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中飽私囊

李令一進店裡，就看到老闆關悅坐在大堂上首，精緻得無可挑剔的五官，潔白如玉的肌膚只略施薄粉，顯得五官更加立體，給人精明能幹的感覺。

「小雜種，你居然還敢回來！」

趙三朋一看到李令回來，馬上就尖叫了起來。

「我為什麼不敢回來。」

反正剛剛已經和趙三朋翻臉，李令也不再從前那樣唯唯諾諾。

聞言，關悅黛眉輕輕皺起，之前她對李令的觀感還不錯，雖沒有什麼鑒寶的基礎，可人淳樸、手腳也勤快，只是現在不知道他為何失手打碎了雙耳瓶，態度反而還硬了起來。

「李令，趙掌柜說你打碎了雙耳瓶還偷了店裡的清仿正德爐出去賣，這可是事實？」

李令並沒有直接辯解，先是從口袋裡面拿出了那塊蝴蝶玉佩放在桌面上。

「這……這是那一塊和田羊脂白籽蝴蝶玉佩！」

關悅對這塊玉佩早已經垂涎許久，幾次去找劉老頭都是無功而返，她是一眼就看出了這塊蝴蝶玉佩的來歷。

「李令，這塊玉佩你是怎麼從劉大爺那裡弄來的？」

李令這才是把自己去找劉大爺的事情一一詳細說出來。

「關總，這塊蝴蝶玉佩和那個清仿正德爐都是劉大爺贈送給我的，絕對不是我偷了店裡的東西出去私賣。」

「還有您可以查一下我們店裡的庫存記錄，我們店裡這一年來都沒有清仿正德爐的記錄。」

「若是您還是不信，我可以陪您一起去找劉老當面對峙。」

關悅轉頭看下趙三朋，冷冷說道：「趙掌柜，李令說得可對？」

「那……那個……」

趙三朋假裝翻查了一下帳本，抹去額頭上汗水，僵笑說道：「關總，可能是我老糊塗記錯了，我們店裡確實沒有銅爐的入貨記錄。不過……」

說著，目光狠狠的盯著李令說道：「他打壞了徐家那個雙耳瓶也是不爭的事實，您一定要重重罰他，否則店裡那些學徒個個都如他一樣粗心大意，這隊伍就不好帶了！」

「不用你多言，我的過錯我自然都認罰。」

李令回懟了趙三朋一句，轉頭對關悅輕聲說道：「那個從劉老那裡得來的清仿正德爐我剛剛賣了三十萬，還有這一塊蝴蝶玉佩，我也願意一起抵那個雙耳瓶……」

「徐家的那個雙耳瓶可是嘉慶年鈞窯的東西，價值八十萬！」

不等李令說完，趙三朋就打斷他，冷笑說道：「就算你賠償了三十萬，這一塊爛鬼玉佩可不值五十萬，你是打算賣血還是賣腎來補償公司的損失！」

「不！」

關悅忽然說道：「這一塊玉蝴蝶價值不可估量，五十萬還是少的了。」

什麼！

趙三朋一愣，凝睛看向關悅手裡的玉佩，他在古玩行業摸過的古玉比一般人摸過的奶子還多，可也沒有看出這塊玉佩哪裡不凡，趕緊說道：「關總，這塊蝴蝶玉佩最多就是光緒年間的東西，滿打滿算也就是價值個十萬塊，可絕對不值五十萬，您可千萬別被這小子忽悠了！」

「趙掌柜，這個你不懂。」

關悅也並不多解釋，看著李令滿意點頭說道：「有錯就認罰、很有擔當，是個男子漢！不過以後做事的時候一定要謹慎，千萬別出錯了！」

「關總！」

李令有些意外說道：「你……你不開除我？」

「東西你都賠了，我還開除你做什麼。」

關悅淡然一笑，又對趙三朋說道：「既然李令已經把東西賠付了，那個雙耳瓶就是他的了，你把碎片給他吧。」

趙三朋本來以為可以趁機把李令趕出工作室，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憑藉一個破玉佩矇騙過關了，一臉不甘的將那一堆瓷器碎片仍在李令跟前，更是附在耳邊狠聲說道：「小子，別以為這一次矇騙過關就高枕無憂，我遲早會把你掃地出門！」

見李令並不反駁，只怔怔發獃的看著那一堆碎片，趙三朋以為他被自己唬住了，正暗自得意。

「不對！」

李令忽然尖叫起來：「這、這個雙耳瓶我接手之前就已經開裂，不是我弄壞的，是趙三朋故意誣陷我！」

「你、你個小雜種，你說什麼？你還敢誣陷我！」

趙三朋臉色驟變，雙目瞪圓，厲聲罵道：「店裡裝了監控，拍下來了整個過程，明明是你拿起了雙耳瓶才裂開來，你還想倒打我一耙！」

「關總，必須開除這小子！」

「他打爛了雙耳瓶拒不認錯，還誣陷我這個上司，這樣的人品實在大大的壞透了！」

「您若是不開除他，我這個大掌柜以後還如何服眾，還如何管理這個店！」

「趙掌柜，您先別激動。」

關悅趕緊安撫住趙三朋，這家店就他一個鑒寶專家，若是撩擔子不敢了，臨急臨忙去那裡找人頂替，對著李令溫色說道：「你可知道誣陷上級是什麼罪，趕緊向趙掌柜道歉，否則我也不能留你！」

「關總，我沒有誣陷他！」

李令趕緊拿起那一邊沒有摔碎的瓷片，指著埠處說道：「你看，這斷口處還有著膠水，這明顯是有人把整個瓶子打碎了以後重新粘貼上！」

「這個雙耳瓶是徐家的人三天之前拿到店裡來，又一直都是趙三朋看管，除了是他還能是誰打碎之後又偷偷用膠水粘合起來！」

關悅從李令手裡拿過碎片一看，只見斷口處果然還有清晰的膠印。

「趙三朋！」

關悅俏臉一下子陰沉起來，厲聲喝道：「對李令的話你有什麼要說的！」

一瞬間，趙三朋臉色煞白，冷汗如同雨一樣冒了出來。

「關……關總，你聽我狡辯……不、不是，你聽我解釋……」

「這真不關我的事！」

「我也不知道是誰打碎的雙耳瓶，還偷偷抹上了膠水……」

「您一定要信我，我在店裡兢兢業業那麼多年，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您的事！」

「我又怎麼會如此下賤去誣陷一個小學徒，你一定要相信我！」

「……」

關悅臉色越發沉重，一時間竟然不知道相信誰才對，只覺得兩人都說得有道理。

就這個時候，李令再一次語出驚人。

「關總，您千萬別相信他！」

「趙三朋還在說謊，他不只這次誣陷我、騙了你，平時還中飽私囊，偷換店裡的古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