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我愛你比你愛我更多

姬蕪沐浴回來，得知此事，便有些哭笑不得。

「就讓她賴一會兒何妨？待她夜裡睡去，再讓人抱回她的寢殿。」姬蕪說道。

她的意思是，何必惹得小五不高興。

可是，曲元元抬眸看她一眼，將她攬入懷中，便說道：「白天是父女，是父子，夜間於你我而言，那就叫旁人。我與你獨處的朝朝暮暮，怎能讓旁人佔據分毫去？」

「你啊，可真是小氣。」她笑著，伸出手輕戳他的額頭。

他低下頭，雙唇含住她的指尖。

眼波繾綣，足夠撩人。

待與她床榻雲雨之後，他抱著她，藏在被褥里，同她夜間悄悄話。

「每一次閉上眼睛之前，我都在擔心，明天還能否睜開眼睛見到你。」

她聞言沒有作答，只是微微頷首，在他的嘴角落下輕吻。

他將手掐在她細軟的腰間，側著身深眸輕睨著她，「你不安慰安慰我嗎？」

「如何安慰？」她低笑。

「要麼言語，要麼身體？」

姬蕪不由得一笑，「雖說年輕力壯，但是請你珍惜著點身體吧。」

「無妨，說不定以後我就沒了，橫豎留著這身體給你與軒轅曦宸纏綿，倒不如我先掏空他。」

姬蕪：是個狼人，無疑！

「睡覺！」

「阿蕪，我真的怕。」他抱著她，俊臉埋入她馨香的頸間，「這兩天，我總有一些預感。」

「嗯？什麼預感？」她沒有推拒，伸出手輕撫上他的背。

「我可能又要沉睡了，我又要被哪個王八蛋取代了。」

她一笑。

「姬蕪，你沒良心！」

「我有怎麼了？」

「算了，橫豎於你而已，都是你的男人，你大可不用如我這般傷心的。」

她輕笑，「可於我而言，那都是你。我只是會等著，如果你真的忘了我，我也會一直等著元元想起我。」

「真的嗎？你會一直喜歡曲元元嗎？」他問道。

就像一個不安的孩子，需要一次次的保證，才能夠安心。

「當然，說起來，我愛你，比你愛我更多，你知道嗎？」

「不可能的！」他搖搖頭，從她的頸間抬首，目光幽沉情深，「我愛你，從一而終，獨一無二，從未三心二意，但是，你愛我，卻還愛著青衣、紫衣、黑衣……甚至是金衣。」

「是真的。」姬蕪笑著，抬起手，輕摟住他的脖子，「因為你愛的我，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變。可是，我愛你，卻愛每一面的你，我愛純真卻不缺狠辣的曲元元，也愛浪蕩不羈卻心有天下的龍傲天，愛淡漠如佛子卻一愛濃烈如山海的汐詞，也愛仗劍走天涯終也願為情安於一隅的仗劍，甚至愛一心在江山只是後來也放不下美人的軒轅曦宸。」

她收回手，改而輕撫上他俊美的臉。

「可是，你忘了嗎？最初我遇到你，第一次感覺原來你不壞，你會救我，你甚至笨拙卻小心翼翼給我喂葯的時候，那是最初的心動。所以，我愛的是白衣，還是哪個衣都不重要，我對你著實地心動過……而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對你的愛，都未減半分，所以，你說，我愛你，是不是比你愛我多？」

曲元元一時竟覺得無法反駁。

因為他是醫者，比旁人更信任姬蕪所說的「他終只是一人」的說法，他更了解，她所用的心態去面對「他」。

哪怕他覺得自己是一個獨立的「個人」，但是，他很清楚，這是自己的想法，而不是阿蕪的，他更不能將自己的想法，強行加註於她，或用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角度去解析她的想法。

這區別在於：

阿蕪清楚知道，她愛的人，始終是一個人。

他曲元元始終覺得，自己白衣就是白衣，自己就是這一面。

所以，如此說來，阿蕪所言，實在是一點兒毛病都沒有。

原來，她愛他，並不比他愛她少。

他伸出手，將她緊緊地摟入懷中，張了張嘴，嗓音喑啞地道：「如果……如果最後，我真的遺忘了曲元元所擁有的一切記憶，那麼阿蕪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讓我想起來。」

「好。」她依偎在他的懷裡，不由得輕笑一下，說道：「不用擔心，暫時你還不會沉眠不是嗎？好好享受白衣蘇醒著的意識，好好跟我在一起。」

「言之有理，不如……愛妃同我，再赴雲雨一番？」

姬蕪：「……」當她沒說！

可是，無論再如何提防，還是防不住在身上自然發生的變化。

翌日，他們二人醒來的時候，突然發現……

桌上，有畫了一半的一幅畫。

就連墨跡，都還沒有全乾。

曲元元和姬蕪很默契地對視一眼，「紫衣？」

姬蕪看了看畫風，點點頭，「是。」

曲元元有黑衣這一行的全部記憶，關於在山莊里紫衣醒來，畫下畫作的事情，也是知曉的。

「可是他為何醒來就作畫？難道不應該看一看身邊躺著的人嗎？」

「仗劍說過，他很可能已經忘了我，或許是覺得，那是皇帝身邊的妃子。既然他不記得我，那麼也就說，他已經做回了曾經還未動情，自以為可以斷情絕愛的汐詞。皇帝身邊的女人，自是與他汐詞不相關的。」姬蕪如此猜測。

可是，曲元元又問道：「既如此，他怎麼還回床上，跟你睡在一起？」

姬蕪：「……」

這……

「有道理啊！」她蹙眉，深思之後，還是搖搖頭，看著曲元元，說道：「你這麼說，我實在是有些想不通了。」

汐詞到底怎麼了？

「看這幅畫，畫的是羲和殿吧？」曲元元端詳著那一副新畫作，說道：「以前，紫衣最愛的就是風景畫。後來，開始覬覦你之後，他的畫風越發濃烈，也添加了人物畫，但是畫最多的，都是你。」

姬蕪：覬覦……

大哥，你這詞，用的可真妙啊！

「只能等到他醒來時，才能知曉真實的情況。」姬蕪蹙著眉頭。

「但是，我也可以肯定，汐詞忘記了你。」曲元元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因為，若非忘記了，看到你，一定會欣喜若狂，斷然不是安靜地躺在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