝火旁邊,大口大口吃著肉,喝著美妙的麥酒,談談感謝今年大地之母蓋亞的饋贈,沉醉在今天充滿美好喜悅的夜晚。
阿凱略顯稚嫩並不寬厚的肩膀上扛著一桶麥酒,正往地窖外面走,院子里傳來了小雅清脆的聲音「哥,村口外面好像來了一隊人,騎著大馬,然後穿著很厚很厚的盔甲,現在停在咱家門口呢」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厚重鋼盔,手持騎士長槍的,金髮男子。將戰馬停在了阿凱面前,一個縱身直接熟練的從馬背上下來,徑直走到阿凱面前,露出了俊朗的笑容
「我是皇家近衛軍,第九集團軍,第十六騎士團,三番隊隊長沃蘭」說罷這個筆挺的騎士,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儀,騎士用一系列的頭銜介紹完自己后便向問道「小孩,這裡是奧諾村,是嘛。」
阿凱雖然沒有出過這個村子,只有一起和父親下海打魚的時候才出入這個村子,這個村子在整片大陸版圖極為偏僻的地方,平常時也極少有陌生人出入,阿凱沒有見過騎士,不過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穿著厚重盔甲的人是個地地道道的騎士,因為只有注重騎士道的人才會注重這些繁瑣的禮儀的禮節,在介紹自己的時候加上一長串的頭銜。..
稚嫩肩膀上扛著的酒桶還沒有來得及放下,阿凱看向那個為首的騎士應和道:「是的,叔叔這裡是奧諾村。」
為首的金髮騎士接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會心一笑,轉身對著身後的三十餘人爽朗一笑道:「騎士們,看來我們的路沒走錯,這裡就是奧諾村了,地點坐標沒有問題,接下來就是花時間等待了,大漠北雪城的城主大人特地交代了,不能打擾那位大人的隱居。我們先去村子的後山找個地方先駐紮下來,慢慢觀察,之後再慢慢找,我們現在這一身騎士盔甲,確實太惹眼了。」說罷對阿凱道了一個謝,就轉身翻身上馬,帶領著一眾人馬離去,楊起一尾的灰塵。
「哥,他們好威風哦,好酷哦。」剛剛躲在阿凱身後不敢出聲的小雅,現在看著逐漸遠去的騎士小隊小雅探出來腦袋,發出感嘆。
阿凱轉身捏著小雅秀氣的臉蛋道「他們哪有你哥帥,你哥可以一口氣扛兩桶麥酒,厲害吧。」
「啊哥,你…你你…別捏小雅的臉蛋,一會臉被扯寬了小雅就不好看了。」小雅趕緊對阿凱捏自己臉的行為做出微弱且無效的反抗。
就這樣,在兩人一邊把麥酒搬到村中心的廣場上一邊嬉笑打鬧,夜幕漸漸來了,晚上秋收祭典的篝火晚會也快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