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張衙內
徐奕和孫超趕到刑部大門,果然,守門的衙役攔著不讓進,徐奕悄**地從袖中掏出了十兩銀子塞到衙役手裡,讓衙役去向大牢里管事的通報一聲。衙役不動聲色的掂了掂分量,心想著這都半年的月俸了,於是留下一句等著就轉身往裡走去。
孫超向著徐奕豎起了大拇指「還是小徐大人大氣,門口的衙役就給了十兩白銀。」徐奕臉上一副這算什麼的表情,心裡那叫一個肉疼啊,平時家裡一個月也就支給他十兩銀子,還好這次出門向家裡拿了兩百兩用來打點關係。表面還不動聲色的說到,「做事情不要扣扣搜搜,捨得付出才會有回報。」
不多時,那衙役鐵青著臉出來,看到還在等著的兩人,怒氣沖沖的道:「你們從哪來回哪去,原來是兩個蠻子,還想著見朝廷要犯,趕緊滾!」
嘿,徐奕這暴脾氣,挽起袖子就想衝上去揍人,一旁的孫超緊緊抱住他,」冷靜啊小徐大人,這裡是趙國神都,別惹事啊。」
「呦,蠻子還想打人啊,這裡可是神都,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只見從門內走出一個年輕的公子哥,也算是風度翩翩,一表人才,只是透著一股陰柔勁兒,此時他臉上掛著譏諷之色。「衙內,就是這兩個人讓我進去通報的,還騙我說是官宦之後,小人這才進去為其通報,沒想到竟是從邊陲小國來的。」原來此人是刑部尚書之子張鵬。
「哄騙衙役,私下見朝廷要犯,你們可知犯的是什麼罪!」「衙內,冤枉啊!我們是吳國的使臣,貢品離奇丟失,現在想要查案,剛剛我們也是過來詢問這衙役能否讓我們進去見見我們的使臣大人,沒想到他竟然開口向我要十兩銀子才肯幫我去問問。我們吳國不比趙國,十兩銀子對我們這些官宦人家都不算小數目了,但為了案情也沒辦法,我和同僚只能湊了湊給了衙役大人,不信你可以問問他兜里是不是有十兩碎銀,有一塊還是缺了一個角的。反正不讓我能進大牢見人,總得把銀子還給我吧。」徐奕此時一臉痛心地說著。
那衙役本還想爭辯,心想挨了一頓罵有十兩銀子也很不錯,到時就死不承認拿了銀子,後面聽到徐奕把銀子的特徵都描述出來跟吃了死孩子似的,趕忙喊到「衙內,冤枉啊,是他們自己覥著臉塞給我的,小人沒有主動去討要啊!」
衙內臉色鐵青,那是被氣的。他一腳把衙役踢翻在地,怒喝道:「堂堂神都官員居然向附屬小國的人索要賄賂,別說是你一個小小衙役了,就算是朝廷實權官員也斷不會如此,傳出去我們趙國的臉面會置於何地,還不趕緊還給他們!」「是是是~」那衙役趕忙爬起來將錢還給了徐奕,眼神怨毒的盯著他,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今天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徐奕美滋滋的拿回錢,轉頭看向那個衙內,發現他腰間插著一本棋譜,剛想開口說話,就聽到那衙內呵斥:「拿了錢趕緊滾回你們驛館去吧,貢品案鬧得沸沸揚揚的,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吳國拿不出貢品了故意演的一齣戲,也不嫌丟人。」
徐奕一聽差點爆炸。孫賊,本來還想好好和你說話,別怪我懟你了。於是開口道:「我看衙內腰間別有棋譜,本以為是個愛棋之人,沒想到你竟是說出這番話,此等品行看來棋品也是一般吶!」
衙內一聽氣歪了嘴,他平時素愛下棋,自詡打敗神都無敵手,近期還想著要去找宮中的棋待詔去比劃比劃:「小子,聽你的口氣你也會下棋,我們去找個安靜的酒樓下一把,你要是贏了,我把剛剛欺負你的衙役揍一頓,並向你道歉,你輸了就給我磕頭認錯,還要繞著神都大喊吳國是蠻夷之地,不懂圍棋的真諦。」
