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機里也不幹凈了
王銳暗中使勁，兩手的大拇指猛掐自己的中指尖。
右手還好，左手這幾天練琴，已經被琴弦磨出一條條溝槽，這一掐之下，正好掐在溝里，疼的王銳的五官頓時扭曲了起來。
音箱里的似乎對王銳的小動作沒有絲毫察覺，繼續說道：「雖然小星星這首曲子，你彈的是難聽了一點，但也算符合叫我出來的條件，想讓本大神指點什麼？」
「大神，這又是什麼鬼，我沒叫它啊！」王銳心裡叫苦。嘴上卻不敢說。
突然王銳想起來，前幾天在301寢室，音箱里播放的那首旋律，難道就是小星星！和自己自己彈的完全是兩首曲子啊！
一念及此，壯了壯膽子，想說話但喉嚨的肌肉似乎已經痙攣了。
勉強啞著嗓子開了口：「那個大神，您怎麼稱呼？」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先套套近乎再說。我王銳和它又無冤無仇總不會害了我，說不定是有什麼未了的心愿，想讓我幫它。
音箱里傳來一陣乾笑：「我的名字，想必你也沒聽過，我彈琴那會兒你還穿開襠褲呢。」
王銳越聽越糊塗，怎麼又扯上彈琴了，莫非是自己彈琴實在是太爛了，鬼都聽不下去了。
音箱里傳來一聲嘆息：「我當年在圈子裡，人稱琴魔，八指琴魔。你這個小傢伙肯定是不知道了。」
「不用怕，我不是你們常說的鬼怪。具體是什麼以後你自然會懂，我現在是聚散無常的量子態，存在的概率取決於你這個觀察者。」
「大神，那個量子是個啥？」王銳雖然還是很害怕，但還是想先探探底細。
掐中指雖然不管用，保不齊黑豬蹄白驢蹄啥的能對付這個量子什麼來著。
琴魔好像找到了知音，立刻開啟了話癆模式。
也不管王銳這種學渣是否聽得懂，從麥克斯維爾方程一直嘮到量子糾纏。直到王銳的哈欠聲頻頻響起，這才停了下來。
一套科學理論轟炸過來，王銳聽得頭暈腦脹。
這不是這類東西的正常操作啊！劇本上都沒這麼寫過啊！
要麼是青面獠牙的造型，要麼是萬種風情才對啊，這怎麼不露面還上起科學課來了。
「既然你小子兩次召喚了我，我們也算有緣，你小子是不是特別喜歡彈琴？」
琴魔大概也知道了面對的是一個學渣，索性換了個話題。
王銳立刻把頭點的如同小雞啄米般。但等了半晌也不見琴魔有什麼動靜。
正疑惑間琴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小子問你話呢？耳朵里塞驢毛了！」
王銳心道自己剛才不是點頭如小雞啄米了嗎？難道琴魔是個瞎子？要不要試探一下，不行騙鬼可是大罪，萬一被它發現…
「啊那個，琴魔老人家，啊不琴魔大神，我活著就是為了彈琴，今生今世不移。」
王銳語無倫次的回答著。
「哎呦還唱上了，這曲子的吉他獨奏還挺有味兒。」說罷琴魔開始小聲的哼了起來（寒風吹起，煙雨迷離）
王銳心裡的小算盤又開始噼里啪啦的打起來。
「這個自稱琴魔的傢伙好像對音樂很熟悉啊！難道他真的是吉他高手？」
「不對他現在連手都沒有，只能藉助音箱說話，就算曾經是高手，現在也是沒手。」
「唉，我說那個誰，你叫個啥？」琴魔又發話了。
「我叫王…」說到這裡王銳硬生生把後面那個銳字咽了下去。
初中課本里學過個《百草園》啥的，裡面有一條什麼蛇來著，專門叫人的名字，誰被叫了名字，誰的魂就被弄走了。
王銳用劇烈的咳嗽兩聲掩飾了一下尷尬，腦子裡一時有點短路，想編一個名字，臨場卻一片空白。
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把自己的外號脫口而出：「王…王老肥」
琴魔念叨了一句：「王老肥，好奇怪的名字。唉，我說王老肥想不想學搖滾？」
王銳再次糊塗了，看聊齋電影里那些想害人的貨，都是弄些美色啊！金銀財寶啥的吸引人，頭回聽說有用搖滾樂勾人的，那邊也流行搖滾了嗎？。
「想吧」王銳遲疑的答道。
「讓我看看你的手，看看你有沒有吃這碗飯的本錢。」小音箱里琴魔命令著王銳。
王銳伸出手放到了音箱前面，過了幾十秒沒有任何動靜。
「怎麼還沒看到你的手？」琴魔的口氣明顯帶著怒意。
王銳那一刻害怕極了：「琴魔大神已經伸手了您看。」說罷還把兩隻手在音箱前面晃了晃。
「那為什麼我的眼前還是黑乎乎一片，附近咚咚咚亂響的這是什麼鼓，這節奏太亂了。」琴魔的聲音更加憤怒了。
王銳更加摸不著頭腦了，突然一個念頭閃電般出現在他意識里，咚咚聲黑乎乎難道這個老傢伙是通過手機看和聽的。被它吐槽的咚咚聲就是自己的心跳聲。
摸了摸上衣口袋中的手機，王銳感覺自己的血都涼了，完蛋了手機也不幹凈了。
手機，吉他，音箱都被它控制了！
顫顫巍巍的從上衣口袋中拿出手機，把攝像頭對準了自己的手指。
「嗯，小傢伙的天賦還不錯，手指粗短有力，小指內彎，很有挑戰性。把另一隻手也給我看一下。」
王銳把手機換了一隻手，把攝像頭對準另一隻手。
琴魔一邊砸吧嘴一邊評論著：「不錯不錯，肉質緊密厚實，皮相光滑，老肥果然夠肥。」
王銳心道：「這下徹底完蛋了，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惹了這種髒東西。肉質緊密厚實？這個老傢伙難道？
想及此處王銳身上的毛孔根根豎起，友誼的小船怎麼說翻就翻呢，剛才不還嘮了十塊錢的嗎！
這下徹底完蛋了，再見了父母，再見了死黨們，我王銳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在意識徹底混亂之前，一雙美麗而帶著憂愁的眼睛出現了。
「琴魔大神求您放過我吧，我還是個孩子！我冬天不洗腳，夏天不洗澡，今天還沒有刷牙，身上臭的很。」
王銳帶著哭腔哀求著。
「如果一個滿身汗臭的人出現在你面前，你聞到的是滿空的異香，這就是生物學。」
「如果有一個人非常想你，他就會出現在你夢裡，這就是量子力學！」
嘎嘎嘎的笑聲震的小音箱發出刺耳的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