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因禍得福

「笨的像豬一樣，你爹媽沒教過你怎麼做人嗎？李令！」

「李令，給我滾過來把垃圾倒了，瞎了你的狗眼，不知道我有潔癖嗎？」

「看什麼看？你泡的什麼茶，差點燙了我的嘴，燙傷了你擔得起責嗎……」

……

明光市今典古玩工作室，掌柜趙三朋斜著眼，把李令當豬狗般使喚來使喚去。

故意把他整的頭暈目眩，滿臉得意。

這是他每天的日常，只要在客戶那受點氣，就會想盡辦法撒到李令身上。

動輒羞辱斥罵。

李令氣在心裡，咬牙切齒但卻不敢表現。

他好不容易才從大山裡走出來，在城裡讀書紮根，托盡關係才進了古玩店。

妹妹每個月還等著他寄學費回去。

得罪不起趙三朋。

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把事幹完，按捺心頭不滿說道：「趙掌柜，都干好了，我去洗廁所。」

「等等。」

趙三朋眯著眼，反常般叫住他，噓了口茶吩咐道：「李令，你來店裡小半年了吧。」

「雖然人蠢如豬，但總算手腳還乾淨。」

「今天我心情好，打算教你點真東西！」

說話間，眼睛朝旁邊桌上放的一尊雙耳瓶瞟去：「看看那個瓶，清嘉慶爐鈞釉花品雙耳瓶，不可多得的珍寶。」

「是徐家送過來做傳承鑒定出證書的寶貝。」

「你把它搬過來，我教你怎麼鑒定，一定要當心，碰壞了你傾家蕩產都賠不起。」

說著，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毒。

李令興奮的心臟呯呯跳，打了半年雜工，掌柜的終於教真東西了。

「謝謝趙掌柜……」

一邊激動道謝，一邊就去搬那雙耳瓶。

誰知剛搬起來，突然手裡一輕，大半個瓶身竟然從中間斷裂。

啪！

一地殘渣瓷片，讓李令呆愣當場，頭腦一片空白。

為……為什麼？

自己明明拿的很緊啊，這雙耳都還握在手裡，為什麼？

此時的他，被恐懼慌亂佔據身心，根本無法思考。

「小雜種，你敢摔壞雙耳瓶。」

下一秒，趙三月尖銳刻薄的聲音炸響，喝罵陣陣：「這瓶子價值八十萬！」

「你就等著傾家蕩產吧，賠不起就把屁股洗乾淨坐牢。」

這瓶子是他不小心摔的，但卻重新粘起來陷害李令，就是為了讓他背鍋。

現在的結果，正是跟他設計的一模一樣。

「掌柜……我沒……我沒有啊掌柜……」

李令當場嚇傻了。

八十萬，他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慌亂中左手鬆開瓷耳無意識亂摸，誰想用力過猛，一下被斷口割裂手掌。

鮮血瞬間便涌了出來，把中指帶的祖傳瑪瑙指環染透，一道血紅色的氣息，竟悄聲無息地從指環順著傷口衝進他身體。

「沒有錢？」

趙三朋滿臉陰毒：「裝慘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嘛？」

「等關總回來，你跟她解釋吧！」

這店真正的老闆叫關瑩，趙三朋不過是她請來的包袱齋，負責掌眼。

李令心下頓時慌亂一片，整張臉慘白無血，內心瞬間充滿著自責跟愧疚。

他之所以能在明光立足，是關總破例照應，讓他進店裡實習當學徒，還給他不菲的工資。

甚至還在妹妹生病的時候，超額發給他三個月工資。

這一切，他都想報答。

但卻沒想到，竟然毛手毛腳幹了這麼大的錯事，自己賠不起就得連累關總賠償。

怎麼對得起她的照顧？

「小畜生，別想著跑！你老家我也知道在哪兒，要是你跑了，到時人家要賠償我就帶著去找你妹！」

不知道怎麼走出的古玩工作室，背後還伴隨著趙三朋惡毒的威脅，李令只覺得天都昏暗了。

錢，自己需要錢！

可怎麼能搞到這麼多錢……

渾渾噩噩的不知覺就走到了河邊，看著洶湧河水，李令默默流淚。

「要是我死了，這筆錢就不用賠了……」

啪！

狠狠的甩了自己一耳光。

「關總幫了你這麼多，你卻想一死了之，你這不是連累他們嗎？！」

「還有妹妹，爸媽死的早，妹妹現在上學的學費我必須要出，我要是死了，妹妹還怎麼走出大山……」

「不行，我必須要想辦法！」

「我記得關總上次帶我來過這附近的一戶人家，聽說是要收一個玉佩，那個玉佩肯定值不少錢，我要是能幫關總收過來，說不定可以功過相抵……」

想到這兒，李令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沿著街尋摸起來，等找到一座古舊民房院子門，已經是黃昏了。

「就是這兒！」

李令心中一震，趕忙收拾好心情，敲響了門。

三聲之後，門嘎吱一聲打開。

裡面出現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粗麻布衣，破舊布鞋，雙眼混濁無神，身上更是髒兮兮像多久沒洗，飄著淡淡的老油味。

手裡還攥著幾塊破碎片。

瞅了眼李令，臉上露出不耐煩之色：「是你小子，上次你們老闆來了我都不賣，你還有啥想說的！說了不賣就不賣，沒空跟你啰嗦，走走走……」

說著就要關門趕人。

李令連忙用腳擋住，臉上堆笑：「劉大爺，你聽我說，聽我說行不……」

話沒說完，突然間眼睛泛起無數紅血絲。

眼前憑空冒出一條信息。

「民國粉彩人物嫁妝瓶，品相破損，完整品價值八千元左右，損毀后無價，可完美修復。」

這、這什麼東西？

李令猛地揉著眼睛，信息居然還沒消失，就飄在劉大爺手裡的瓷片上。

難以置信的李令猛地揪了把大腿肉。

嘶……

疼的他倒吸涼氣，不是幻覺是真的！

畢竟古玩店當了半年學徒，這信息的意思他還是看得懂的。

剎那間，胸腔充滿了激動。

自己竟然有了能一眼看出古董的能力。

這……

這是因禍得福嗎？！

這下好了，錢也不怕賺不到了，撿漏就能賠得起！

這下跟關總有交待了！

妹妹上學的錢也有了！

「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瞧，別總來煩我。」

劉大爺見李令突然愣住，罵罵咧咧要推他出去。

「劉大爺！」

李令被他推醒，叫道：「我上次就看你在搗鼓這個瓷片，你是不是想修好它？」

「一個普通的民國粉彩人物嫁妝瓶而已，我要是能修好，你、你不如把關總看中的那個玉佩轉給我吧？我謝謝你了劉大爺！」

劉大爺的玉佩，曾拿到古玩店裡去過，關總一眼相中想買，可劉大爺不知哪根筋擰了就是不賣。

他陪關總來過幾次，都不鬆口。

這老頭特別倔。

「你說什麼？」

劉大爺動作一滯，混濁的雙眼猛地泛起精光：「你能修？」

「能……能吧。」

李令不敢肯定，只是眼前的信息說是能信，而且心裡也多出了很多工序，但還沒實踐，沒信心。

「小子，你修，你把它修好，別管它多少錢，我把你們想要的玉佩無償奉上！」

劉大爺瞳孔擴張，一把拽住李令的手，猛地把他拽進了院子，臉色潮紅信誓旦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