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海水皆立

「船長！這是怎麼一回事！」阿凱雖然年紀小，不過也隨爸爸出過好幾次海，也算是和大海打過幾次交道，不過今天這種情況，天上狂風卷積烏雲，海面魚群瘋狂逃竄，這種情況阿凱是第一次見到。

林洪皺了皺眉頭，沒有回應阿凱的問題，反而說道：「臭小子！快！我們要把船調整方向，順著魚群的逃竄的方向。你去把帆展開，我去掌舵！」

阿凱聽見林洪船長的命令，也不遲疑，他相信爸爸的決策，因為在他看來，他的父親是最了解大海的人。阿凱隨後就攀附到桅杆，解開了束縛住桅杆的繩索。就在桅杆解開的一瞬間，狂風呼嘯而過「嘭！」的一聲，船帆瞬間就被大風撐開來。

林洪雙手緊緊的握住船舵，雙手帶動全身的力量，將船舵向右一扭。海船就緩緩的改變的方向，順著魚群逃竄的方向一起前進。

「爸爸！你看船後面！」阿凱彷彿看見了很恐怖的東西一般，向著林洪驚呼道。

林洪順著阿凱方向，轉過頭向後望去，原本就還沒有舒展的眉頭，現在更加緊鎖，只見那團烏紫色的烏雲，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擴張開來，速度十分迅猛，並且在其中夾雜著紫色的閃電。

而更為恐怖的是，原本平和的大海，在狂風之下洶湧的翻騰，洶湧的海浪以那團烏紫色的烏云為起點，朝著阿凱他們的船上撲來。在這個巨大的海浪面前，人是顯得多麼的渺小。還沒等阿凱與林洪作出過多的反應，巨大的海浪就快要逼近對比之下非常渺小的海船。

數十米高的海浪，遮天蔽日，就像是在大海上突然出現的海牆一般，遮擋住了一切輻照在海面的光線，顯得死寂又沉悶。

「爸爸！怎麼辦，躲不掉了！」阿凱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巨大的海浪就要拍過來，恐懼與無力感讓沒有多少海上經驗的林奧凱升起了放棄掙扎的念頭。

林洪也知道，按照這樣的速度，自己的這艘小船是絕對逃不開，這巨大的海浪的。只能讓小船硬生生的承受住海浪的拍擊打，他能做的，就只是祈禱小船足夠結實一些，以及儘可能的保護住他的孩子。

林洪咬了咬牙，雙手鬆開了握緊方向舵的，徑直的沖向已經有些被嚇得麻木的阿凱，一雙粗糙的大手緊緊的摟住阿凱，以一種最結實的方式，把阿凱護在懷裡。

「臭小子！抱緊我！」林洪大吼一聲

被護住的阿凱先是一愣，隨後就反應過來了緊緊抱住林，隨後用力點了點頭。

林洪感受到了阿凱的回應，把身體挪到甲板上的角落裡，將系在桅杆的一根粗麻繩在自己手臂上繞了幾圈，緊緊的捏住粗麻繩，為了固定自己不被海浪沖走。

而失去人掌舵的小船，更像在大海上的浮遊了，像是孤獨輕飄飄的落葉落入廣袤無際的洶湧中，被大海肆意玩弄。而那個遮天蔽日的巨大海浪，伴隨的洶湧澎湃的咆哮聲，彷彿是海神要把所有積攢許久的怒火都宣洩出來一樣。而大海之中唯一的宣洩對象，就是那個阿凱和林洪的小船！

「轟！」巨大的海浪就像是天水一般，傾瀉在小船之上，上萬噸的海水從幾十米高的地方傾倒在小船上，巨大的海浪卷積著小船，壓垮了小船上唯一的一根桅杆，也砸斷了甲板上的船舵，白色的浪花澆溉在了小船的表面上，白色浪花隨後化作沒有顏色海水，一小部分海水從甲板上退回海里，除了被損壞的船體以及濕漉漉的船面以外，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還沒有結束」林洪喃喃道，經驗老道的林洪船長告訴自己，這種風暴海浪往往都是一波接著一波的。與此同時，林洪把懷裡的阿凱護得更緊了。

果然這波海浪過後，第二波的海浪接踵而至

「轟！」這次的海浪直接把小船砸得開裂，船體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裂痕，甚至整個船的前部，都被海浪削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冰冷的海水開始嘩嘩的往船體裡面灌去。

蜷縮在船的角落的林洪和阿凱，此刻已經可以非常明顯的感受到，船體開始有明顯的傾斜了。

「不好！這艘船肯定是保不住了，如果再被海浪拍打一次，肯定是碎了。」林洪直接甩起手上的粗麻繩，麻繩的另一邊綁著的剛剛被巨型海浪砸斷的桅杆，林洪拖拽著把桅杆拉到身前，將木質的桅杆緊緊的夾在自己的手臂下面。防止一會小船被海浪拍碎以後，自己和阿凱被海水沖走，在海中如果可以抱著一塊浮木，將會比在海水中苦苦掙扎，要節省很多體力。

所以這根斷成半截的桅杆就是，他們父子的救命稻草。林洪一隻手臂緊緊的夾緊了浮木，另一隻手臂死死地護住阿凱。

來自大海的折騰遠遠沒有結束，海浪的咆哮聲和，風暴聲，雷鳴聲混雜在一起，的聲音彷彿是在對阿凱他們的嘲弄一般。

「轟隆！」第三聲，巨型海浪拍擊海面的聲音，可憐的小船，在海水的拍擊下，應聲斷裂，甚至碎成了好幾片碎片。而林洪和阿凱也瞬間被海浪沖的老遠老遠。

「臭小子！別怕！盡量屏住呼吸！一會可能會嗆水！」林洪盡量大聲的喊道，雖然阿凱就在身邊，不過周圍的雜聲實在是太大了，他也不確定阿凱有沒有聽見！

阿凱抱著林洪的雙臂緊了緊

林洪感受到阿凱的回應，心中懸著的心，頓時也輕鬆了不少。他知道這種風暴一時半會是結束不了的，可能只是剛剛開始，接下來就是和風暴拼體力了，自己只能做的就是抱著桅杆和阿凱，任憑風暴肆虐，等風暴過去，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

雷雲九天，海水皆立，滔滔勢滿天。———《隨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