「好,我接下了,去找酒樓吧!」
三人往附近酒樓走去,路上孫超低聲問徐奕是否有把握,徐奕點頭表示沒問題,開什麼玩笑,徐奕的棋藝在吳國可是響噹噹的,連吳國的棋待詔都對他讚賞有加,他不信隨便碰到個人都能下贏他。孫超看徐奕有信心也就放下心來,畢竟徐奕在吳國的才名也是廣為人知的。他腦子一轉又問:「為何不提出贏了幫我們帶進刑部大牢見徐大人。」徐奕語重心長說:「飯要一口一口吃,看我怎麼拿捏他。」
三人來到酒樓,上了二樓雅間,喚店家送來了棋盤棋子,開始之前,雙方自報了名諱,衙內名叫張鵬,是刑部尚書張祥之子。雙方猜先,張衙內持黑先行。一開始還算是你來我往,徐奕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精神,擔心輸了棋局。沒下幾手徐奕臉色就開始變了,一旁的孫超看了也是緊張不已,雙方正在對弈他也不敢開口詢問。
又過了片刻,張衙內頭上開始冒汗,也沒有了最初的神采。徐奕臉色憋的通紅,看起來非常古怪,孫超更是擔心不已,擔心輸了棋局后的懲罰來了,心中也不免開始責怪起了這個小徐大人,把話說的太滿,現在要輸了吧,到時候丟的不僅是他自己的臉,也是丟吳國的臉啊,想到這裡,不免開始唉聲嘆氣。
再看徐奕,此時他心裡正想著,一定要憋住,不能笑,我出生在鴻臚寺卿家庭,從小接觸的事不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不管多好笑我都不會笑,加油啊徐奕。原來沒下幾手徐奕就發現了,這個張衙內就是個臭棋簍子,下棋毫無章法,開始他還不確定,怕是這張衙內再布置陷阱,準備再看看,現在他是想明白了,張衙內老子是刑部尚書,趙國刑部的權利又大,各方都免不了要巴結,尚書兒子難得有個興趣愛好,大家當然都趕鴨子上去巴結了。這個張衙內被大家哄的開心,真就以為自己棋藝是天賦異稟了,還想著去挑戰棋待詔。
徐奕也不手下留情了,馬上張衙內就支撐不住,中盤負了。輸了后他還難以置信,看向徐奕的眼神多了一種崇拜。「原來徐兄乃是棋道大家啊,你的棋藝比神都許多圍棋宗師還要強,那些圍棋宗師我也能和他們互有勝負,沒想到和你根本沒有一戰之力,張某服了。」
不是我比圍棋宗師強,是沒他們那麼會舔啊。這個衙內還是個憨憨,看來真的可以利用他進刑部大牢去看大哥了。
徐奕和張鵬又聊了許久,張鵬想讓徐奕傳授棋藝,徐奕則表示此次來神都是為了破案,在案情沒有著落之前的確是沒有時間,張鵬也是很無奈。徐奕這時提出了想去刑部大牢看望自己的大哥,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張鵬便沉默不語。徐奕心想這張鵬也不是看著那麼憨啊,要拿捏住還是有難度的。
突然張鵬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徐奕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樓梯口走上來一位女子,那女子秀美中透著一股英氣,光彩照人,當真是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蕙披霜,兩頰融融,霞映澄塘,雙目晶晶,月射寒江,大約也是十八九歲,腰插匕首,長辮垂肩,一身鵝黃衫子,頭戴金絲繡的小帽,帽邊插了一根長長的翠綠羽毛,旖旎如畫。
那女子上樓后剛好看向徐奕所在的雅間,便徑直朝著他們的房間走來,饒是徐奕這個見過大世面的人都不禁有些心跳加速,再看孫超都已經一副豬哥相了,他倆沒注意到,張鵬的臉色已經蒼白,額頭正不停的往下滴汗。